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劉勝之排出內毒之后,就有著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那是一種真正的身心輕快,站在船頭,迎著江風,甚至都有著一種迎風而起的感覺。
似乎自己愿意,就能夠乘風而去!
這雖然只是一種錯覺,但是卻也足夠說明。這般感覺,有著多么的美妙。
這讓他微微感覺詫異,隱隱覺著,此事應該和當日路過西山有關。卻沒有多想。
此事的道門和日后完全是兩回事,后世道派盡數整合為一,成為一個教派。
但是,這個時候,各家道派雖然各自有著淵源。但是卻都是單獨勢力,甚至有著利益沖突。
劉勝之這個混入五斗米道之輩,恐怕和許家營不是自己人!
這一點,劉勝之并不會因為對方身上的光環,視而不見。
很多人覺著中國的神話沒有體系,太亂,互相矛盾。然后就歸結到國民劣根性云云去了……
其實,根本不是哪回事兒!
而是根本沒有人知道,中國的神道體系,發生了幾次驚天動地的變革。
后人并不清楚,把幾個體系的東西或者故意,或者無意的混在一起。
再加上,后世幾個道派的,如和劉勝之現在同時的幾個道派,各自興起,各自造神。各有一套神道體系……
疊床架屋,互相爭競。一直到元明時代,眼見著各家道派都開始衰落,方才最后真正的捏合在了一起。
只是,這就已經是千余年之后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正是幾家道派興起之初,最為朝氣蓬勃的時候。也是最有攻擊性的時候……
劉勝之忽然發現,自己混入即將日落西山的五斗米道,還當真不是什么好選擇。
比如,當初自己加入西山許家營……那自己的根底就硬的多了。
便是在現代時空也是一般!
說夸張一點,那什么象神教敢惹上自己。分分鐘教他們怎么做人。
不過,世間當然沒有后悔藥可吃。自從劉勝之拿到北邙治都功印,拿到太上長生保命神箓開始。
他就已經繼承了天師道的道統,不論隨意再改換門庭。什么時候,什么地方,二五仔怕都沒什么好果子吃。
雖然天師道還將再次興起,但是那已經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劉勝之患得患失!
第一次。有著一種清楚明白的感覺到了,自己正在踏足一個處在巨大變革的大時代之中。
這個變革。幾乎決定數百上千年,甚至一直到現代時空的,中土神道秩序。
而劉勝之知道,自己卻就不經意的踏足其間。
這是一個激烈變革之中的大時代,人道和神道的矛盾,佛門和道門的矛盾,道門不同教派的矛盾。佛道和神道的矛盾……
一不小心,牽扯進去,就是粉身碎骨!
人總是在矛盾。思考之中,慢慢成熟!
不過,不管怎么說,隨著劉勝之身體的越發改變。
精神和身體之間,有著神秘聯系。肉身之中,排除毒素,變得越發強大。甚至皮膚晶瑩超過美女。更是神清無夢。
心中自然漸漸的變得好了起來。那般長遠的事情,卻是以后再說。
他細細的體察身體,就發現和自己開始猜測的不同。這一次再不是體力大增,而是排除了身體之中的毒素。
人之一身,不知道要積攢多少毒素。每日就是吃飯,喝水。也都有著無數的毒素堆積在體內。
更不要說是藥三分毒了,便是神仙書之中記載的那些紫河精元丹等等藥物,也有著毒素。
除非是傳說之中的九轉金丹,否則這點就難以避免!
而這一次,借著降服肝木青龍之勢頭,就把體內毒素清除的七七八八。
這不僅讓劉勝之的身體更加輕松,而且更讓體內的力量。增加了三成。
劉勝之漸漸有些明白,修煉這內景圖,就是要把肉身,修煉到極強境界。為日后踏入陰神做準備!
見著船只上下,都是敬畏的眼光看來。劉勝之甚至能夠聽到許多人竊竊私語。
“伐毛洗髓,脫胎換骨你懂不懂?這次顯然是劉仙師要成仙了……”
“啊……”聽到者驚詫莫名。
劉勝之聽了,心中不過暗笑。這些人顯然不懂,以訛傳訛。
不過劉勝之自然不會去主動解釋,想想這些人這三天來,為自己輪班燒水,頗為辛苦。
就把心中忐忑的王辰之叫了過來,取出一瓶丹藥來,道:“這幾日那些下人侍候我也頗為辛苦了,你去把這些丹藥給他分一分。每人一顆……”
王辰之聽了,有些不舍:“這是什么神丹?”
“你去分了便是,”劉勝之不答,只說:“等下我還有事情問你!”
見劉勝之語氣不善,王辰之不敢怠慢。出去把丹藥分了,即使在船艙之中,劉勝之也能夠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劉勝之只是微微一笑,其實這些就是九華養榮丸。對于尋常人來說,這就是神丹。
這般珍貴丹藥,原本不合適分給這些普通的常人。
但是現在劉勝之心情極好,再加上現在身上,好像也沒有什么其他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干脆也就出手大方一次。
果然,聽到外面人的歡呼聲音,就讓劉勝之本就已經歡快的心情,更加歡快了幾分。
不過看到王辰之再次轉回,劉勝之自然收斂笑意。只是淡淡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要和我說?”
王辰之心中本就忐忑,這刻聽了,認定劉勝之恐怕已經知道。再不敢隱瞞,說道:“其實,其實……玉潤的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小的時候,差點就病死夭折。
當年全靠我羲之伯父,親自寫信給錢塘杜子恭求救。請得杜祭酒出手,方才救轉回來。
不過,當時杜祭酒就說玉潤二十歲的時候,還有劫難。只是現在杜祭酒已經仙去……”
劉勝之臉色不變,出發之前,本就已經猜到。瑯邪王氏是何等門戶?
江左第一豪門!
門第高貴到,日后的南梁蕭衍曾經對侯景說過,你門第太低,娶不了王謝家族的女兒。頂多娶一個公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