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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玉樞天雷府

  功德院。

  光煙翠,金風花繁。

  清溪瀉雪階穿云,獸面銜吐火蒸蓮。

  三五仙鶴剔翎,七八靈鹿月眠,祥光瑞氣,妙音生香,天上人間。

  時而見一道道的清光自天際盡頭落下,夾雜著仙禽輕鳴,都是宗內的子弟,來島上辦事。

  這一日,只聽半空中傳來仙音聲聲,俄而赤霞千里,香屑氤氳,氣勢萬千。

  下一刻,云光一開,流彩光轉,顯出一架云車,一個少年人端坐其上,頭戴蓮花道冠,身披日月仙衣,腰懸寶帶,金容玉姿,天門上三朵罡云開合,郁郁馥馥。

  云車根本沒有停留,繼續往前進發。

  幾個太一宗弟子看著騰起千百光華的云車,先是一愣,隨即小聲地議論起來。

  “咦,看那駕云車,”

  “居然沒有走百丈金階,”

  “功德院之前不是不允許飛行嘛?”

  “哼,你們知道什么,剛才過去的是景真人,十大弟子的次席。”

  “原來是次席大人,確實是可以功德院前不停車。”

  “咄。”

  有執法弟子站出,手按法劍,寒聲道,“功德院重地,不許喧嘩。”

  “是。”

  幾個人對視一眼,老老實實地低頭趕路。

  嘩啦,

  少頃,景幼南落在功德院前,大袖一揚,把云車收起,身后的九重光暈徐徐轉動,幽幽深深,折射出千百的雷芒。

  正在此時,只聽轟隆一聲,正門大開,走出一個中年修士,頭戴純陽冠,身披松鶴萬壽仙衣,寬眉闊目,儀表非凡。

  他的身后,跟著兩名道童,手捧冷爐和拂塵,亦步亦趨,低眉順眼。

  “景真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啊。”

  中年修士少見得露出笑容,沒有以往在下屬面前的鐵面形象。

  “龔真人,客氣了啊。”

  景幼南看到來人,有點驚訝,對方可是功德院副掌院,不光是權力大,資歷也很深,沒想到他能迎到門外。

  “景真人可是稀客,應該的。”

  龔毅剛龔真人笑容滿面,擺手道,“請。”

  不多時,兩人到了里邊,只見殿里是白玉赤金,琉璃鋪地,綻放無量光明。

  道童奉上香茗后,悄然退下。

  景幼南坐在七彩蓮座上,飲著靈茶,徑直開口道,“龔真人,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貴院,是要麻煩你了。”

  “哦。”

  龔真人端起茶杯,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是這樣的,”

  景幼南三言兩語得把事情講了一遍,笑道,“家師這么做,我就是無家可歸了,只能來功德院討要一個安身之地。”

  “這樣啊,”

  龔毅剛倒是沒有太過驚訝,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接待過不少這樣的人物,都是由于洞天真人重新梳理洞天,從而不得不尋找新的洞府。

  沉吟少許,龔毅剛才緩聲道,“以景真人的身份地位,一般的洞天福地肯定不行,而靈機豐盈的洞府,多是有了主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現在知道一個洞府,地下有靈脈經過,尚有雷潮環繞,很適合景真人,只是嘛……”

  “只是什么?”

  景幼南一聽雷潮就心動了,這樣的地方可是很契合他的玄功的。

  龔毅剛放下茶盞,沉聲道,“這個洞府是在玄都天外天的最外圍,時常會有妖族或者魔宗的人活動,而且最近那一帶隧井噴發地比較頻繁,常有黑水彌漫。”

  “在最外圍,”

  景幼南目光動了動,他可是清楚,最外圍已經出了山門的護宗大陣,實際上很多時候是充當宗門的屏障。

  那樣的地方,可不會太過安全。

  想了想,景幼南還是舍不得雷潮,太一宗不比少陽宗,適合修煉雷法的地方真的不多,于是開口道,“不知龔真人可以那處洞府的詳細資料?”

  “當然,景真人稍等片刻。”

  龔毅剛點點頭,然后喚來侍奉在外的道童,讓他去取山河堪輿圖。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堪輿圖取來,懸掛在堂前。

  龔毅剛指了指堪輿圖上一個不起眼的光點,道,“這就是玉樞天雷府,半個月會有一次雷潮勃發,是宗內一等一的修煉雷法的圣地。上一任洞府的主人修煉的是《三十六煞破罡雷訣》,堪稱宗內第一。”

  “唔,”

  景幼南用手一點,關于玉樞天雷府的諸般信息流水般傳來,匯聚在靈臺中,很是詳細。

  好一會,景幼南有了決斷,目光炯炯,道,“就選它了。”

  “好。”

  龔毅剛先是親手提起朱砂筆,將景幼南的信息登記在玉冊上,然后自袖中取出一個法印,四四方方,制式古樸,印鈕上驪龍含珠,活靈活現。

  啪嗒,

  法印落下,絲絲縷縷的赤氣氤氳,明光閃爍九次后,歸于平靜。

  隱隱約約之間,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出現,纏繞在景幼南和玉樞天雷府之間。

  做完這些,龔毅剛打發身邊的道童拿著玉冊去寶殿中領取洞府的各種信物,然后對景幼南笑道,“等玉冊報備,核查無誤后,景真人就是玉樞天雷府的新一任府主了。”

  “有勞龔真人了。”

  景幼南道了聲謝,他隱約感覺到,對方這么熱情,恐怕另有原因。

  果不其然,又寒暄了幾句后,龔毅剛開口道,“景真人,說起來,范景堂在我手下干了二三十年,一直也算是兢兢業業,沒想到他這次會犯糊涂,真是鬼迷心竅。”

  “不過景真人可否念在他初犯的份上,進行寬大處理?畢竟,范景堂在功德院幾十年,辛辛苦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啊。”

  “嗯?”

  景幼南劍眉一挑,心想無事獻殷勤,真的是非奸即盜啊,繞了個大圈子,居然是給范景堂求情來了。

  要是剛來龔毅剛就提出來,景幼南肯定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不過現在對方今天在自己挑選洞府上盡心盡力,有些硬話就不好說,只能模模糊糊地道,“門中自有規定,龔真人放下,我們正清院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這就好,這就好。”

  龔毅剛點點頭,剛要說話,道童正好回來,手中捧著木盤,里面放著一個法印,一套陣旗,一本經書。

  “景真人,這法印是玉樞天雷洞府的禁制樞紐,陣旗是八門金鎖大陣,至于經書嘛,是歷代府主的手抄筆記。從現在起,真人就是玉樞天雷府新府主了。”

  “多謝。”

  景幼南接過三樣物事,喜悅之色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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