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916章泥潭老哥經驗多 卡洛斯的聯盟并不是一個牢不可破的同盟。
從來都不是。
如果說艾澤拉斯生活了這么多年,卡洛斯學到了什么,那便是崇高與貪欲絕不是矛盾對立的兩面。
看似鮮花似錦,底下不過烈火烹油,卡洛斯自己作為結實的大鍋蓋,
摁住了喧囂與沸騰而已。
為什么每一次的社會變革都會伴隨著戰火。
因為只有戰爭降臨時,團結才會顯現。
而勝利者從不接受質疑。
所以卡洛斯就整不明白,不就是去接點遭難的德萊尼人嗎,咋就陷進去了呢?
遙遠的潘達利亞,求援一波接一波,卡德加與麥格尼向圖拉楊求援。
遙遠的潘達利亞,求援一波接一波,
卡德加與麥格尼還有圖拉楊向卡洛斯求援。
遙遠的潘達利亞,
求援一波接一波,卡德加與麥格尼還有圖拉楊捎帶著熊貓人向聯盟求援。
娜迦上岸了,黑龍搞事兒了,無面者軍團重現了。
說好的螳螂妖每一百年作妖一次,距離上一次熊貓人的長城守望不過二十年,又來了。
巨獸島戰火喧囂,恐懼廢土陰云密布,贊達拉是巨魔甚至復活了雷電之王。
然而洛丹倫距離潘達利亞幾千里的直線距離,卡洛斯怎么救援,拿什么救援?
這種明知道上古之神在算計自己,卻不得不往坑里跳的糟心感覺,太難受了。
最難受的是,想要介入潘達利亞,暴風城是繞不過去的坎兒。
但是暴風城的國王失蹤了。
戰勝亡靈天災保全了人類根基的卡洛斯,終于從驕傲與自滿中感受到了真正的氣抖冷。
這聯盟還能不能好了,還能不能好了!
終究,卡洛斯提起了斯多姆卡.滅戰者,
瞧瞧離開了他忠誠的奧特蘭克,
單槍匹馬踏入了斯坦索姆城。
白馬非馬,
死人非人,洛薩爵士,走好。
一路暢行無阻,亡靈天災有意識的避讓了騎士王,并且引導卡洛斯前往王宮廢墟。
熟悉的議政廳,威嚴的王座前,安度因.洛薩坐在第一階的臺階上,安靜的等待著卡洛斯的到來。
覺醒者們壓抑著恐懼與擔憂,卡洛斯.巴羅夫的殺氣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強大的圣光刺激著不死者們的靈魂,如果不是安度因.洛薩的命令,要求所有覺醒者不得擅自行動……
戰或者逃,終究該做點什么才是。
很多覺醒者生前就聽說過奧特蘭克的騎士王很強,但是真正感受到卡洛斯.巴羅夫的殺意,這還是第一次。
熾烈且純粹。
但是安度因.洛薩一點兒都不慌。
圣騎士卡洛斯可以心無雜念的一刀戳死自己,聯盟的大元帥一定會給自己個說話的機會。
只要能交流,今兒個打不起來。
三句話,
讓人類的至強者饒我一條命。
也為覺醒者尋一個未來。
“好久不見,卡洛斯。”
“你不該從棺槨中爬起來,
爵士。”
“我也不想啊,人死了沒有自主權的嘛。”
“那我就送您塵歸塵土歸土吧。”
“真好,可惜不是現在。”
洛薩此話一出,卡洛斯立刻分心感知周圍,一般情況下,反派boss說完這話,就該伏兵盡出展示手段了。
但是洛薩哪兒有什么安排啊,在洛丹倫城,在不死者覺醒派這,他卡洛斯.巴羅夫才是反派大boss。
只是卡洛斯這一分心,安度因.洛薩有機會攻心了。
畢竟殺意這玩意兒有個條的,積攢起來還挺費勁兒,隨便一打岔就蹭蹭的往下掉。
“給你說一件應該是你不知道的事兒吧,畢竟當初答應了阿歷克斯,我用生命與名譽保密的。”
洛薩爵士的話語果然引起了卡洛斯的興趣。
“畢竟我已經死了,如今也沒啥名譽了。”
洛薩說完,挪動屁股往旁邊蹭了一個身位,再用手拍拍已經被天鵝絨披風擦干凈的臺階,示意卡洛斯坐下。
卡洛斯皺著眉頭愣了愣,居然真就走過去一屁股坐下。
“當年的你,小看了天下的英杰啊。”
卡洛斯沒有回應洛薩,只是默默聽著。
“什么是國王,現在的你肯定比我懂,畢竟我除了一個索拉丁最后血裔的名頭,并無王冠,這搞笑的不死者之王也是被手底下的一幫倒霉催的可憐蟲拱上去的。”
坐近了聽,卡洛斯發覺了洛薩爵士的嗓音比當年比沙啞低沉了不少,但是依然有著那股子嚴肅的風趣。
“所以我沒資格教你怎么當一個國王,跟別提皇帝。”
洛薩繼續不急不躁的說著。
“我要給伱說的,是你父親當年付出的代價,他肯定不會告訴你。”
“洛丹倫七國,真正的王冠有幾頂?只有一頂,米奈希爾家的那一頂。因為在阿拉索帝國時期,米奈希爾家族就出過皇帝。阿基巴德.格雷邁恩立國后為什么要玩什么孤立主義,因為他的王冠有瑕疵。艾登稱王,一個被頂上前臺的倒霉蛋而已。索拉斯為什么坐擁激流堡卻不敢稱王,因為他知道后果有多嚴重。人類這種族啊,因為索拉丁大帝而榮耀,也因為阿拉索帝國而被束縛住了未來。洛丹倫如此,在艾爾文也是如此。我為何要幫助萊恩登上王座?因為不這么做暴風王國必將自行崩潰毀于內亂。”
鋪墊的差不多了,洛薩繼續說著。
“跟精靈一族不同,我們人類沒有漫長的歷史,哪怕把部族時代也算上,人類也就存在了八百多年。”
見卡洛斯沒有回應,洛薩補充了一下。
“畢竟我占著最后血裔的名頭,見識總歸是要多那么丁點的。索拉丁大帝一生除了統一人類的功績,就只剩下考古的愛好了。他得出的結論,人類并非自然繁衍進化的,而是很突然的出現在阿拉希高地。因為好奇,索拉丁大帝的晚年沉迷考古,希望通過追根溯源找尋出人類的未來。”
“而這,正是你父親付出的代價。”
“血統論,并非是統治者為了奴役王國而編撰的謊言。我們人類刻在骨子里的,便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特性,服從與野心。”
聽到這里,卡洛斯突然發現手中的斯多姆卡莫名的愉悅起來。
服從,是鐵維庫從鍛爐中成型就踐行的邏輯指令。
野心,大概是血肉詛咒帶來的副產品吧。
“維持人類最基本社會結構的,恰恰是這不起眼的血統。你看,我都死了,還跟艾登那倒霉蛋一樣被死人給供上了王位。所以你知道當年你父親為了緩和與我的關系,付出了多少嗎?”
“你的老岳父泰瑞納斯其實跟你是同一種人,都想著復興人類的榮光。但是人類哪兒有什么往日的榮光。榮光從來只在現在,就在腳下,在手中,唯獨不在頭頂。你奪國成功,破壞了我與泰瑞納斯之間的默契,你父親知道泰瑞納斯不會放棄重鑄帝國的想法,所以找到了我,要我保你一命。”
“我同意了,然后給拉文霍德莊園寫了封信。”
卡洛斯聽到這里,有些詫異了,自己的父親還活著,洛薩爵士應當不至于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
當初拉文霍德莊園站在自己“這邊”,居然是洛薩爵士起作用。
不對,應該詫異的是拉文霍德莊園居然是索拉丁大帝埋下的伏筆。
“為什么我會同意?”
“因為我早就放棄了什么最后血裔的傲慢,一心只想光復暴風王國。”
“必須要有一個敵人,必須要有一個敵人,同盟才有價值。”
“巴羅夫家可以成為一個靶子,一根釘子,只有如此,泰瑞納斯才會需要瓦里安這顆棋子。”
“如今,你也面臨著這樣的選擇,這樣的困境。”
“吸納高等精靈,獸人,巨魔,在我看來根本不算個事兒。可是我不能代表其他人。你小瞧了傳統的慣性,小瞧了人類的排外。為什么我對你的聯盟如此了解,因為許多人主動告訴了我。他們有些心懷鬼胎,有些對你忠心耿耿,但是都希望用我這把刀切除聯盟身上的贅肉。”
“你如今面臨的困境,那如泥沼摸過鼻梁般的窒息感,真的是因為你想成為人類之主,成為新的帝皇嗎?”
“不,是你的支持者們在互斗,在猜疑,在編制紛爭的面紗試圖蒙住你的眼睛。”
“你坐擁大軍,你戰無不勝,可是你壓得住人心的躁動嗎,你壓得住人類與生俱來的野心嗎?”
“你需要一個敵人。”
“你需要一個能夠嚇唬到追隨者緊緊抱住你大腿,愿意為了生存放棄些許原則的敵人。”
“本來,亡靈天災是個完美的敵人,然而巫妖王不好對付啊,這輕飄飄的一退,就動搖了你的統治。”
“現在,你卻試圖踏碎你統治基礎的堅實階梯!”
洛薩爵士狠狠的跺了一腳,發出一聲悶響。
終于,卡洛斯開口了。
“問題是,我該如何信任你,洛薩爵士。”
懂,卡洛斯都懂,道理誰都懂,可是信任難長存。
但是安度因.洛薩卻露出了長者的微笑。
談條件,正是信任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