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自從上次突然清醒過來,見到了那位橙紅發色的少女之后,
他便再次陷入了曾經那種深度沉睡,甚至再次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能再次聽見那位少女的呼喚。
恰恰也正因為自身確實蘇醒過,
他重新回到這片令人絕望的黑暗中以后,倒也因此有了那么一絲再次蘇醒的希望,心中有了希望,終歸也算是一件好事。
這段時間以來,
他幾乎每天都在想著那位少女,期望著少女能再次從黑暗中喚醒自己,好讓自身真真正正的脫離這片黑暗。
而且,
無論這件事的出現的幾率是多么渺小,他也都一直堅信著此事,畢竟在這片令人絕望的地方,他自身除了堅信這一點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
可是,
時間的力量足以磨滅任何希望,
他一年又一年等待著少女的呼喚,卻還是一年又一年的失望與絕望,就這樣不斷被時間一次次摧毀希望,意識上反而也因此變得越來越弱。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意識逐漸薄弱到了無法計量短期時間的地步,
他終于還是徹底陷入了絕望,意識也隨之進入了遺留之際,相信要不了多久…………
他就會徹底失去這一絲僅存的活著的證明。
與此同時,
某村莊墓地的森林內,
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神秘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了此地,小心翼翼的觀望著墓地周圍。
確認了四下無人,
神秘人趁著夜色進入了墓地范圍,手里還拿著一把鐵鍬與幾張符紙,一步一回頭的樣子也在此刻顯得極為心虛。
不久后,
墓地中便傳出了鐵鍬不停掘土的聲音,
“呂良這個混蛋,簡直就是存心為難我,哼,不過他也小瞧了我的決心,不就是張錫林的遺骨么,之后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找什么理由拒絕我加入全性。”
很快,
神秘人操控著一具尸體,熟練的挖開了墳土,迅速打開了棺木,看了看棺材中的尸體以后,立刻將符紙的夾于指縫,嘴里小聲念叨幾句,就讓符紙詭異的自燃了起來。
下一刻,
就有幾具尸體依次從土里鉆了出來,呆滯木訥的來到了神秘人身旁。
“你們帶著尸體,先在一旁等著我。”
神秘人命令幾具尸體扛起了棺材中的遺骨,獨自走向了墓地中的其他墳墓,再次從身上摸出了幾張符紙,依次將符紙打入了幾乎所有的墳墓。
“哼,難得來一趟,順手再做幾具尸體,呂良那混蛋如果敢過河拆橋,一定叫他好看。”
做好這一切,
神秘人手中剩下了一張符紙,符上用朱砂留下的印記,無不透露著它走過的年頭,看起來也與之前那些符紙有著很大區別。
“這…………”
神秘人注意到這張符紙,不由得微微愣在了原地,眼中逐漸出現了一絲懷念與不甘。
“多少年了,蠱蟲和符紙明明早就打入了你的體內,但是每次呼喚你都不會出現,當年還說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或許是情緒有些激動,
神秘人蓋在頭上的黑袍滑落了下來,月光下展現出了橙紅的發色,也許由于時間過去了很久,曾經那頭橙紅色的短發,也已變成了橙紅色的長發,在腦后隨意扎起了兩個馬尾。
“罷了罷了…………”
“你怎么也算是我曾經的第一個朋友,雖然只是短暫見過一面,也根本沒有過多的交流,但看在你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份上,
我就再試最后一次。”
說罷,
少女眼中閃過了一絲希冀,緊張兮兮的將符紙夾在了指縫,嘴里念叨著咒語的同時,符紙卻仍然還是沒有開始燃燒。
注意到這種情況,
少女極為不甘的咬了咬下唇,一次又一次的念叨著咒語,試圖讓這張符紙發揮功效,可是一連試了十幾次,卻也依舊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終于,
少女放棄了,她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終歸還是搖頭嘆息著扔掉了符紙,“柳妍妍啊柳妍妍,你這是在做什么,不是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么,
那家伙也許真的就只是個意外。”
失落之際,
柳妍妍轉身走向了等候自己的幾具尸體,毫不猶豫的下令讓它們帶著遺骨,與自己一同走向了墓地外的森林。
這時,
一個醉鬼剛好不知因何路過了此地,醉醺醺的直徑走入了墓地,并在沒有發現柳妍妍與幾具尸體的同時,喃喃自語的坐在了某個墓碑前。
短短幾分鐘后,
“鬼啊!!!!!!”
一道堪稱人體極限的慘叫聲,瞬間響徹了整片森林…………
殊不知,
就在這場鬧劇以醉漢昏迷收尾以后,
柳妍妍離開前扔下的那張符紙,竟毫無征兆的泛起了火星,紙上用朱砂刻畫的復雜印記,也在燃燒中散發著一絲微弱的光芒。
“喂!柳小江!當初我甚至連名字都給你取好了,如果還是不愿回應我的話,我可就真的生氣了,這一次,
我可是真的真的生氣了!”
意識遺留之際,
他終于聽到了心念已久的呼喚,那股令人懷念的力量也隨之再次出現,對此早已準備好的他,幾乎立刻就抓住了這個機會,全力睜開了無比沉重的眼簾。
也不知掙扎了多久,
他終于睜開了眼睛,盡管眼前仍然一片漆黑,但熟悉之前那種黑暗的他,自然明白眼前的黑,并非一直以來的那種黑暗,身體逐漸傳來的細微知覺…………
他完全可以確信自身已經脫離了那片黑暗!
于是,
他等到身體有了些力量以后,立馬僵硬的揮舞著手腳,努力驅散著身邊的黑暗,本能的不斷向上‘游’去,終于在‘撲通’的一聲以后,
真正回到了能讓他自由自在的世界。
森林中,
“咳咳咳…………”
他下意識的咳出了胸腔中的泥土,略微適應了一下僵硬的軀體,雖然還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回事,但也漸漸恢復了對軀體的控制權。
“柳……小江……么?這名字……好像…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