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贏勾………不會是我那個早已不知去向,也根本不想對兒子負責的混蛋老爸………張予德吧?”張楚嵐咬牙切齒道。
“…………”徐四。
“嘖,應該不太可能………”張楚嵐還沒等徐四開口,就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那王老爺子的人性雖說有些不太行,但在當年主要針對的并不是我爺爺,我們和王家應該也沒這么大的仇啊………”
“再者說……”
張楚嵐想起自己以前領略過的各種‘愛的招式’,以及自己目前連張予德一點影子都看不見的事實,不免再次一臉惡狠狠的咬牙說道:
“一個人就把四家之一的王家給滅門了,我那老爸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這種能力的人,對………他肯定做不到這種事!”
“……看來你對自己的老爸也很有意見啊。”徐四似乎很能理解一樣,并未深究張楚嵐為何會對自己老爸的意見如此之大。
“不過,也不用你小子過多解釋什么,公司這邊也大致了解過張予德的事,所以也認為王家滅門于他手的可能性…………很低。”
“畢竟,早在你小子踏入異人圈子之前,我家老頭子就曾調查過張予德這個人,但即便是動用公司的能量找了這么多年,他的行蹤直到目前為止也依舊還是個迷。”
“那………王家的事到底是誰做的,那贏勾又究竟是不是個好貨?”張楚嵐明顯不想多談張予德的事,于是便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道:
“可靠的線索太少了……”
“四哥你剛才說過的那些,頂多也只能確認全性或許對王家也起了心思,但卻完全沒有證據能表明全性一定和此事有關,而那些王家人的詭異死因…………也只能說明動手之人的實力不可小覷。”
“至于天師府的雷法………”
說到這里,他抬眼看向坐在辦公桌內的徐四,道:
“四哥,這簡直就跟扯犢子一樣,用雷法來引火燒毀王家祖宅,現如今能縱火的手段多了去了,對方為什么偏要多此一舉………這不是在告訴人家自己和天師府有關系么?”
“畢竟,有能力一個人滅了王家,這種人對圈內的了解會很少么,他難道不知道雷法這種名頭太響的手段,就算真有能力偽裝成和自然現象如出一轍………也會被人從炁的層面給分辨出來么?”
“何況……”
“小周他自己都不能確認這件事,僅通過‘高溫’來斷定大火的起因是雷法………這不就是在被人家牽著鼻子走么?”
“你的意思是說……”徐四略微皺起眉頭道:“對方是想讓其他人,把王家被滅門的事,聯系到天師府的身上,但這個人為什么………”
“不清楚。”張楚嵐搖頭道。
“公司這邊能調查到的線索太少了,或者說對方根本就沒留下任何痕跡,唯一有可能被當成是案件突破口的線索,也極有可能是對方故意留下的一種誤導………”
“難道小周的推測一點也不可信么?”徐四疑惑道。
“他也只是給出了一種可能性啊……”張楚嵐對此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也只是認為小周提出的這種可能,在當前這個節骨眼兒上的可能性很低罷了………”
“何況……”
“公司連對方是不是那個贏勾都無法確定,如何憑借小周這種可能性極低的推測來做出判定,雷法………這回就算給小周蒙對了,公司接下來該怎么做,是去龍虎山興師問罪,還是把事給按下來?”
話說至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當即開口詢問道:
“四哥,你該不會把王家祖宅疑似有雷法出現的情況,全都一股腦兒傳達給公司總部的那些高層了吧?”
“哼,小瞧你四哥了不是……”徐四撇了撇嘴道。
“小周這只不過是一種‘毫無根據’的猜測,何況這種猜測還牽扯到了正一天師府………”
“你四哥我就算再混,心里也總歸還是有點數的,把這種‘毫無根據’的事情報上去,難不成我和全性一樣唯恐天下不亂么?”
“那就好……”張楚嵐頓時松了口氣。
“王家被滅門的事兒太大了,咱這邊也已經夠讓人費心的了,如果隨隨便便就摻和了這種事,也只會讓今后情況變得更為艱難。”
“寸步難行啊……”
“這種情況絕不能發生在咱們這邊,起碼在寶兒姐的身世還不明朗之前,不管咱們這有幾個人,不管得到了幾個幫手………也都只能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前行。”
“馮曜,甲申三十六人名單的泄露者,還有那些被稱之為八奇技的手段………”
說著說著,張楚嵐眼中再次浮現出強烈的疲憊感,最后更是忍不住啃著自己的手指甲,道:
“一個一個來,必須一個個來………”
見狀,
徐三不由得伸手推了推眼鏡,提醒道:“張楚嵐,之前是我不對,王也這個人確實棘手,被他盯上了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關于寶寶的身世問題,你最好能再沉穩小心一點………”
“畢竟,最近圈里的情況本就有些不對勁,這次再考慮到四家之一的王家被滅,十佬之一王藹的死訊,以及十佬位置的空缺………可都不是小事啊。”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公司也會逐漸變得忙碌起來,我和老四不可能時時刻刻為你提供幫助,所以但凡是關于寶寶的事………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再出現什么岔子了。”
“哪怕那個梅金鳳再重要,但全性最近的風向不對………”
聞言。
張楚嵐看了眼身邊不再怒氣沖沖的徐三,于是直接點頭答應道:“三哥你放心,我明白輕重,什么人能交,什么人不能交,我也是門兒清……”
“一定………一定不會再次出現什么岔子了,我可以拿我自己的性命來做擔保………”
“這倒不必。”徐三微笑著搖了搖頭。
“老頭子相信你,老四也相信你,我的能力還不夠,幫不了寶寶太多,你心里有數就成了。”
“三哥……”張楚嵐對于這樣的徐三也不免有些意外。
然而,
徐三卻忽然話鋒一轉。
“嗯,事情說完了,既然決定了不參與王家的事,那咱們也該說說你最近落下的工作了,在我們這邊吃空餉…………你以為你是寶寶么?!”
“…………”張楚嵐。
另一頭,
徐四看著正在被徐三不斷說教的張楚嵐,雖然臉上也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但眼中卻也并無任何一絲明顯的笑意。
這張楚嵐究竟是因為和贏勾在唐門有過接觸,所以才會覺得這忽然冒出來的全性掌門太過危險………
還是說………
但不管事實究竟如何,張楚嵐對贏勾這個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眼球的家伙,關注度居然低到了一種極其不符合人之常情的地步,甚至還貌似存在著對贏勾這家伙‘閉口不提’的嫌疑………
忽然出現……
全性幾個核心成員的行為方式因此大變……
夏禾毫無征兆的去天師府大鬧……
張靈玉被逐出山門……
唐門……
明明因為全性方面,已經察覺到了馮寶寶的特殊,卻對‘駐顏長生’之事無明顯興趣………
王家……
強大的力量……
雷法……
或許還不太清楚圈內的一些情況……
這些事無論怎么想!
自己這邊一個熟人的嫌疑怎么看都很大吧?
張楚嵐居然一點猜測都沒有!
這他娘的誰信啊?!
數日后,
京城某廢棄工廠內,
“馮曜?”
柳小江坐在工廠的臺階上,聽到屬于無根生的真實姓名,也不免下意識的愣在了原地。
隨后,足足過去了十幾秒鐘,他才終于從愣神中反應過來,面色疑惑的看向梅金鳳和夏柳青。
“馮曜,無根生居然是這個名字,那個許新真的沒有絲毫隱瞞,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通通都告訴給婆婆你和張楚嵐了么?”
無根生不是真的無根生,不僅有‘根’還有‘后’也就罷了,居然還如此湊巧的和馮寶寶一個姓,這時再想起張楚嵐從秦嶺那邊得到的東西………
馮寶寶難道是他無根生的親閨女么?!
“唐門不想再出亂子了,許新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再給唐門無故招來什么橫禍………”梅金鳳情緒低落的點了點頭。
“我不清楚許新的為人,但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并沒有欺騙我們的理由,而且如果還是有所隱瞞的話…………遲早也還會有人再次找上唐門。”
“馮曜……”夏柳青更是忍不住重復了一邊無根生的名字。
“我們當時跟了掌門那么久,居然都不如他才見過幾次面的外人,如今連他的名字也是從那些人嘴里知道的………”
“呵呵……”沈沖倚靠在附近的墻壁前,微笑著看了眼夏柳青,道:
“老夏,看來你們當年確實跟錯了人啊………”
“哼!有你什么事兒!”夏柳青立刻惡狠狠的瞪向沈沖,“別以為你整天跟在掌門后面,我就不敢對你小子做些什么了!”
“好好好………算我多嘴了還不行么。”沈沖對此則是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
“哼!”夏柳青見此也沒再多說,畢竟不能真對柳小江身前的紅人下手,他這老身子骨可經不起王家那樣的‘折騰’了。
“婆婆,馮曜這個名字……”柳小江倒是沒有在意夏柳青和沈沖言語沖突,仔細想了想再次朝著梅金鳳開口詢問道。
“除了你們,和許新本人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什么人知道?”
“尤其是許新,他是否有說過馮曜這個名字,在當年除了那三十六人之外,可還有其他的什么人知道?”
“掌門的妻子應該知道吧……”梅金鳳緩緩開口說道。
“………”柳小江看著如此心不在焉的梅金鳳,最終也只能滿心無奈的搖了搖頭。
“行吧,倒是我唐突了,沒考慮到婆婆的感受,那這事就先等等好了,等到婆婆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后,咱們再來分辨許新那些話的真假………”
說著,他緩緩從臺階上起身,看了眼在場的幾位全性核心成員,道:
“明天,因為王家的事,我會去見一見上面派來的人,并根據對方在當時所做出的判定,來考慮咱們全性之后到底該如何行動。”
“該說的……”
“我今天在婆婆他們過來之前,也都和你們幾個仔細交代清楚了,至于今后還要不要繼續跟著我………就留給你們自己回去做決定吧。”
“畢竟,我這一關也沒有太大的把握,甚至還有可能會在明天之后,與公司和上面兩方徹底決裂,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全性掌門………”
“如果只是我的話,可未必還能給你們提供回頭的機會………”
說完,也不管在場的全性成員是何反應,他便一個人頭也不回的朝著工廠外面走去。
隨后,在場的全性成員互相對視了幾眼,甚至最終也就只有夏禾與沈沖兩個人,什么都沒說的直接跟著一起離開了廢棄工廠。
而除了夏柳青和梅金鳳之外,
涂君房、呂良和丁嶋安三人,皆是相對沉默的站在工廠內部,面色復雜的望著離去三人的背影。
“丁哥,你不打算跟上去么?”呂良對此稍顯意外的看向了丁嶋安。
“哼……”丁嶋安看著柳小江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道:“算了吧,這陣子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在他身上我很難得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哦?”涂君房見此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丁嶋安,“我記得前幾天剛說叫見面的時候,你好像因為唐門那邊的事,主動跑過去和他見了一面吧,以你的個性………你那天到底見到了什么?”
聞言,
丁嶋安先是沉默了一下,隨之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道:
“如果說唐門丹噬就算無解的話,那么在小柳真人的身上,可能對于我們任何人來說,他渾身上下………都是無解的。”
“……嘿,受到打擊了,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么。”涂君房見此不免嘿嘿一笑。
“不一樣……”丁嶋安眼神閃爍的看著工廠大門,即便否認了涂君房腦子里的觀點,但最終卻還是并未開口說出哪里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