當天晚上，林香織一回到套間就沖進林有德的房間：“我聽說你都知道了，讓姑姑我來安撫你那受傷的內心吧！”
林有德從手中的昆特牌上抬起目光，看了眼林香織之后，向左邊扭頭看了眼夏詠芝，向右扭頭看了眼芙蕾雅，最后目光轉向對面坐在椅子上的莉莉。
這時候諾亞仿佛故意配合他一般，撕開一包膨化食品的包裝袋，發出相當響亮的聲音。
林香織雙手抱頭：“姑姑忘了我已經成為過去的女人了！就連莉莉都來了，你個游戲花叢的花心大蘿卜！我純潔的小侄子再也回不來了！”
“她私下里都這個狀態么？”莉莉指著林香織問，“還真難以想象那個年紀輕輕就擔負起領導非林正雄派系的重任的女強人，私下里竟然是這樣。”
“那你能想象這個世界上存在人類和裘卡人的混血兒嗎？”林有德問。
莉莉搖了搖頭，然后一副深沉的口吻感嘆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是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啊，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啊，這是一個古代節目的臺詞對不對？”芙蕾雅腦袋里那關于人類的奇怪知識又冒了出來，不過這次冒出來的倒不是錯誤的只是，只是太過偏門，除了歷史愛好者之外沒人知道而已。
歷史愛好者了林有德理所當然的擔當起了解說的職責：“那是一種古代人叫做綜藝節目的節目。這個是它的宣傳語，‘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那個節目本身也是以介紹世界各地的奇怪風俗為主題。另外不知道為什么，節目似乎還有科幻的部分，內容是一個人開著一臺有人工智能的車到處旅行并且懲治犯罪。”
“一臺有人工智能的車？”夏詠芝驚訝的瞪大眼睛，“用機器人做主角我可以理解，為什么要用一臺車做主角？”
“當年人類對人工智能懷有一種復雜的想法啦，”林有德聳聳肩，“一方面擔心人工智能取代自己。另一方面又覺得太寂寞，想要創造出可以陪伴自己的人造物。絕對不會背叛的忠實伴侶，忠誠的助手……”
“我現在也很寂寞！”林香織大聲說，“所以諾亞來陪我！”
“你已經把胸部放在我的腦袋上了。”諾亞的聲調一如往常，“從這點上看。我已經在陪你了。”
林有德這才發現林香織又上了自己的床：“香織姐，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輕易爬我的床！”
“小夏上得，小雅上得，我上不得？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不愛。”林有德答得飛快。
芙蕾雅一臉好奇：“小雅是誰？欸，是我？對啊，我上得為什么香織姐不能上嘛。”
得，芙蕾雅這個純天然攪屎棍這么一說，林有德也沒法把林香織趕下去了。
“我贏啦！”莉莉高聲說，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
“你沒喊uno！”夏詠芝說。
“串游戲了吧！”
“繼續說人工智能的話題嘛。”芙蕾雅也把牌扔到桌子上。然后身體向林有德這邊靠過來，一只手壓在林有德的大腿上，“人類曾經對人工智能懷有復雜的想法。然后呢？”
“然后——也沒有什么然后了，人類在是否要認真發展人工智能這個問題上原地踏步，踏著踏著就發現自己比人工智能還要吊了，然后人工智能就爆炸性的出現。最初的時候確實發生了一些問題，比如有人愛上了人工智能，要和機器結婚什么的。但是后來隨著人類大踏步的前進，人類優于人工智能的思潮漸漸流行起來。和人工智能談戀愛什么的又變成了少數人工智能宅的專利，正常人開始傾向于把人工智能當作工具或者布娃娃一個檔次的東西……”
“后面這部分大部分現代人都有所了解。”莉莉嘆了口氣，“雖說芙蕾雅不了解所以你說我也不能反對，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東西？”
林有德聳了聳肩，不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說道：“新鮮的東西倒是有，你們聽說過一個說法么，如果一個人整天和帶有性格設定的人工智能通過馬可夫重疊心智聯系在一起，久而久之他的性格也會受到人工智能的影響，變得偏向于人工智能的設定。”
夏詠芝和莉莉對視了一眼。
“我覺得超有道理耶！”夏詠芝說，“最近我就越來越覺得你和你諾亞的同步率高到爆炸好嗎！有時候都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了！”
“啊，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芙蕾雅也立刻說道，“而且小諾亞總是和我們一起冒險，我都開始把她當作我們小隊的同伴了。”
“謝謝。”諾亞說，頭頂的獸耳抖了抖。
“現在看來，小諾亞應該就是我們小隊的幸運吉祥物了。”夏詠芝突然話鋒一轉，“軍隊里面很多著名的戰斗集體都有這樣的吉祥物。比如古代陸軍部隊中，有支部隊吉祥物是一只老鷹，他們帶著這老鷹，在陣地上抵抗了數倍于己的敵人的攻擊，依然巋然不動，后來老鷹飛走了，他們馬上就遭殃了。”
“可是相應的也存在象征災難的情況，”莉莉接口道，“比如有只貓，它曾經在一艘著名的海軍戰列艦上，結果那船第一次戰斗航行就沉了，擊沉那艘船的敵軍艦船救了這個貓，結果很快也倒霉了，然后它又死里逃生，被另一艘船救起來，這第三艘船沒過多久就難逃劫難……”
芙蕾雅舉起手：“我知道我知道！這種傳說我的基因知識庫里有很多！有個孩子叫雪風，她總是能在戰斗中全身而退。毫發無傷！和她同隊的基本都死了……”
“說起來，聯合國宇宙軍的艦名體系里專門有個表格，列明了禁止采用的船名呢。其中就包括雪風……”夏詠芝隨即搖了搖頭，“可諾亞一定是幸運星！你看我們那么多次任務，次次險象環生，結果最后都幸存下來了！一個都沒少！而且每次諾亞一被擊毀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這一定是因為之后好運就沒了，所以必須結束任務！一定是這樣的！軍隊這個地方很邪門，今后只要諾亞被擊毀。我們就一定要無條件放棄任務，開始撤退！”
夏詠芝一臉嚴肅。林有德只能點點頭：“是，大王。”
“要叫我女王大人！”
“好的大王。”
夏詠芝推了林有德一下。
林香織在床上抱著諾亞，用手玩弄著諾亞頭頂的貓耳朵：“諾亞聽到沒，你成了大家的吉祥物喲。超厲害的！”
“嗯，我超厲害！”諾亞用力點頭，說話的時候嘴巴里膨化食物的渣在林有德的床單上灑了一片。
“嘿，侄子，姑姑我也去移植一個諾亞這樣的貓耳朵怎么樣？”
“你樂意就好啦。”林有德敷衍道。
夏詠芝回頭看著諾亞，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兩秒后她說：“我也移植一個吧，挺可愛的。”
林有德不由得想象了一下夏詠芝頭了個贊。
“我支持你。”
“過分！”林香織在他身后大喊。“這是歧視，為什么我說要移植貓耳你就那么敷衍了事，你就那么興奮！”
“她是我女朋友呀。”林有德回頭對林香織兩手一攤。“說到底香織姐你倒貼得太徹底了，有反效果……”
“呃，果然是這個問題么，我最近也在反省這個，還打算冷處理一下來沖淡這種感覺，但是現在侄子你周圍漂亮女孩實在太多了。一旦冷處理就要變成‘過去的女人’了……”
“別，你連過去的女人都算不上。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諾亞用雙眼附帶的全息投影功能，在林香織前方投影了一個升起來的“65535”的數字串。
林香織沒憋住一下子就樂了：“你這個人工智能太可愛了，那么不可愛的你竟然能編寫出這么可愛的人工智能，不愧是混血兒，這就是雜交優勢啊！”
“是啊，雜交優勢。”夏詠芝接口道。
莉莉也馬上點頭：“嗯，干得好，雜種。”
“喂，雜交優勢是個好詞，但是單獨用雜種就是罵人話了好嗎！”
當然林有德不會這樣就跟莉莉生氣，人家本來也是說笑而已。
“說起來，裘卡人的特長不是靈能么？”夏詠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臉疑惑的說道，“為什么到了你這里就變成電腦技術了？”
“誰規定我一定要遺傳裘卡人的特長了。”林有德驚出一身冷汗，趕忙掩飾道，“而且我只是編寫了諾亞的基本程序，做了最基礎的設定，她變成現在這樣是她的學習機能的功勞。”
“我，超厲害。”諾亞豎起大拇指。
林香織立刻抱緊她，一邊喊著“好可愛啊”一邊用臉蹭她的頭頂。
“欸，這樣啊。”夏詠芝聳了聳肩，“反正我不懂這些，你說是就是好啦。說起來，現在我們的小隊里，有個外星人，有個外星人混血兒，有個機器人，這個組合好豐富多彩啊，我敢說在歷代幽靈特工的小隊中也是足夠特立獨行的存在——啊，也許不如爸爸的小隊特立獨行就是了……”
林有德花了半秒鐘才意識到這個“爸爸”喊的是林正義。
他瞥了夏詠芝一眼，后者立刻瞪著他：“怎么，不爽？好啊原來你不打算娶我啊？”
“娶！”林有德果斷回答，“好了我們不提這個了，我老爸的小隊現在掌握的情報看，也就一個外星人，而且外星人還變成了人類的形態，實際和我們也差不多嘛。”
說著林有德看了眼芙蕾雅。
夏詠芝點點頭：“這樣說也對，那我們要不要考慮再增加一點外星人？”
“哼哼，”林香織竊笑著插嘴道，“小夏內心的想法其實是這樣的：‘來點稀奇古怪的東西總比繼續有美少女加入要好’。”
“我不否認啦。”夏詠芝干脆的承認道，“其實來男生也可以接受，我們小隊已經陰陽不平衡了，需要一些男生。”
“然后他們來了就每天被你們幾個秀恩愛？”林香織反問。
莉莉馬上說：“別把我也算進去！”
“你也快了，你看你這不都搬進這個套間了嗎？”林香織笑嘻嘻的說。
“我沒有！我只是……”
“她只是在支援組宿舍那邊沒有朋友，好寂寞，所以才跑過來。”夏詠芝毫不猶豫的踢爆了莉莉。
“我、我才沒有呢！哼，朋友的話，只要我想，立刻就能交到，我這么可愛，又這么厲害！不知道多少人等著巴結我呢！”莉莉大聲強調道，還在“可愛”兩個字上咬了很重很重的音。
大家都看著莉莉笑了，房間里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哈、哈、哈！”就連諾亞都不甘人后的發出了這種半吊子的笑聲。
莉莉撅起嘴巴，不高興的撇過臉去——不過，就算被這樣揶揄，她也沒有說要回去，看來確實寂寞得可怕。
林有德試著問道：“之前特別想要巴結你的那些人呢，我記得是叫李麗娜？”
“哼，我早不理她們了。”莉莉如是說，“我現在也是經歷過戰陣的老兵了，和他們不一樣。”
林有德和夏詠芝對視一眼，隨后建議到：“要不，就在這個套間上面再加一個單元……”
“絕對不要！”莉莉斷然拒絕道，“我可是貝萊家的大小姐，被人知道和林家大少爺睡在一個套間，我的名聲就全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