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嚶帝國的文官體系是真的很靠譜。對于維持一個政權的穩定性來說。
卡洛斯有此感慨,是因為想起了那句名言————提供除了幫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從北伐諾森德之前到現在,聯盟的大元帥同志任何關于民主與平等的嘗試都失敗了,任何試圖提高東部王國公民們主觀能動性的舉動最終都會演變成支持者與反對者共同的狂歡。
畢竟既得利益者們明明可以直接搶的,卻在卡洛斯.巴羅夫的約束下只能高價賣。
所以早就已經明白 “只要干事情總會有人不滿”這個道理的卡洛斯對于諾森德的戰事完全提不起興趣。
那么多精兵強將,那么多的物資與技術支援,要是這都搞不定天災軍團,艾澤拉斯還是毀滅算了。
恩其拉是否毀滅與東部王國何干,烏瑟爾就算把奧杜爾給炸咯在卡洛斯看來都不是什么事兒。
畢竟雖然躺平王對騎士王愛答不理的,卡洛斯卻是真真正正搭上了萊登這條線。
泰坦守護者雖然地位超然,終究不是他們的造物者主子,不是萬神殿內有崗位編制的泰坦,私底下一樣有狗屁倒灶的破事兒。
奧丁與海拉父女局,洛肯與西芙夫妻局,奧杜爾與提爾的恩怨情仇理念分歧,最高權限者萊登常年翹班......艾澤拉斯走到今天這個樣子,這幫子泰坦守護者怕是守護了個寂寞。
不對,他們很好的守護了上古之神吃好喝好,好吃好喝。不是卡洛斯滿腹牢騷對泰坦守護者心懷憤懟,而是聯盟烈火烹油的局面背后是詛咒教會與暮光教派在煽風點火啊。
如今的局面,是聯盟稅務局承擔了聯盟情報處一大半的日常工作,聯盟情報處超過七成的干員在進行反詛咒反暮光的邪教專項清理工作。
也別叫什么聯盟情報處了,干脆改名防剿局吧......獨立自主攀科技是孤獨且痛苦的,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辦法,只有不斷的試錯,等待著每一次抽獎出奇跡。
但是艾澤拉斯并不能很好的體會這種痛苦。因為大家伙兒攀科技全都靠考古。
暗夜精靈在考卡多雷帝國遺跡的古,聯盟在考泰坦遺跡的古,部落的巨魔在考緣故帝國的古,地精們在創新尋思的同時考著大家伙兒的古,以至于侏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為了合群小矮子們成為了鐵爐堡探險家協會最大的金主。
最具有迷惑性的就是德萊尼人了,圣光科技的代言人,星際文明的先行者,目前正在考埃索達殘骸的古。
在這種情況下,卡洛斯堅定的堅持一個原則,敵不動,他不動。就算傳來聯盟北伐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只要洛薩爵士不動彈,聯盟的大元帥就絕對不會離開他忠誠的洛丹倫。
前前后后洛丹倫城的覺醒者已經秘密調集二十多萬部隊離開了洛丹倫,洛薩爵士究竟想干什么?
這已經不是單純靠著人格魅力可以敷衍過去的問題了。不管是烏瑟爾還是瓦里安,在發回的信函中都沒有提到覺醒者有大規模行動的跡象,這些熱烈且冷酷的復仇者在謀劃什么,又一次天譴之門的背叛嗎?
卡洛斯不愿意這么去想,對此卻不得不防。畢竟洛薩爵士無憾復生這件事兒,陰謀的味道太濃了,有些刺鼻。
卡洛斯自認為最大的優點就是謙卑,他不覺得自己玩弄伎倆會是上古之神的對手,所以抓住燃燒軍團潰敗上古之神被困的歷史機遇期,用堂堂皇皇的正面攻勢擊敗敵人才是切實可行的屠神之道。
可是洛薩爵士的存在令卡洛斯寢食難安。不是說安度因.洛薩的存在妨礙了卡洛斯稱帝這么膚淺的理由。
而是說如果安度因.洛薩是敵人,那么卡洛斯很難判斷身邊的戰友到底有多少是堅定的。
要問為什么,那可是安度因.洛薩啊!哪怕自己已經贏了太多次,混到了無敵統帥的匪號,卡洛斯依然不敢不愿不希望并且懼怕著直面安度因.洛薩操控的亡靈天災大軍。
整個洛丹倫的軍隊指揮技藝都是從安度因.洛薩從經歷了血與火的艾爾文帶來的,包括卡洛斯在內的軍事將領,本質上都是安度因.洛薩的徒子徒孫。
正因為曾經在安度因.洛薩的麾下效力,卡洛斯才清楚的體會到將軍與元帥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這種內心的恐懼,烏瑟爾明白,所以烏瑟爾并不反對卡洛斯試圖弄死洛薩爵士的種種嘗試。
圖拉楊也明白,所以圖拉楊寧愿在暴風城遭人白眼也不愿意回到洛丹倫,他不愿意直面自己的第二個 “父親”。甚至瓦里安.烏瑞恩潛意識里都在回避洛薩爵士的存在,選擇性的遺忘自己這位死而復生的伯父。
一個公開的秘密,一個不存在的活死人,一個不能提及的名字,一個將聯盟大元帥鎖在了洛丹倫的存在,他不動作,卡洛斯就不敢動彈。
“所以爵士,我們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隨著索拉斯.托爾貝恩帥軍去了諾森德,斯坦索姆的主事者變更為里拉斯.風行者。
斯坦索姆與洛丹倫城互為犄角,令聯盟無法集中兵力進行戰略決戰,這也是覺醒者保持自身存在的重要原因。
但是安度因.洛薩并不信任從天災軍團繼承過來的通靈法術體系,重要的情報交流與任務安排從不使用亡靈法術進行傳達接聽,而是要求里拉斯每十天來一次洛丹倫城,當面交談。
“等到巫妖王露出破綻。”安度因.洛薩一面看著死亡騎士帶來的斯坦索姆工程進度報表,一面回答 “年輕”的死亡騎士提出的問題。
“聯盟與部落已經在軍力上積攢了足夠的冗余力量,瓦里安.烏瑞恩用炮火與炸藥轟塌了山體的薄弱部分,強行從龍骨荒野的東北方向打通了一條通往冰冠冰川的全新道路,烏瑟爾與薩魯法爾父子也在進行強攻天譴之門的最后準備,我們在不動作,恐怕會被活人認為是別有用心。”安度因.洛薩長嘆了一口氣,并沒有反駁里拉斯的說辭,而是鼓勵和表揚了對方。
“你說得不錯,如果我們還活著,那將確實如你所說。問題就出在我們已經死了,里拉斯,我們已經死了,雖然這幅軀體能動作能思考,可是我們已經死了,每次考慮問題都必須提醒自己,安度因啊,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有時候還挺煩躁的。”洛薩爵士不帶感情色彩的抱怨令里拉斯沉默了。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會不會是個陰謀,巫妖王其實可以再次奴役我們的靈魂操縱我們的身體,他將我們當成了對生者必殺的利刃。”面對安度因.洛薩的假設,里拉斯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做出回應。
“有這個可能。”
“所以啊,明知道卡洛斯.巴羅夫在忌憚什么,我也沒有好辦法呀,只能讓索拉斯制造第二起例外,從而試探巫妖王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在此之前,咱們什么也做不了。”聽完安度因.洛薩的解釋,里拉斯點了點頭。
“明白了,爵士,我回去后會督促大家加快工程進度。”安度因.洛薩點了點頭,又交代安排了一些關于斯坦索姆的事務,里拉斯便準備離開洛丹倫城返回斯坦索姆。
“如何,他的靈魂有被操縱的跡象嗎?”空蕩蕩的王座大廳內,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了安度因.洛薩的疑問。
“沒有,他的意志依然屬于自己的靈魂。”如果卡洛斯在場,立刻可以回憶起,這個聲音屬于梅里.冬風。
“哎,一天天的疑神疑鬼,其實我最害怕的是有什么家伙對我的靈魂動手腳呀。”
“我會看著你的。”
“你一定要看住我呀。”
“......”對于安度因.洛薩的要求,梅里.冬風唯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