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骨舟中,絲絲縷縷的祥瑞之氣垂下,化為金燈,飛霞流彩,見之忘俗 景幼南昂然而立,背后的五岳真形圖撐開,層層疊疊的山岳虛影從天穹上壓下,連綿不絕。
“啪,”
東華慈光星辰尺如游魚般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擊在王天來的后腦勺上。
“可惡,”
被鎖鏈五花大綁的王天來氣得眉毛胡子亂顫,這件玉尺實在是太可恨了,打的疼不說,每次都會傳來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讓異氣不斷地壯大。
照這樣下去,自己不被身上的鎖鏈勒死,也得讓這個天殺的玉尺氣死。
恨恨地瞪了景幼南一眼,王天來默念咒語,鹵門上魔云如墨,緩緩托起一枚金丹,上面生有玄妙的符文,蘊含磅礴不可測度的力量。
金丹一出,王天來氣勢猛增,他的背后突兀伸出四只魔神的手臂,或持鐮刀,或握利刃,或舉鎖鏈,或抬棺材。
四只手臂齊齊揮動,上面的器物均冒出綠油油的冥火,噼里啪啦,燒個不停。
“又一個想爆種的,找死,”
景幼南看到王天來祭出金丹來拼命,不驚反喜,他把手一招,體內三海中的真氣再無保留,全部打入到東華慈光星辰尺中。
“嗡,”
玉尺光芒大作,尺尾的龍紋鳳篆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的青輝,高有九尺,形若門戶。
透過門戶,隱隱可以看到,有蕊宮珍闕,寶閣瓊樓,彩鳳雙雙,青鸞對對,好似瑤池仙府,又如天宮神殿。
玉尺滴溜溜一轉,青光暴漲,映照到在半空中的金丹上。
“啊,”
王天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聲,他天門上的金丹冒起白煙,眨眼之間,幾道清晰的裂痕出現。
趁著這個機會,白師道所化的鎖鏈再次發力,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封住他的竅門。
王天來感到自己體內的力量飛快流逝,知道今天在劫難逃,他面容扭曲,手臂晃動,發出最惡毒的詛咒,道,“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景幼南手持玉尺,打散幾個張牙舞爪撲上來的陰魔,冷笑道,“安心去死吧。”
“啊,”
王天來發出最后一聲叫聲,整個肉身連同金丹爆開,仿佛放煙花一樣,洋洋灑灑。
做完這些,鎖鏈仿佛也耗盡最后一點力量,白師道的元靈浮現在半空中,他沖著景幼南點點頭,然后又看了眼白帝城,向上一躍,化為星星點點,很快消失不見。
景幼南嘆口氣,知道白師道已經去轉世重生,只是如果以后再有緣遇到,他就不再是溫和卻又有擔當的城主,而是見面不相識的路人。
不證得無上純陽,超脫生死,輪回大力下,莫不如此啊。
景幼南心情復雜,有遺憾,又有感悟,紛紛擾擾,說不清楚。
“且顧眼前事,”
景幼南深吸一口氣,用手一指,東華慈光星辰尺飛出,大肆吸收骨舟中彌漫的濃郁精華。
一個魔道大宗的金丹宗師,足夠這件法寶消化一陣子了。
趁著這個時候,景幼南大袖一甩,把席慕蓉等人放出,吩咐道,“你們在舟中仔細搜查,這是我們的戰利品,不能便宜別人。”
一行人精神抖擻地答應一聲,四下散開,開始動作。
能成功擊殺一名高高在上的金丹宗師,作為參與者,一行人心里還是很激動的。在這樣的好心情下,人人都好像打了雞血般,精力無限,雷厲風行,簡直稱得上挖地三尺,連骨舟上裝飾用的白骨燈都撬了下來,沒有放過。
景幼南瞇著眼,看著眾人的動作,嘴角掛出笑容,道,“不錯,”
要不是看在白帝城損失慘重,太宵七真宗又是玄門十宗之一,事情不好做的太過,他甚至考慮把整個拔牙骨舟都搬進龍角海螺中。
要知道,拔牙骨舟是御鬼宗赫赫有名的代步工具,所用的材料經過秘法煉制后,不僅飛行速度快,而且還能瞞過大多數修士的靈覺,是一等一的偷襲利器。這樣的寶貝,拿到外面的拍賣行,肯定會有人掙破頭。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席慕蓉一行人陸續歸隊,他們就如同最勤勞的螞蟻一樣,把骨舟中能看上眼的東西一個不剩的搬入海螺里。
現在的拔牙骨舟,從外面看還好,要是到了里面,就會發現如同蝗蟲過境,完全光禿禿的。
“哈哈,大功告成,咱們走,”
景幼南祭出龍角海螺把眾人收起,然后架起遁光,身子一閃就出了骨舟,來到中天上。
手搭涼棚往下看,局面依然是焦灼。
白帝城幾百名出城迎戰的子弟現在只剩下不足五十人,到處是斷肢殘骸,空氣中彌漫著濃濃血腥氣。
不過御鬼宗的弟子也不好受,他們雖然斗法經驗豐富,手段狠辣,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在白帝城弟子們瘋狂的反撲下,也折損了二十幾人。
二十幾人,聽起來傷亡比較少,尤其是跟白帝城死亡幾百人比,好似戰果非常的輝煌。但畢竟御鬼宗是客場作戰,本來的弟子就少,死了又沒有補充,實際上二十幾人死去后,他們也元氣大傷,沒有了剛開始的囂張跋扈。
廝殺到這種地步,雙方都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攻擊。
看得出,如果沒有外力相助的話,雙方依舊只能不分上下,勢均力敵。
琢磨了下,景幼南再次放出席慕蓉一行人,讓他們加入戰團,支援白帝城眾子弟。
在對抗魔宗上,玄門弟子同氣連枝,這是鐵則所在。
做完這些,景幼南長嘯一聲,聲若金石,震動八方,道,“楚道友莫慌,我來助你。”
“景道友?”
楚昕瑤看到疾行而來的景幼南,美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她的對手很難纏,光憑她一人,別說戰勝,連擺脫都擺脫不了。
劉禪則是大吃一驚,面色陰晴不定。
他可是知道這個家伙是與周溫交手的,現在他騰出手來了,而周溫不見蹤影,不用說,周溫周師兄是兇多吉少。
又瞄了一眼黑漆漆的拔牙骨舟,劉禪當機立斷,張口吐出一道精血,念動咒語。
血氣在他背后凝練成血色翅膀,上面無數的血色符文流轉,好似一顆顆睜開的眸子。
“走,”
劉禪雙腳一蹬,扇動翅膀,下一刻就到了幾十丈外。
幾個閃爍后,徹底無影無蹤。
景幼南長袖飄飄,安然落下,望向化為一個黑點的劉禪,撇撇嘴道,“跑的倒是快。”
楚昕瑤深吸一口氣,捋了捋額前香汗打濕的秀發,問道,“景道友,發生了什么事情?”
“邊走邊說,先消滅魔宗余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