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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所長日記

  兩人在門口等待了很久,平舉的步槍直指著不遠處的入口。

  然而等待了很久,那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有人進入動力室補充了燃料棒?不可能……黎望他們守在避難所的入口,應該沒有人會進來才對。”江晨將步槍甩在身后,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機箱大小的無人機終端,擺在了一旁的掩體后面。

  十數架蜂鳥無人機從終端的“蜂巢”中飛出,懸浮在了走廊的四周。

  “放無人機出來干什么?”孫小柔好奇地問道。

  “空空蕩蕩總覺得瘆得慌,讓無人機守在外面,我們進去搜索有用的資料。”在終端上設定了巡邏規則,江晨掃了眼黑洞洞的入口,向著所長辦公室的門走去。

  跨過了那扇鐵門,江晨在房間內瞧見了一具穿著所長制服的骷髏。他的手邊躺著一把手槍還有一本日記,看起來像是自殺。

  “這里有人來過了,而且就在不久前。”用槍口戳了戳那骷髏的胸口,孫小柔微微皺眉道。

  “何以見得?”從地上拾起了那本日記,江晨問道。

  “這件衣服,你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哪里不對勁?”

  “所長辦公室是避難所中的避難所。剛才我們通過的那道門就安裝有紫外線滅菌裝置,等于說這個房間是無菌室。在無菌密封環境中,尸體的腐爛速度是非常緩慢的。十余年的時間很長,但絕對不至于讓他變成這副模樣。”孫小柔說道。

  這么一說也確實。

  十余年的時間很長,但怎么也不至于讓他腐爛的這么徹底。而且根據孫嬌的回憶,當時所長應該是在地面的營地,指揮治安部隊反擊掠奪者。沒有道理會出現在這里。

  有人出于某種目的,將所長的尸體從地表搬到了地下。或者干脆是別的什么尸體,只是給他換上了避難所所長的衣服。

  江晨打量了下四周。試圖從周遭的環境中察覺出些端倪。

  然而很遺憾,他并不具備偵探的天賦。

  “有人來過這里。然后從外面搬來了所長的尸體,并從這里帶走了什么。”江晨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看向了手中的日記,“而且留下了這本筆記。”

  “只能這么解釋了。”孫小柔食指抵著下唇,秀眉微蹙,“沒準那個聯邦總統已經來過了,來的時候還更換了動力室的燃料棒,所以剛才在我們啟動所長辦公室大門的時候。避難所會突然‘來電’?既然已經從這里得到了什么,那么他們自然不會在意紀宇成泄露密碼,只是單純地想要將他除掉,保守這個永生的秘密……可這樣也說不過去。如果他們想保守這個秘密,沒道理會留下日記本這樣的線索。”

  望著手中對的日記本,江晨陷入了沉思。

  江晨坐在了椅子上,翻開了日記本。這時,他意外地發現,每一頁的頁腳位置都被黑筆涂成了整齊的方塊。那原本屬于日期的位置被人為地隱去了,出于某種不為人知的理由。

  避難所關閉一個星期。我們依舊能接收到外界傳來的信息。不過為了照顧人們的情緒,我們決定報喜不報憂,勁量屏蔽掉那些對pac不利的戰報。并鼓勵人們核戰很快就會結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第一個年頭,我們在避難所過了春節。從今天起,我們再也收不到從外界傳來的信息了。戰爭的前線已經收縮到了洪城一帶,出于安全考慮,避難所進入了無線電靜默狀態,徹底斷絕了與外界聯系。

  這種感覺簡直難以言喻,就好像從文明社會走進了一片森林。外面對我們來說一片黑暗,為了生存下去。我們只得扼住自己的喉嚨,塞上自己的耳朵。不去發出任何聲音。也不相信外面的任何以假亂真的情報。

  直到鎖定年限為止,避難所的大門不會開啟。

  第一年零三個星期。每天的工作都差不多。每天吃的食物也差不多。為了不使日記本顯得太過無聊,我已經養成了每隔一星期做一次日記的習慣。不過看來無聊的日子很快就要過去了,今天突然有人找到了我,他自稱是觀察者及華科院的院士。他宣稱為了完成pac交給他的命令,希望我配合他在避難所中進行實驗。

  他確實出示了有我上級簽名的文書。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不過有個前提是,不得危害避難所居民的生命安全。身為避難所的所長,這才是我的職責所應該考慮的事情。

  第一年零四個星期,實驗開始了。不過雖說是實驗,其實也就是對每位居民定期抽血化驗,對避難所的居民的正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有一份名單,有的人的名字后面被畫了圈。我問他這個圈代表什么意思,他沒有回答我。

  第一年零五個星期,實驗已經進行了一周,他找到了我,向我表示,需要是時候進行試驗的下一環了。我問他需要做什么,他告訴我,逮捕名單上所有被著重符號標記的人。

  簡直是無理取鬧,雖然我是避難所所長,但這不意味著我有為所欲為的權力。

  他威脅我,這是上級下達的最高指示,一旦確認避難所將長期封鎖,立刻執行該計劃。如果我抗命,將被視為叛.國。

  好吧,我妥協了,所有后果你自己承擔,見鬼的任務,該死!

  我很不情愿地下達了命令,名單上的幸存者被檢測出患有某種可怕的基因病毒,將被強制進入休眠倉,去未來等待治療。

  說起來,名單上還有一個不滿歲的小女孩。將孩子從父母身邊奪走實在是太過殘忍了,我將她的名字從名單上劃去……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很幸運,任務順利完成,沒有在避難所內引起太大的恐慌。xxx的實驗正式開始,所有被裝進冷柜的冰棍兒都是他的實驗品。

  第一年零九個星期。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個由我上級任命的所謂的“觀察者”,擁有的避難所權限竟然不遜色于我。我能調動安保機器人,而他能命令安保機器人放下武器。至于為什么我會發現這點……好吧,我們鬧矛盾了。他向我索要那個名單中被劃去的女孩,我要求他公開實驗內容。他以機密為由拒絕,我退而求次,要求確認實驗者的健康狀況,同樣被他拒絕。

  太邪惡了!我發現了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他怎能欺騙我去做這樣骯臟的勾當!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們得做些什么。哪怕機器聽令于他,我的兵還是效忠于我!

  今天,我組織了治安部隊。我們攻入了實驗室,在里面找到了名單上的人……的尸體。

  所有攻入實驗室的人都達成了默契,對外面的人守口如瓶。

  我發現了,在封閉的環境中,人遠比自己想想的要脆弱。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

  一旦到達最低封閉環境,我們就離開這里。

  這里的黑暗簡直讓人窒息。

  用一部分人的犧牲去換取另一部分人的永生,我拒絕執行這樣的命令。

  日記的中間被撕去了很多頁,并且只記載了避難所關閉最初的兩個年頭。

  然而從那只言片語中,江晨依舊整理出了這本日記中隱藏的情報。

  又是觀察者嗎?

  那個秦院士也是,用27號避難所的模擬文明在孤立環境下的演變。

  他不禁懷疑,是否所有的避難所中,都進行著如此近乎邪道的實驗。

  “小柔?”江晨放下了手中的日記本,深吸了一口氣。

  “恩?”

  “你還記得在避難所中的生活嗎?”

  “大多數記憶都很模糊了,但關于姐姐的都記得很清楚哦。那時候的姐姐,很可愛呢。”孫小柔微笑說道。

  “倒不是關于孫嬌……你記不記得避難所中,某一年失蹤了很多人?”

  聽到江晨的發問,孫小柔不由搖了搖頭,扶額道。

  “姐夫,請注意下時間哦。這本日記上記載的實驗在第一個年頭后的九星期就結束了,那時候我還沒出生。”

  江晨愣了下,也是跟著反應了過來。

  合上了日記本,江晨從椅子上起身。

  “時間不早了,既然這里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線索……差不多也該走了。”

  孫小柔依舊心有不甘,在所長辦公室內仔細搜索了一番,不過依舊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嘆了口氣,她的表情不由有些沮喪。

  “看來今天白跑了一趟。”

  “也不一定。”江晨拍了拍手中的日記,“還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

  “那個日記不一定是真的哦。無論是日記的位置,還是那些涂改的痕跡,都太過巧合了。”孫小柔提醒道。

  “我知道。”江晨點了點頭,“不過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接下來我們只需要找到那個觀察者……如果他還活著。”

  還有那個觀察者的下落,在日記中并沒有記載。或者記載了,只不過被人為的撕去了。如果他沒有死的話,那么永生的秘密應該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但是想到這,江晨又不禁有些頭疼。

  想要在廢土上找到這么一個大活人,簡直要比正面硬剛死爪之母還困難。

  (武漢這邊降溫了,昨天晚上有點感冒,早上整個人都不好了。于是今天更新晚了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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