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如果沒有我的允許………”柳小江放下剛才微微抬起的雙手,道:
“這片區域內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活著離開,世上或許有人能憑借自身的實力強行突破,但可惜…………包括呂慈這個所謂的十佬在內,沒人能在眼下做到這種程度的事。”
聞言,
王震球眉頭緊鎖的四處觀望,卻發現此刻無論是村中的任何方向,皆是被那漆黑詭異的屏障封鎖在了內部,就連頭頂也是基本漆黑一片,很難見到原本算是明亮的夜空。
“這東西到底是……”
“它就和我這尸毒是一樣的………”柳小江并不在意那些即將抵達邊界的呂家人,反而耐心伸手讓周身纏繞的尸毒漂浮于掌中,道:
“若是沒有得到我本人的允許,它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觸之即死的劇毒,可是一旦在我這里得到了肯定…………接受它的人甚至可以獲得近乎不死的軀體,就像是你們這群家伙眼中的二壯他們幾個一樣。”
“所以……”
說到這里,
他伸手指向了頭頂的那片漆黑,道:“只要有人不小心觸碰了它,便會體驗一種極端痛苦的死亡………”
“不過,你完全可以放心,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只要你帶著噬囊一起離開,不繼續留在村子里與我作對,那么在離開時就算觸碰了它,也并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影響。”
“是么……”王震球再次看向了面前漂浮的三個噬囊,隨之便將裝有肖自在三人尸體的噬囊拿在了手中。
“看來理智上我接下來最好的選擇,就是狼狽的帶著肖哥他們一起逃回公司么………”
見此,
柳小江明顯并不打算替王震球做出選擇,但卻忽然開口換了一個說法,道:
“這些噬囊皆是經過老馬的改造,成為了最適合長時間保存尸體的容器………”
聽到這話,
王震球原本黯淡的雙眼頓時一亮,“你的意思是………”
“那位王也道長也和你們幾個一樣,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仍選擇了與我為敵………”柳小江轉身背對著王震球說道。
“但他怎么說也是我為數不多的友人之一,何況面對著這種真正做到了無私的家伙,若是真的為了一己私欲而痛下殺手…………我與當年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區別?”
“等事情結束以后……”
“我自然會以異類的身份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一個能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的合理交代………”
“這是……真的?”王震球驚訝過后不免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柳小江的背影總覺得這種事似乎太過玄幻。
“你現在居然連這種事都能做到,那為什么不直接利用這絕對的力量,讓世間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愿發展下去…………”
“因為只要我這異類想活下去,那么左右也就都會有所犧牲………”柳小江頭也不回的說道。
“以絕對的力量迫使一切臣服于自己,但這份絕對力量又能絕對到什么時候,難道要讓一切生靈都因為我的私人意愿,長時間…………甚至永遠活在恐懼之中,直到仇恨促使其中某一方徹底毀滅么?”
“一己私欲………這是人之常情,但若為了一己私欲做的太過,也總會有某種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東西,針對極端惡行給出你絕無法承受的懲罰。”
“我是王家與呂家這種存在的報應,那么一旦走上了和他們相差不多的道路,在不遠的未來…………又會有什么成為我這異類的報應呢?”
“你居然還相信因果………”王震球在大致清楚了柳小江如今所能做到的事情之后,自然會覺得這貨甚至都可以單純憑借力量凌駕于一切之上了。
他沒想到柳小江這種從未出現過的怪物,居然還會相信連普通人都不信的因果命運之說………
“這并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柳小江察覺王震球在得知肖自在等人還‘有救’之后,已經放棄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于是緩緩邁步走向了其余呂家人聚集的方向,同時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道。
“它一直都是那樣虛無縹緲的存在,但又偏偏與世間的一切息息相關,甚至還在默默引導著一切步入正軌…………”
“因果因果……”
“這可不是憑空出現的東西,而是先人在察覺了事實之后,以這種方式總結出了部分的道理,以至于就連‘天理’與‘公道’二者…………甚至也有可能并非它們本來的名字,但卻并不代表其不存在。”
“等自身的修為到了,你自然便會知曉…………”
“…………”王震球。
看著柳小江背對著自己離開的背影,他雖然仍想開口阻止柳小江別把事做的太過,不想真有一天不得不與其他人站在一起面對柳小江。
但考慮到柳小江方才親口所說的一切,不管是那些針對于呂家人是否無辜的話,還是那些關乎‘天理’與‘公道’二者玄之又玄的言論,亦或是肖自在等人大概率還有救的事實………
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阻止柳小江的想法,覺得那些呂家人與肖自在等人相比,也還是臨時工的這些家伙相對更為‘有趣’。
片刻之后,
呂家村邊緣,
“父親……”呂忠雖然同樣面露難色,但卻不得不站在臉色漆黑的呂慈面前,道:
“不管上面,還是土里………那東西已經徹底斷了咱們的退路,所有人一經觸碰都會承受極端痛苦而亡,最……最終就像是中了劇毒一樣皮膚青紫。”
“負責監視那些家伙的人呢……”呂慈看了眼不遠處同樣都在期待著自己的內部族人,以及那些本不該遭受此劫難的普通族人,頭一次開始懷疑起了呂家過往行徑的正確與否。
“那些正在為我們拖延時間,與那怪物正面交手的公司員工,難道也沒找到讓我們先行離開的辦法么………”
然而,
還沒等呂忠開口回答,
不知何時已坐在附近某房屋前臺階上的柳小江,頓時語氣平淡的開口替呂忠回答了呂慈的問題。
“除了你們這些打算趁機逃離的家伙,所有人…………都已經先你們一步去下面等著了,等著和你們一起下去在黃泉路上作伴。”
聞言,
呂慈與呂忠立馬轉身看向了聲音傳來的位置,接著就連其他那些仍在考慮該如何逃走的呂家族人,也都在察覺了呂慈臉上的表情之后,紛紛望向了那個坐在房屋門前的溫和男子。
“嬴勾……”呂慈一見到柳小江的那張臉,原本早已沉入谷底的心情,更是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以至于聲音都開始沙啞了起來。
“呂慈……”柳小江隨之從地上緩緩起身,語氣明明很是溫和………卻偏偏極為詭異的不含任何一絲感情,道:
“以一己之力讓所有的族人陪著你一起死,倒也算是為其他人在嬴勾面前做出榜樣了,呂家作為所謂的十佬勢力之一…………也算是為圈內的其他人有所犧牲了。”
“畢竟,在你們呂家徹底消失之后,我相信其他人…………一定會重新審視問題的危險性,說不定就會讓普通人與異人之間,在災難面前盡早拋棄彼此間的隔閡。”
“這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呂慈與王藹居然是不同的,竟然有機會成為一個正面人物,看來老天還真是待你呂家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