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把我的親衛帶上!”姚碩德咬緊牙關,說道。
“屬下就此拜別大將軍了!”姚莫也知道自己這一去,十有八九是活不下來了。
姚碩德臉頰上的肌肉崩的緊緊的,卻是一句話也都沒有說出。
“兒郎們,跟著我殺出去!”姚莫狂呼大叫。
看著那矯健背影,帶著姚碩德麾下的兩千親衛殺了出去。姚碩德的心一下子失落了起來。
但是,慈不掌兵!只是稍稍軟弱了一下,姚碩德的心就再次冷硬了起來。
“五哥……怎么把姚莫派了出去,那是你兒子……”姚緒驚呼著。
“換別人去,沒那個本事!”姚碩德冷聲說著:“趕緊整頓兵馬,愣著做什么!”
姚緒微微一嘆,再說不出話來。
“難道這個劉勝之真的像是傳說之中的那樣,是雷神下凡么?”拓跋珪的腦子嗡嗡直響。
盡管離著遠,并不能夠看清楚三千重騎是如何玩完的。但是那轟鳴巨響足可傳到百里開外去,震驚的他們誰也說不出話去。
本來小步向著漢軍陣營前沖,準備具裝鐵騎沖破漢軍陣營之后,補上致命一擊的胡族聯軍的騎兵,徹底的呆住了。
沒有任何命令,卻都同時停下了腳步。
不對,劉勃勃那個狡猾的家伙居然收縮兵馬,他想做什么?想逃跑!
拓跋珪一瞬間的反應過來,鮮血幾乎立刻就沖到頭頂,恨不得把那狡猾卑鄙的小人劉勃勃給立刻殺了。
但是,拓跋珪立刻聽到漢軍大營之中的鼓聲響起。
“殺胡虜,上天庭!”
“天子萬勝,大漢萬勝……”
各種歡呼此起彼伏之間,漢軍已經開始全面出擊。
便是那些羌氐騎兵,這個時候也如同打雞血一般的沖了過來。
這一瞬間,拓跋珪猶豫了起來。這個時候是應該撤退,還是……
但是,接著他就看到了漢軍大陣之中當先沖出了一只鐵騎,人數頂多也就不過兩三千而已,但是以十分驚人的氣勢沖了過來。
是具裝鐵騎!
拓跋珪心中一沉,原來漢軍同樣有著重騎兵。開始時候并不使出,原來就是等著給自己一方致命一擊!
想到這里,拓跋珪的心里在流血。
剛才那于栗磾所率領的三千具裝鐵騎大半可都是他們拓跋部所出的。
他看到了姚碩德已經派出了一支騎兵,向著劉勝之的重騎應了過去。
心中頓時微微放心下來,這后秦的老將軍戰功彪炳,果然非是尋常。
有著這種盟友在,并不一定會輸。最為關鍵的是,劉勝之這種敵人太恐怖了。有著機會一定要除去!
這次是最好的機會了!下一次面對劉勝之的漢軍,說不定就只剩下自己的人馬。
想到這里,拓跋珪反而發狠。剛才動搖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正準備命令麾下騎兵沖上去。
但是,接著看到的那么一幕,讓拓跋珪的心徹底涼到了腳底板去。
一只兩千左右的后秦騎兵向著漢軍重騎迎了過去,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要用死亡來拖住漢軍的腳步,給后面的聯軍大部一個重新整頓的機會。
不管是陣型也好,士氣軍心也好,都需要時間恢復。
胡族聯軍還有十萬兵馬,這一場仗還并沒有輸……
然而,眼見著漢軍騎兵如同鐵墻一樣的沖了過來,他們人碰著人,馬挨著馬,如同步卒一般組成了無比密集的陣型,就那么沖了過來。
姚莫的心中一下子往下沉去,原本他還有著信心,能夠打勝這漢軍的重騎,最起碼也能夠拖住這些重騎前沖的腳步。
他姚莫是姚碩德的兒子,后秦最為出色的年輕將領。麾下帶著的是姚碩德的親衛,是軍中真正的精銳。
雖然并不是全具裝的鐵騎,但是裝備也是極佳。最為重要的是,重量減輕了太多,能夠執行更多的任務。
所以,他相信就算是和那漢軍重騎也有一拼之力。
漢軍已經全面動員殺出,他的任務不僅是要打敗這一只鐵騎,還要拖住后面來的漢軍,爭取的時間越長越好。
但是,現在看著這只漢軍重騎,他一下子再沒有了任何的把握。
原來重騎居然還能夠這般使用,居然能夠和步卒一般,排成如此緊密的陣型。
在看看他手下的這些騎兵奔馳之間,空出的數米距離,姚莫已經能夠想象得到自己這么松散的陣型沖到那漢軍面前是如何慘烈的情形了。
便是他們聯軍的重騎兵,也不可能形成如此嚴密的陣勢。
盡管重騎沖鋒第一,但是卻從來也都沒有想到過,原來騎兵也能夠和步卒一樣的密集列陣。
可惜,這個時候,姚莫已經沒有沒有選擇余地。不能擋住這只漢軍,后面的聯軍大陣就要完蛋……
“殺!”姚莫舉起了手中的馬槊,大聲叫道。
卻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被巨大的沖擊力給撞飛了出去。
這些重裝騎兵手中的長矛要遠遠的長過他手中馬槊……
幾乎只是在一瞬間,兩支精銳騎兵就沖撞在了一起。只是第一時間,后秦騎兵就已經潰敗。
漢軍鐵騎已經如同鐵墻一樣的碾壓而過,只是一瞬間后秦這支騎兵就已經潰散,被打殘。
崔達冷漠的看著,并不去追殺那些殘兵,依舊向著胡族聯軍的本陣沖去。
十多萬人的胡族聯軍足足拉出了長達十余里的陣勢。
崔達不管不顧,只向著姚碩德升起的大纛沖去。
這個時候,姚碩德的臉色也同樣一下子失去血色。姚莫帶著的精兵,甚至根本就沒有遲滯這支漢軍的半點腳步……
而現在,他手下的軍隊還是一片混亂。
完了……姚碩德的臉色發白。
這是漢軍什么騎兵?怎么如何精銳厲害?
姚莫的本事他知道,自己麾下的親兵如何精銳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然而就算如此,也沒有能夠擋下這支漢軍,甚至讓這支漢軍的速度遲緩一些,也都沒有能夠。
見到姚莫率領的軍隊全軍覆沒,原本稍稍緩過來一點的士氣,跟著立刻再次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