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羅島機場,一輛民航客機降落在了跑道上。
一位帶著棒球帽的青年走下了飛機,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名穿著西裝的壯漢。從那時時刻刻盯在他背后,而不是環視四周的動作來看,這兩名壯漢顯然不是這位青年的保鏢,而像是在押送什么犯人。
下了飛機之后,其中一名壯漢向機場工作人員出示了證件,三人立刻進入了機場的特殊通道,來到了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前。
車門打開,當看到坐在車內的人時,詹姆斯羅斯柴爾德的面部肌肉明顯抽搐了下,但還是強忍著轉身逃走的沖動,坐在了車上。
“很高興見到你,詹姆斯羅斯柴爾德先生。”
“幸會……江晨先生。”詹姆斯努力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握住了江晨伸來的手。
即使是再草包,此刻他也算是明白了,皮爾森猶太教堂的大火,恐怕與眼前這人脫不了干系。
十三大家族的家主、繼承人、代表,標志著共濟會核心階層的十三人,幾乎全部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雖然對于克虜伯、羅斯柴爾德這樣的老牌歐陸家族,死個家主頂多手忙腳亂一陣子,延續上百年的盟約也不可能因為死幾個人而破產,但這對于共濟會這個大集體而言,依舊是個沉重的打擊。
就算是最頑劣的恐.怖組織,也絕對沒有那個膽量將事情做得這么絕。
除非是個不計后果的瘋子……
落到這么一位瘋子的手中,詹姆斯不禁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請坐。”江晨對著自己對面的位子攤開了手,詹姆斯連忙點頭,唯唯諾諾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江晨對著外面的保鏢打了個手勢,只見那名保鏢便上前關上了門。坐在駕駛位的司機發動了汽車,詹姆斯注意到,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那名保鏢的手,一直有意無意地插在懷中。
毫無疑問,他的手上肯定握著槍。若是自己稍有不正常的舉動,那把藏在西服中的手槍,只怕一瞬間就會指在自己的腦門上。
想到這里,詹姆斯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更加的慘白了。
借著這么一會兒的空檔,江晨上下打量了幾眼這位猶太人。即便看人的閱歷一般,他也能直觀的下個結論,這位名叫詹姆斯羅斯柴爾德的男人,相比起他那名叫卡門的哥哥,無論是能力還是膽識都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這樣也好。
如果他是個有能力的人,反倒比較難辦。
看著詹姆斯坐立不安的樣子,江晨笑了笑,和顏悅色地搭話道。
“你在害怕?”
詹姆斯僵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可以試著深呼吸兩口氣,這對你有好處。”江晨揶揄道。
詹姆斯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結果非但沒有放松下來,反倒是把自己給嗆著了,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抬起頭,詹姆斯苦著臉說道“江……先生,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專程把我從歐洲弄到新國這邊來,您肯定不是為了看我的笑話吧。”
聽到詹姆斯的話后,江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
“我對上帝發誓,發生在洛杉磯的事真的和我沒有關系——”
“我當然知道和你沒關系。”江晨抬斷了詹姆斯的話。
聞言,詹姆斯頓時一喜。
“那——”
“然而和你的姓氏,羅斯柴爾德這個姓氏,脫不了干系。”江晨微笑著說出了這句話。
坐在他對面的詹姆斯,只覺得心中咯噔一聲,手腳如墜冰窟似得冰涼。
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樣子,江晨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替我做事兒,沒準我會讓你成為羅斯柴爾德的下一任家主。”
“第二個選擇,”江晨故意停頓了片刻,豎起了第二根指頭,似笑非笑地說道,“去大海里喂魚。”
“我選第一個!”詹姆斯羅斯柴爾德毫不猶豫地說道,很干脆地將家族利益賣了個精光,“您需要我做什么?”
很明智的選擇。
江晨咧嘴笑了笑,輕聲說道。
“皮爾森教堂的大火,是卡門羅斯柴爾德自導自演的陰謀。”
詹姆斯愣了下,但很快額前便劃過了一滴冷汗,反應過來了他是什么意思。
共濟會高層會議死了十二個,只活下來了一個人,也就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現任家主卡門。可以預見的是,羅斯柴爾德家族在共濟會中的影響力,勢必將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重組的三十三度會員的高級別會議,將要比之前更加團結!
理論上應是如此。
但反過來想,這里未嘗不能拿來做文章。
未來人集團確實有策劃這次襲擊事件的動機,但從利害關系的角度來分析,羅斯柴爾德家族或者說卡門羅斯柴爾德才是最大的獲益人。
為什么十三個家族的代表,只有一個人逃過了一劫?為什么原本打算出席會議的卡門,臨時改變了出席會議的人選,讓自己那個同樣有繼承權的不真氣的弟弟,代替自己出席?
證據?
根本不需要證據。
江晨又不是法官,更沒打算給羅斯柴爾德家族定罪。
猜疑是不需要證據的,只要它存在,就能造成裂痕。
而這已經足夠了。
“跟著我念一遍。”江晨看著詹姆斯,微笑著說道。
“……皮爾森教堂的大火,是卡門羅斯柴爾德自導自演的陰謀。”詹姆斯硬著頭皮說道。
“很好。”看著如此上道的詹姆斯,江晨欣慰地點了點頭,“我會把你送回歐洲,如果有記者問起這件事兒,你知道該怎么回答。”
聽到江晨的話,詹姆斯頓時驚恐地說道“不,你不能這樣,我哥哥……卡門他肯定會殺了我!”
“又不是讓你回德國。你將前往莫斯科,以避難的形式接受俄國政府的庇護,同時在那里接受媒體的采訪。我們會給你提供素材,你只需要負責栽贓。”看著他那擔驚受怕的模樣,江晨笑著安慰道,“放輕松點,我會派人在暗中保護你。”
沒過一會兒,車停了。
等候在路旁的保鏢拉開了車門,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這是哪兒?”下車后,詹姆斯抬頭望了望身旁的那座高樓,疑惑道,“科羅市中心醫院?你干嘛帶我來這種地方?”
江晨笑的很燦爛,然而看在詹姆斯的眼中,卻是如惡魔一般。
“為了確保你足夠聽話,我會讓人給你安排一場小手術。別擔心,對你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