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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者不論感知屬性如何,對敵人都有種天然的敏感性。
據說古代有一名被稱為大魔王的強者,她在和對手禮節性握手的時候,因為對方手掌很冷,就判斷出對方處于沒底的狀況,并且確定自己的勝利必將到來。只有她就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敗了對手。
此時,米卡茲也同樣對眼前的敵人這樣一個判斷的過程。
眼前的家伙靈能很強,這點毫無疑問,可是她身上感覺不到半點歷戰老兵的氣息。米卡茲曾經和一位沒有任何戰斗經驗的十級靈能者戰斗過,最后靠著經驗、地形以及奧斯的火力支援終于干掉了對手。
靈能者之間靈能的強弱確實主導著勝負,但經驗上的差距對勝利天平的影響也確實存在。完全沒經驗的新手就算有著超強的靈能,也可能因為上了個當就失去了性命。
何況米卡茲現在是有優勢的,這艘船是敵人的船,敵方的靈能者不能隨意施展拳腳,不然造成的破壞可能比米卡茲這些跳幫者還大——越是強大的靈能者,就越受到束縛,因為按照米卡茲的經驗,強大的靈能者一般靈能使用起來也很粗放,越強越粗放。
所以高等級的靈能者很少用靈能劍,他們太強了,沒法把噴薄而出的精粹靈能聚集在劍身大小的空間內——就算可以做到,也得耗費巨量的精力,很快就會陷入精神疲憊中。
綜合以上這幾點,米卡茲得到了結論:能贏,不過幾率可能還沒過半。
但對于米卡茲來說,有贏的可能就已經足夠了。
米卡茲生于一個普通的家庭,本來應該作為一個普通的孩子成長,可是米卡茲生來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
他有一位“看不見的朋友”——這并不是其他孩子多少會有的童年想象。那些想象一般都有著鮮明的色彩,而且很多是動物的形態,還會搭配一些奇妙的能力和道具。比如一只開著需要唱歌作為能量驅動的飛天三輪車的粉紅色大象之類的。
米卡茲的朋友看起來是一團形狀不定的煙霧,有一根發光的尾巴。那尾巴連在米卡茲身上。這個朋友大家都看不見,但是它卻可以實際影響到周圍的一切。
它發怒的時候會把椅子和桌子都打翻,把房間里所有的柜子和抽屜全拉開,另外讓門窗無法正常開啟之類的事情更是它的拿手好戲。
年幼的米卡茲不知道這東西別人沒有,所以根本沒想到要隱藏它。
一開始爸爸和媽媽很高興,認為孩子擁有強大的靈能,將來會是個特別厲害的靈能者,自己家也將因此飛黃騰達。
可后來。米卡茲在靈能測試中的表現相當的平庸,只取得了“努力練習的話也許可以獲得五到六級靈能”的評價。
這個時候米卡茲的父母開始意識到米卡茲很可能真的有一位看不見的朋友跟著。
米卡茲的爸爸花大價錢請來了等級很高的靈能者,想要干掉那個看不見的家伙,結果那靈能者差點被米卡茲的朋友干掉,最后他被嚇得精神錯亂,從米卡茲的家里跑了出去。
從那以后,爸爸看米卡茲的表情就不是很對了,只有媽媽還在一如既往的給他一個孩子需要的一切。
然而事情還是越來越糟糕。
米卡茲的朋友的事情,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人們開始害怕。不但害怕米卡茲,還害怕他的家人,許多人想盡辦法想把他們一家從社區趕走。還有人向靈能管理局抗議,要求管理局派人來清除社區中的危險未知存在。
終于有一天,母星的靈能管理局下屬的一個叫做收容、控制與保護基金會的組織找到了米卡茲的家人,表示愿意為米卡茲提供庇護。
爸爸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媽媽哭了許久許久,一度讓米卡茲燃起希望,然而最后媽媽也同意了。
訣別那天下著大雨,米卡茲站在家門口,看著面前瓢潑的雨幕。以及遠處漸漸接近的收容控制與保護基金會的飛行車的燈光,突如其來的無助侵蝕了他。他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背叛了。
他向那看不見的朋友提了個請求。
之后的事情他記不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整個街區都變成了廢墟,到處都是焦糊味,還有沒有坍塌的房子正不斷往外冒著火苗,看起來在房子塌掉大雨直接澆到火上前,那火都不會停止。
遠處可以聽見拉著警笛的飛行車接近的聲音。
米卡茲轉身奔跑起來,他不敢去確認爸爸媽媽的狀況——也許他心底里已經知道結果,所以故意回避吧。
接下來,不到五歲的米卡茲流浪著,看不見的朋友幫他獲得食物和生存必需品,卻也讓所有人都遠離他。
人們找來靈能者圍剿他,迫使他不得不小心的控制自己那朋友,不做出出格的舉動,只稍微嚇唬一下和他爭食的人。
然而生活還是變得困難起來,但對于不到五歲的孩子來說,最糟糕的還是孤獨感。
孤獨籠罩著他,讓他漸漸變得沉默寡言。
然而就在那一天,在立交橋下的垃圾堆里,米卡茲遇到了一個不怕他那看不見的朋友的人。
“好厲害!”名為奧斯的少年興奮難耐,“這個太酷了,你比那些靈能者要酷多了。有這個東西的話,就可以做很多厲害的事情了!”
“厲害的事情?”米卡茲疑惑的問,“例如?”
“例如找個歸宿,這可是很厲害的事情!你明白嗎?三個街區外的老布朗說了,只要找到歸宿,一切不好的事情就會結束,好的事情就會降臨!”
“那么,它在哪里呢?”米卡茲問,其實他連歸宿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奧斯爽快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才要去找啊!”
說罷,奧斯向米卡茲伸出手:“和我一起來吧。我絕對要找到那個叫歸宿的地方。”
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奧斯也把“歸宿”當地名了吧。
從那時開始到現在。七年過去了,米卡茲和奧斯還在尋找的路上,他們絕對不能停在這個地方。
不管有多少艱難困苦,都絕對要邁過去。
不管要殺多少人,要破壞多少東西,都一定……
米卡茲背后撞在艙壁上,人類艦船那薄得莫名其妙的艙壁直接被他撞穿,可相應的。艙壁也在米卡茲身上留下了大量的傷口。
攻擊者穿過米卡茲打開的缺口,進入這個艙室,她手里提著一個大桶,里面裝滿了湯水,米卡茲可以在血腥的夾雜下聞到從那桶里飄散出的香味,他曾經吃過幾次人類的飲食,知道那應該是一種湯。
攻擊者嬌小的身體莫名其妙的搖晃著,仿佛負責平衡的神經被化學制劑麻醉了一般,米卡茲喝過人類釀造的叫做酒的東西,那之后他的狀態就和眼前攻擊者差不多。
但是。喝湯會變成這樣嗎?
米卡茲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掙扎著站起身,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在用疼痛向他發出警告。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對方確實受到了不能過分破壞這個因素的制約,然而對方的身體能力實在強得出乎意料。
最關鍵的是……
米卡茲看了眼空中。
沒有煙霧一樣的看不見的朋友,沒有發亮的尾巴。
就在剛剛,戰斗剛開始的當兒,眼前這晃晃悠悠的小不點就說了這樣的話:“真是可憐的失敗者,比霧霾人還慘,看著樣子是連自我意識也失去了,只能依靠其他智慧生物的精神來構建核心……我就大發慈悲的超度你吧!”
然后米卡茲那看不見的朋友那樣消失了,沒有掙扎沒有反抗。準確的說,它甚至沒有受到攻擊。就那樣憑空沒了。
就好像用軟件畫畫,突然刪除了一個畫了東西的圖層。
對。就是這樣的感覺。
那一瞬間,米卡茲就明白了,自己產生了一個決定性的判斷錯誤,他感受不到歷戰老兵的氣息是因為,眼前的人對付他根本就不需要經驗,不需要架勢,不需要任何額外的東西。她只要用絕對的力量差碾過來就好了。
實際上眼前的家伙不光碾過來了,還一邊碾一邊高喊“我碾過來嘍”來彰顯自己的存在,做了很多多余的事情。
比如那桶湯。
小不點當著米卡茲的面,做了個身體后仰的動作,提湯的手把桶舉高,開始往嘴里灌湯,因為灌得太猛,不少湯流到了嘴巴外面,順著嘴角流下來。
完成毫無意義的喝湯動作后,小不點搖搖晃晃的攻過來了。
“醉湯拳!”
米卡茲再次飛起來,撞到了隔壁艙室中去。
他再一次咬著牙站了起來。
此時就連站立都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更遑論戰斗了。
他手邊早已沒了武器,除了一柄靈能劍。
米卡茲從未修行過靈能劍術,帶著一柄劍一來是為了開門,二來是備不時之需,比如現在。
只有靈能劍可以最后一博了,再高級的靈能者,被靈能劍砍到一樣會受傷。
事到如今,米卡茲也不想著戰勝眼前的怪物,但是,至少能在對方身上留下一個傷痕……
米卡茲用最后的精神力凝聚成了靈能鋒鏑。
他凝視著眼前的怪物。
怪物卻無視了他,再次后仰身體開始擺pose灌湯。
米卡茲咬了咬牙。
如果是奧斯的話,這個時候一定會發出咆哮吧。
但是米卡茲不喜歡這樣,他一向安靜、沉默、寡言。
他一般只用眼神來表達強烈的情緒,用一個古老的句式來形容的話就是:如果眼神能殺人,米卡茲早已贏得了戰斗。
他向前邁步,疼痛像地面上憑空長出的手,極力的想要絆住他的腳步。
但他一步步前進,不斷加快速度,同時高舉起手中的靈能鋒鏑。
就在這個瞬間,米卡茲的精神力耗盡了,他也在這一刻失去了意識,撲倒在地上,沒了鋒鏑的靈能劍柄掉落在防滑處理的合金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什么啊,這就昏過去了啊。罷了,這樣也不錯,我沒興趣殺昏倒的人。”
一直毆打米卡茲的惡魔放下湯桶,盤腿坐下,接著一個蛋糕被傳送到她身邊。
她一邊喝湯,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起蛋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