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戰場最外側,企業號上的非戰斗員們正被少量企業號的艦員保護著——敵人的艦員似乎都被這決戰的陣仗給嚇到了,并沒有過來增援的打算,而是固守在了艦艇內為數不多的關鍵位置上。(最穩定)
所以非戰斗員們雖然看著這天崩地裂等級的戰斗有些心驚膽顫,但并沒有遇到什么實質上的威脅。現在這漫天的曼殊沙華花瓣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非戰斗員們很多并沒有見過這場景,只是從見過場景的戰斗員們那里聽過間接的描述。
“這是什么啊?”混在企業號非戰斗員當中的琥珀驚呼道。
“發生什么了嗎?姐姐?”緊緊偎依著她的綠輝疑惑的問道。
“花瓣啊,花瓣,你的感知沒有看到嗎?”
“沒有,我只感覺到平均分布的靈能,太奇怪了,密度這么低的靈能波動應該早就逸散了,為什么會一直存在,還維持著穩定的頻率?”
琥珀嘆了口氣:“你問這些姐姐我也不懂啦,我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么……我要和小姐聯絡,讓她趕快帶我們離開,感覺呆下去有危險……”
“不用擔心,姐姐。”綠輝捏緊琥珀的手,“我雖然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這是林先生做的,所以不用擔心。林先生絕不會做傷害大家的事情。”
綠輝說完,在坐在琥珀另一側的緒花接口道:“沒錯沒錯,只要有林先生在,就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船可是很神奇的一直保持著零傷亡的記錄呢。”
琥珀瞥了眼緒花,她對這姑娘稍稍有些印象,依稀記得是弁天屋的侍女。琥珀觀察著緒花的表情,在心中暗道:“看起來林有德的人望相當的高嘛。”
同一時間,距離琥珀等人不遠的地方,夏媽媽淡定的問身旁的高級助手:“數據記錄如何?”
“正在記錄,和前幾次觀測到的一模一樣,可以確定我們觀測到的波形就和現在我們看到的景象有關。”
夏媽媽咂嘴。
“看起來我們取得了不得了的大發現。”
她抬頭看著自己女婿弄出來的大陣仗,嘴角微微上揚:“搞不好對這些的觀測,能把我們對靈能的理解往前推進一個世代。不要松懈,給我把能記錄下來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同一時刻。
OSS站在自己的小懸浮平臺上,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們被拉進心像世界了?”
“據我所知,沒有。”他的后宮之一回應道。
“那么這是什么?你難道要告訴我,林有德用自己的靈能扭曲了現實么?”這樣說的同時,OSS隨手一抓,捏住了正好飄到自己面前的花瓣,不論嗅覺觸覺還是嗅覺,都告訴他這花瓣是真實存在的。
“用靈能創造真實存在的物體,這在銀河議會的記錄都絕無僅有。”OSS隨手一扔花瓣,“我不能接受。如果能用靈能直接創造實物,他的靈能肯定已經超過了銀河議會記錄中的最高等級靈能,有這種能力現在絕不是現在這個狀況。這一定是某種心靈系的靈能!”
“可是,自從花海出現,我們的仿人偶就停止了行動。仿人偶的靈魂成色非常的低劣,所以反而對心靈系的能力有著相當強的抗性。如果這是一種心靈系能力,也太不合理了。”
通訊中一個姑娘的話音剛落,另一個姑娘就接口道:“實驗室正在監控數據,但是因為剛剛的戰斗也波及到了實驗室,我們損失了大量的實驗裝置,數據收集只能以粗略的方式進行。”
“目前為止的結論?”OSS一提問,就有詳細的數據報表傳入他的輔助芯片。不過和人類那種半機械化、腦袋本身可以和電腦直連的家伙不一樣,OSS需要時間把芯片收到的信息“錄入”到自己的大腦中。
這耗費了他一秒鐘的時間。
“看起來是一種廣域干涉式的靈能,這些東西并不真的存在。雖然不知道它是怎么讓仿人偶停止行動,但我們還有其他能行動的人偶,讓她們上!還有,把那些不知道縮到哪里去的士兵都給我叫出來。”OSS的聲音中透著慍怒,但他自己很清楚,這種慍怒不過是表象,是為了掩蓋心虛而自發做出的自我保護動作。
之前大軍的波狀攻擊都沒有能像他想象的那樣湊效,現在沒有了大量的雜魚人偶,恐怕——
OSS的思維突然停滯了。
他看見花海中,瓦里娜和薇薇安并肩而立,一起看著他。
“這是幻覺。”OSS大吼,“這些鬼把戲我才不會輕易上當呢!”
“那個,我們也看到了。”他的輔助芯片收到了其他后宮的通訊,“我……還是不認為我中了心靈系靈能。”
緊接著其他人也表示贊同。
OSS緊抿著嘴,其實他的感性一直在怒吼“那兩人真的在那里”,但理性卻認定這是他內心對兩人的懷念造成的錯覺,敵人利用了他對兩人的懷念。
逝去的人就永遠逝去了,不可能再次見面——就好像那些在更早之前就離他而去的女孩那樣。
想到那些女孩的瞬間,新的人影出現在花海中,正是那些已經離開他很多年的人,不但有他心愛的妹子,還有信賴的部下、尊敬的上司和長輩——
“不要窺視我的記憶!”
OSS雙手抱著頭,仿佛這樣就能保護那些珍貴的片段一般。
這時候林有德穿過懸停在空中發愣的仿人偶群,穩穩的落在OSS面前——OSS這時候才猛然發現他的單人浮游平臺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到了地上。
“沒人窺視你的記憶。”林有德輕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我的這個空間可以溝通生死兩界。”
“你是想告訴我天堂真的存在嗎?”OSS哈哈大笑,笑聲刺耳尖銳。
“不,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吞族被組織的實驗吞噬的時候,我剛好在現場,當時我們就像在觀看這個種族的走馬燈一樣,所以我想,也許真的存在一個靈魂的歸處之類的東西,那些已死的人們消亡了,靈魂卻融入了那個東西。”
“無稽之談!”
林有德聳了聳肩:“我知道這很難接受,我也不打算說服你。不過,你真的不去和那邊的老相識打個招呼嗎?在你仿制的人偶已經不能用了的現在,你現有的兵力要擊敗我和我妹妹幾乎不可能,你應該很清楚這點才對。所以就算你‘上當受騙’了,對大局也沒什么影響。來。”
林有德往旁邊退了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OSS盯著林有德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邁開腳步,這時候參與了“手撕人偶活動”的林晴薇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落到林有德身旁。
“沒了那些雜魚,這家伙的戰斗力根本不值一提嘛。”她拍了拍手,瞥了眼OSS,“這是干嘛?為什么不直接做掉他?”
林有德抬起一只手,示意妹妹安靜。
林晴薇聳了聳肩,從吊帶褲的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開糖紙塞進嘴里,滿足的允吸起來。
OSS根本沒有回頭看聒噪的兄妹倆,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些為了他的事業獻出生命的人,眼眶微微濕潤。
“看起來,我最后還是失敗了呢。”他一下子跪到在這些人面前,膝蓋觸地的時候激起許多曼殊沙華的花瓣。
“我曾經承諾過,無論如何都要成功,不讓你們的犧牲白費。但是現在這個諾言永遠無法兌現了。”
OSS的話音突然停滯,因為瓦里娜伸出手輕輕碰觸著他的臉頰。他顫抖著抬起手,抓住瓦里娜的手,反復撫摸著手背的肌膚,意識到的時候淚水已經涌出眼眶,順著臉頰流下。
“我真是蠢,你真的離去后,我才發現我真的蠢。”
仍然健在的后宮們此時也漸漸聚集到OSS身旁,和在生的彼岸的人們對視著。
林晴薇一邊舔棒棒糖一邊小聲對林有德說:“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個空間好像可以模糊生死界限,而且這里好像還有原住民……”
“原住民?你是想說這個鬼地方是真實存在的嗎?啊,不對,這個地方那么漂亮,不能叫鬼地方。”林晴薇皺著眉頭,“我問我家的物,她說她也不知道,你家的跟你解釋了嗎?”
“她說和我解釋了我也聽不懂。”林有德秒答。
“嗯……算啦,既然有能隨意時間旅行的超物種存在,那能溝通生死也沒有什么奇怪的,你想啊,時間旅行不就是一種溝通生死的方法么?野比大雄還用時光機回去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奶奶呢。”
“還吃了已經不存在的柿子樹的果子。”
“還女裝了一把客串了老爸的初戀……”
兄妹倆在完成了仿佛在對暗語一般的對話后,相視而笑。正好這時候,花海里那些“過去的來客”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
林有德撇了撇嘴,上前一步對OSS說:“看來時間差不多了,讓你的艦員停止抵抗。”
OSS依然跪在地上不動彈,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漸漸消失的人兒們。
林有德耐心等待著,終于他的后宮之一對林有德說:“我來下令,也請您那邊不要在我們停火的時候趁機攻擊。”
“沒問題,指揮系統的效率方面,我們人類比絕大多數種族都強,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