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速結束后,林有德看見了作為取貨點的空間站。
“空間站的護盾看起來只能防止小行星撞擊。”夏詠芝掃描了空間站之后報告,“連防范我們的掃描的功能都沒有,護盾的能量肯定都集中到了防止低速大質量物體的物理撞擊上了。空間站內部沒有生態區,不適合長時間居住,居住設施也非常的簡陋,我認為這個可能和那些船塢一樣,都處于自動運轉狀態,畢竟只要有機器人負責檢修和完備的正副能源供應體系,空間站就能自給自足上相當長的時間。”
林有德沒有評論夏詠芝的報告,直接對德尼羅下令:“登陸空間站,好好搜索一遍,不要漏過任何的細節,比如空氣循環系統設定的空氣配比可以幫助我們了解經常造訪空間站的種族,對方很可能忘記刪掉配比記錄。除此之外,保證空間站內部的安全,清理掉自動警戒的炮塔和武裝機器人。待會我帶小綠上空間站做回溯。”
“明白。”德尼羅的回應一如既往的簡單。
“需要我開一炮打爛護盾么?”夏詠芝問,“用傳送好像比較快。”
林有德點頭。
于是以低速模式發射的意大利炮一下子就掀翻了對面的護盾,甲板部門開始傳送突擊敵艦。片刻之后第一波調查報告發會企業號上,其中就包括空氣循環系統的空氣配比。
索婭立刻列出了這種空氣配比適合的種族,其中不包括人類。
當然新人類對空氣沒什么硬性的需求,理論上講任何配比的空氣新人類都能呼吸,所以并不能排除新人類參與的可能性。但這種空氣配比對舊人類來說是劇毒。
“情報的分析就交給索婭了,我帶著小綠上去回溯一下看有沒有什么情報。”
“等一下,現在我們在給空間站換氣。”德尼羅阻止林有德道。“現在的空氣對是劇毒。”
“我會給小綠帶呼吸器的。”林有德如是說。
德尼羅沉默了兩秒,顯然他剛剛犯二忘了有呼吸器這玩意存在了。
林有德看了眼面前的赫魯庫族,說:“我現在帶我們的通靈能力者去下那個空間站,你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思考一下,還有什么該對我坦白的,你說的越多。你的部下活下去的機會就越大。”
說完林有德站起身,離開了審訊室,芙蕾雅還坐在對方面前,笑瞇瞇的盯著對方,林有德專門留下她給對方施壓的。
林有德傳送到神社接了小綠,隨后傳送到了空間站上。
空氣中明顯還殘留著毒素,所以林有德仔細檢查了小綠的呼吸面罩,確認沒問題后才帶著她走進空間站的主控室。
雖然叫主控室,但是因為這空間站平時并沒有人操作。所以這艙室也比一般的主控室要小很多,也簡陋很多。主控室旁邊的艙門直接連通空間站的指揮官辦公室,辦公室有一面單向玻璃正對著主控室。
林有德把小綠領進指揮官辦公室,里面德尼羅已經在等著了。
“沒有任何文件,但是酒柜里有開封以后才喝了一半的酒瓶。”德尼羅沖林有德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酒,不過都是發酵方式生產的飲料,都能讓人喝醉。”
林有德拿過酒瓶看了眼:“波拉人的飲料?”
“是啊。有沒有覺得組織里面波拉人好多?”德尼羅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已經倒好的飲料,一飲而盡。
新人類幾乎免疫所有的毒素攻擊。能讓新人類喝一壺的大概也就王水這種等級的強者,所以德尼羅才喝得這么愜意,林有德也對著嘴喝了一口。
“味道怪怪的,不過確實很像酒。波拉人多可能只是巧合,一個銀河系排位這么靠后的種族,怎么可能翻出現在這么大的波瀾來。”
“也許人家扮豬吃老虎。”德尼羅不以為意的說道。同時瞥了眼小綠,然后一把抓住又要往嘴里倒酒的林有德,“別喝了,我給你這個是讓小綠回溯的,比起漫無目的的對整個空間站回溯。這個明顯有人最近幾個月才開來喝的酒瓶是個更合適的回溯目標,對吧?你把酒喝完了,萬一影響了回溯結果怎么辦?”
林有德點點頭,把說中的瓶子交給小綠:“來,小綠,回溯一下這個瓶子,看能找到什么線索。”
小綠接過瓶子,二話不說開始回溯。
于是下一刻林有德看見這瓶子被拿進這房間的場景,房間里果然站著幾個波拉人。
“終于干完了,”一名看起來像是長官的波拉人脫掉帽子扔在桌面上,“最近這幾個月可夠嗆。”
他們說的顯然是波拉人的“月”,一個月的實際長度大概和人類四十天相當。
“是啊,訂單真多,就我們造的零件就能額外組裝十幾艘巡洋艦了吧?”第二個波拉人說道,它的耳朵上有一塊紅斑。
“沒有曲速引擎啊,沒用沒用。”第三個波拉人嘴唇上有個傷口,可能是工傷吧,林有德不太清楚。
“我說伙計們,”脫帽的波拉人摸著自己的光腦袋說,“我覺得最近情況不妙啊,有種有大事情要發生的感覺。往常我們也是生產戰艦零件,可從來沒要這么多啊。這說明訂購這些零件的人可能正在策劃戰爭。”
“你是說,仲裁戰爭?”嘴巴帶傷的波拉人問。
“蠢貨!仲裁戰爭那種按照規矩下棋的戰爭,打完了就打完了,壞了的飛船打完了回家慢慢修就好了,哪里用得著訂購這么多零件儲備著。要儲備大量零件說明戰爭也包括后勤能力的對抗,這肯定是真正的星際戰爭啊。”
“會不會是哪個種族又要內戰?”紅斑波拉人說。
“你覺得我們生產的零件,和哪個種族的飛船設計能扯得上關系?”脫帽波拉人反問,問完就自問自答,“沒有!哪怕是外殼零件,也沒有體現出任何一個種族的設計風格,這肯定不是給任何一個種族的正規軍準備的零件,這就是整件事最可怕的地方!”
另外兩個波拉人對視了一眼。
“會不會是你神經過敏?”裂唇波拉人說。
“是就好了,但是我說,我們還是跑路吧,就現在,用這艘運貨的飛船跑路,不回去了。”
紅斑波拉人聳了聳肩。
裂唇波拉人看了紅斑一眼,回頭對脫帽那位說道:“這樣不好吧,至少我們得回去吧存的信用憑證拿一拿。”
“鬼知道回去還出得來不。”脫帽的波拉人拿起帽子,咬著帽子的邊緣,“這樣,我們先回去,然后想辦法發動更多的波拉人一起逃。肯定覺得不安的不止我一個,最近那些監督員都神經兮兮的,到處都有不好的傳言。”
“我有個更好的主意,”紅斑波拉人說,“我們曲速的時候偏離一下目的地,比如偏離到這個坐標來,然后通報說我們的曲速引擎出了問題,讓人來接應,這個距離剛好是我能用心靈感應聯絡我的雙胞胎弟弟的距離,我讓他帶上信用憑證,和來接應的船一起來怎么樣?這個計劃不錯吧?”
“贊成。”裂唇立刻點頭。
似乎是這個小團體的主心骨的波拉人把帽子往頭上一戴,說:“好,就這么干。”
三人立刻推門離開了,只留下桌上的酒瓶,和蘸著酒水寫下的坐標。
接著一臺機器人進入房間,擦干凈桌子,把酒瓶蓋好收入旁邊的酒柜中。
林有德通知小綠結束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