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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我不和他玩了

  最先到達的是李寧詠和邱寧剛。初夏時節,女子們紛紛扔掉厚重的遮住身材的衣服,換上輕薄衣衫。

  李寧詠是愛俏的女子,更是在初夏時節換上了精心挑選的新衣。她穿了件白色雪紡連衣長裙,上部分采用精美的蕾絲拼接,中間搭配上一條黑色細腰帶,用來修飾腰身,這樣就讓身材顯現得更加苗條高挑。又在腳上搭配白色尖頭高跟鞋,顯得很是淑女。

  漂亮的李寧詠走進安靜餐廳,立刻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或欣賞,或貪婪。還有年輕女人的目光,或嫉妒,或羨慕。

  邱寧剛朝妹妹微微招手,道:“下班這么晚?”

  李寧詠道:“李部長召集開會。”

  邱寧剛道:“李元昌在宣傳部好多年了,怎么還沒有出去。他們這些老同志不出去,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辦?”

  李寧詠從昌東電視臺調入靜州電視臺,再調到靜州宣傳部,正式走上了從政之路。這是當年王橋出事以后,她深思熟慮后做出的選擇——靠男人靠不住,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

  她喝了一口身前茶水,道:“聽說李部長不久就要外放,要么到電視臺任一把手,要么到報社。他原本可以到區縣任職,兩次機遇都沒有抓住。”

  邱寧剛道:“這一輩子沒有幾回機遇,抓住了,就上了,抓不住,以后就只能混日子。”

  李寧詠道:“嫂子不來?”

  邱寧剛道:“今天有事給你們兩人談,家里人多嘴雜,說不清楚。媽現在嚴重脫離社會,有她在,什么事都朝歪里說。你兩個嫂子都沒有頭腦,她們聽了正經事。再到外面說,反而影響不好。”

  “什么事這么鄭重?”李寧詠隨即警惕起來,道:“是不是和他有關。”

  邱寧剛點了點頭。

  李寧詠道:“什么事?”

  邱寧剛道:“你二哥鬧的事情。”

  邱寧勇在下午接到大哥電話,下班前正要出發。又被一些小事耽誤。出發后,他開起警燈,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回到了靜州。他喜歡開快車的刺激,也喜歡所有車輛在警燈面前回避的快感。雖然上級嚴令領導干部親自駕車。他還是喜歡自己開車。

  他沒有穿警服,只是一件板色的T恤,顯得身材很是魁偉,盡管肚子稍大了些,仍然算是上美男子。

  邱家三個子女都長得不錯,這是大家所公認的。

  邱寧勇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邱寧剛就對妹妹道:“正主來了,我們等會再談。”

  邱寧勇坐下來以后,端起茶杯品了品,道:“茶不錯。老大,叫我過來做什么?”他看了大哥和三妹的神情,驚奇地道:“怎么這樣嚴肅?還真有事?”

  邱寧剛道:“我接到王橋打來的電話。”

  邱寧勇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道:“都是當鎮長的人,怎么沉不住氣,遇到事情還找大人訴委屈。”

  李寧詠看了一眼二哥,又看了一眼大哥,道:“你們兩人打什么啞謎?”

  邱寧剛道:“讓你二哥說。”

  邱寧勇得意地笑道:“這事嚴格來說和王橋沒有關系。派出所拘留了城關鎮環衛執法人員,這是公事。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符合法定程序,絕對沒有問題。當然是削王橋的面子,城關鎮的人牛什么牛,遇到我手里。一樣拘留,這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橋當起了縮頭烏龜,老宋到處打電話四處找人,先給袁局打了,后找了李書記,最后由十天減成四天。四天足夠了。給了王橋一個響亮的耳光。”

  邱寧剛一言不發地看著弟弟,臉上沒有表情,道:“再加上在電力家屬院抓嫖,兩次了。”

  邱寧勇道:“我是為了三妹出口氣,欺負到了老邱家頭上,直是不想活了。”

  在邱家,李珍英、邱寧勇是堅定的“反王派”,他們認為王橋對邱家有重大隱瞞,這是不忠誠,這是對邱家的欺騙,所以,分手的全部責任在于王橋。在這種邏輯之下,他們兩人將王橋當成了仇人。

  邱大海和邱寧剛則采取現實主義態度,不在意是誰錯,只是在現實面前做出合理的選擇。

  李寧詠的態度則屬于中間狀態,從男人本身,王橋無疑是最優秀的;而從當時的現狀來看,王橋除了自身條件外,其他條件都不如后來殺入的楊白臉。

  經過這一段時間,她在心里對當初的選擇已經后悔了,只是世上沒有后悔藥。

  邱寧剛道:“王橋還不滿三十歲,就當了城關鎮鎮長,這人遲早要起來的。我作為大哥,正式給你提出建議,或者說是警告,別去招惹王橋了。”

  邱寧勇道:“他在城關鎮,我在公安局,他求的我時候多,我基本上不求他。他能奈我何?”

  邱寧勇道:“你這是鼠目寸光,王橋這種人,沒有成為朋友就算了,最好別成為敵人。他現在不能奈何你,不代表著以后不能奈何你。王橋性格強硬,個性堅韌,會記仇的。”

  李寧詠對此深有體會,道:“王橋這人確實很犟,以前牛清德在舊鄉得罪了他,他一直記仇,堅決不肯給牛清揚拜年,第一次就弄得我很尷尬。”

  邱寧剛道:“為了我們邱家以及邱家后代的安全,你必須停止做出這些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挑釁。我不是開玩笑,是正式建議。”他緩了緩,道:“其實客觀來說,王橋從來沒有針對邱家有惡意的行為,你這樣做有失風度,極其愚蠢。”

  邱寧勇道:“那得看三妹的態度。”

  “我希望王橋不要再和我們家有什么聯系,沒有友誼,也不要敵對。不是怕他,實在沒有必要。”李寧詠沉默了一會,幽幽地道:“二哥,你這樣做,把我和王橋恢復關系的可能性都斬斷了。”

  邱寧勇如被踩著尾巴的貓,道:“你什么意思,還想和王橋好?你不早說。”

  李寧詠神情有點落寞。道:“楊白臉和王橋比,不是男人,差得太遠。”

  邱寧剛素來算無遺策,唯獨沒有想到滑入梁強大案的王橋會這么快就咸魚翻身。而且翻得這么徹底。他最后叮囑了一次:“老二,不要再去故意挑釁,你羞辱了王橋除了心理快感以外沒有任何價值,反而給全家惹上一個強敵。”

  邱寧勇不明白大哥為什么會忌憚王橋,脫口而出一句臟亂:“我們邱家不是泥搓的。怕他個球。”

  邱寧剛用冷冷的眼光看著弟弟,道:“下不為例。”

  邱寧勇被大哥目光刺得有點痛,道:“好吧,我不和他玩了。”

  在電力家屬院,趙波和楊焱在客廳里討論案情。

  楊焱道:“蠻哥拿到了那盤錄相帶,大事定矣,事實認定不清,足矣推翻公安的結論。”

  趙波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我覺得還不夠。”

  “你還想從程序上下手?”楊焱梳著一個短發,是那種經過精心打理的短發。尾部略微上翹,腦勺處線條飽滿,成熟中帶活潑。

  趙波道:“這是我重出江湖的第一戰,一定要打得精彩。”

  看到趙波斗志昂揚的狀態,作為大學同窗且關系微妙的楊焱很是高興,但是她故意做出一幅挑剔模樣,道:“我還是覺得考過司法考試才談得上重出江湖,現在只是隔山望火而已。”

  “三火,依我的智商,認真學起功課來。又是科班出身,怎么會考不上。考不上是不可能滴。”趙波盤腿坐在沙發上,燈光照著寬闊的額頭上閃閃發亮,道:“經過我研究發現。派出所向老趙送達治安管理處罰裁決書時,裁決書上未注明原告享有的復議權和復議期限。在送達筆錄上倒是告知了復議期限,但原告要求復議和聽證。這是不是可以認為,派出所在程序上存在瑕疵。”

  楊焱道:“這個點抓得可以。”

  兩人研究到了六點半,仍然沒有見王橋回來。

  趙波道:“三火,你去做飯。肚子餓得都開始慘叫了。”

  楊焱道:“為什么是我去做飯。”

  趙波道:“我是男人。”

  楊焱道:“蠻哥是男人吧,他都能做飯,你為什么不能做飯?”

  趙波道:“蠻哥當過餐館老板,會做飯不稀奇。以前學校外面的老味道就是蠻哥開的,你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亦,等到蠻哥回來,讓他給我們做魚吃。我們是為了他絞盡腦汁,做頓好吃的是絕對應該的。”他伸手要過楊焱的手機,給王橋打電話。

  王橋、分管企業的副鎮長羅基奎和企業辦的同志一起來到了大鵬鉛鋅礦。大鵬鉛鋅礦位于半山坡上,站在半山坡上能俯視山溝。山溝里住著十幾戶人家,多數人家都是獨立的,藏在竹林中,極富田園色彩。

  王橋對大鵬鉛鋅礦的情況極為熟悉,也不多問,指著更高的山坡道:“上面的礦還有多遠?”

  羅基奎道:“上面是牛總的礦,還得走半個小時才能上去。”

  王橋今天就是要到實地看一看,為什么牛清德寧愿削自己的面子,也想要將這個礦拿到手。

  幾人沿著幾乎不是路的小路,從密林、灌木和草叢中穿行,王橋身強力壯,天天鍛煉,走起來輕松自在。其余幾個人悶在林里,溫度上來以后,體力很快就迅速消失。只是鎮長都不怕苦不怕困,他們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汗水淋漓地咬牙堅持。

  原本以為半個小時就能到礦上,實則在草叢中爬了一個小時,包括王橋在內,大家都被鋒利帶鋸的茅草所傷。

  來到了礦前,就有保安過來招呼。

  企業辦的同志道:“我們是城關鎮的,那是王鎮長和羅鎮長。”

  保安見幾個人穿著和氣質都不是普通人,不敢造次,只是解釋道:“這是陽和鎮,不歸城關鎮管了。”

  王橋對此十分清楚,見礦邊有一個高過礦區的小坡,道:“我們到坡上去。”

  只要來人不進礦,保安便沒有責任,他坐在門前板凳上,抽了一枝最便宜的白靜州香煙,望著幾個干部模樣的人爬山。

  來到小坡,整個礦區盡收眼底。

  王橋是帶著目的來的,眼光一直在尋找尾礦庫。牛清德這個礦在山坡上,沿途都有不少的坡度,能夠修尾礦庫的地方很少。礦山原來的尾礦庫明顯容量不足,開始往外溢出了。

  從地形看看,擴建這里的尾礦庫工程造價極高。

  王橋目光在山林間尋找來時的路。盡管往上爬了一個小時,但是在高外俯視,從牛清德這個礦到大鵬鉛鋅礦的直線距離并不遠。王橋有修垃圾場入場道路的經驗,憑著直覺,修這條山道成本并不高,比修垃圾場入場道路高不了多少。

  垃圾場入場道路是從山坡上削出一條道,而連接兩個礦的道路可以修成盤山路,不必大量削山。

  王橋在心里提出一個問題:“大鵬鉛鋅礦有成為大型尾礦庫的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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