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寶寶的修為既是時間上的積累,也是馮曜在當年拼盡一切的結果。
如今已經恢復了記憶的馮寶寶,雖說還不能熟練運用一些很需要經驗的絕技,但依靠與炁體源流極為類似的法門,倒也能施展出大部分八奇技的能力。
而這………或許才是真正意義上完整的馮寶寶,因為她擁有著與那漫長時間相匹配,又或者是超越了那些時間所積累的力量。
只是……
也由于馮寶寶對自身存在的排斥,導致她直到目前為止也都沒有完全找回自己,依舊還是在馮曜的女兒馮寶寶,與公司的臨時工身份之間徘徊,并沒有能夠分得清楚哪個,才是她馮寶寶本人。
所以,即便馮寶寶幾乎掌握著所有的八奇技,但在目前的實力上卻也仍然比不過二壯與陳朵,更比不過那個就連豪杰都可以輕松解決掉的夏禾。
不過,就算是目前的馮寶寶,也仍是王震球等人所無法企及的存在,只有他們拼盡全力施展出自己所有的底牌,或許才能夠有機會與馮寶寶僵持一段時間。
但時間一長,哪怕只是馮寶寶一人,王震球等人的落敗也是早已注定的了。
既打不過,也耗不起……
這無疑就是同級別的尋常異人,在面對掌握著八奇技的敵人之時,內心之中一種最為真實的無力感。
更何況……
眼下在場的不僅只有馮寶寶一人,還有二壯這個目前絕對要強于馮寶寶的女人,以及一旁同樣并沒有弱于馮寶寶多少的溫莎。
二壯與溫莎同樣都掌握著幾種適合自己的八奇技,而且也與夏禾一樣接觸的都是并未被改良過的絕技。
盡管她們并沒有夏禾那種特別的體質,也并未由于自身特殊體質與尸毒的高度融合,像夏禾一樣能在修行的道路上一日千里,但就算只是與尸毒的高度融合,卻也同樣給她們帶來了不少好處。
與柳小江幾乎相同性質的不死之身,與尋常異人遠遠拉開距離的修煉天賦,還有那種被尸毒仔細強化過的堅固肉體。
種種好處……卻還要再加上柳小江的悉心指導,導致其中得到好處最多的枕邊人二壯,真動起手來或許單單只憑借對八奇技的理解,就能無視夏禾那種特殊體質所帶來的各種優勢。
畢竟,只是一接觸修行之事,就能讓功法與先天異能產生融合的二壯,本身便也是個天賦極為罕見的異人。
常年以精神體方式游離于世間的經歷,更是在不知不覺中磨煉了二壯的靈魂強度,以至于在靈魂層面的某些角度上,甚至還已經隱隱有了要追上柳小江的趨勢。
無比罕見的修煉天賦,遠超多數人類的靈魂強度,以及尸毒仔細強化過的肉身………
二壯眼下若還需要人來照顧,還需要柳小江才能安身立命,那才真的是讓人奇了怪了!
事實也就像二壯方才所說的那樣,若非顧及著唐門丹噬對其他人的影響,若非顧及著馬仙洪那家伙的自尊心,她一個人………就足夠解決掉在場的所有人了!
因此,在決定了動手以后,實力隨之而徹底全開的二壯,也頓時就讓在場的英雄們感到了絕望。
她不僅輕易擊潰了對方那些引以為傲的手段,更讓對方那些不惜犧牲的進攻也變得毫無意義。
短短幾分鐘過去,
二壯就已經通過被動反擊的方式,與溫莎配合著將場內的人數,削減至了一只手都能數完的程度,一臉平靜地消耗了剩余幾人的大部分炁力。
“……嘖,這還真是嚇人啊。”
王震球看了眼一旁趴在地上掙扎無法起身的二殺,以及身旁另一側似乎已無法繼續維持戰斗形態的雯珊,隨之忍痛擦去了破碎臉譜下嘴邊的血跡,拄著手中已明顯短了一截的炁棍撐起了身子。
“本以為解決掉馬村長以后,再不濟也能拼上性命做點什么,卻沒想到手里掌握著神機百煉的馬村長,在當下看起來也根本不算是什么難纏的敵人。”
“二壯,想不到今天在這里,你才是最棘手的那個人。”
說著,
他一臉無奈地朝著氣息仍然平穩的二壯,搖頭道:
“炁體源流,神機百煉,六庫仙賊,通天箓………甚至是拘靈遣將,在那八種絕技里面,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么?”
“風后奇門,還有大羅洞觀……”二壯見到大局已定,事情盡在掌握之中,考慮到王震球方才的配合,自然也充分給予了他一些尊重,道:
“這兩門絕技實在太需要積累了,而且還有部分運氣成分包裹在內。”
“至于雙全手………那家伙倒是也早就已經交給我了,但我目前也只當它是一種醫術手段,并不打算用它來影響和操控他人的精神,因為那種事在他看來也只是一種自欺欺人。”
“如果做什么都需要控制他人來完成,若非是以讓對方所認同的理念而行動,最后成功了………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畢竟那并非所有人的自愿,只是一種類似強權的壓迫。”
“所以……”王震球雖并未想到二壯的修煉天賦會如此嚇人,但對于二壯口中的那些言論卻并未產生任何意外,因為會說出這種話的家伙,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柳小江。
“你……你們,還有之前的那幾個全性成員,其實也都沒有被他用手段操控,我現在猜的應該是沒錯吧?”
此話一出,
還沒等王震球把話說完,一旁時刻注意著情況的溫莎,便已瞬間閃身用刀穿透了二殺與雯珊的心臟,相當謹慎的杜絕了此二人探聽到秘密的可能。
而此刻……
原本很在意二殺與雯珊死活的王震球,在見到溫莎的行為之后倒也只是微微一愣,接下來也并沒有因為兩個老朋友的死而多做反應,仍只是相對冷靜地看著場中的二壯、溫莎與馮寶寶。
這時,
“二壯姐姐,已經結束了么?”陳朵小臉滿是疑惑的從林子里走了出來,看了看周圍滿地相對完整的尸體,似乎是在懷疑這些人到底來干嘛的。
她之前按照二壯的吩咐,一直都在這些家伙的后方守著,甚至布下了大片蠱毒以防任何人逃離此地,結果這才沒幾分鐘就發現敵人的氣息一個個消失了,只剩下了自己曾在碧游村見過的男姐姐。
“嗯,已經結束了。”二壯對陳朵的態度顯然很溫柔,當即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而后道:
“丫頭,先用你的蠱毒延緩他們尸體的腐爛,至少要一直保持到事件徹底結束,等那家伙把噬囊都帶回來以后才行。”
“我知道了。”陳朵對此自然沒有絲毫的怨言,立馬乖巧聽話地走向了周圍的尸體,并將蠱毒一個個謹慎小心的埋入了其中。
她作為藥仙會曾經供奉的蠱身圣童,也的確是可以通過蠱身圣童的能力,并基于自身對于蠱術這東西的了解,創造出可用于延緩尸體腐爛的蠱毒。
而且,這種簡單的東西對于現在的陳朵來說,不說是信手拈來………也可以說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事了。
畢竟,因為柳小江的尸毒與雙全手的能力,作為蠱身圣童也早就不是會讓她感到痛苦的事了,也根本沒有蠱毒敢于在陳朵所不允許的情況下,私自吞噬她體內已經融合了尸毒的炁與各種機體。
那些所謂的原始蠱毒若想活著,就必須費盡心思討好陳朵才行,不然………等待他們的后果,要么就是活活餓死,要么就是被陳朵用尸毒反吞噬。
反正時至今日,陳朵早已經不再需要原始蠱毒了,就算利用尸毒把這些原始蠱毒吞噬殆盡,她本人也并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的影響,反而是那些原始蠱毒必須要依靠她才能活下去。
所以,它們也只有全力配合,才能讓陳朵在修煉時,主動利用那些余出來的炁,喂給自己以便于繼續存活。
“六庫仙賊?”王震球親眼見到陳朵在處理周圍尸體時,輕易就把一些尸體附近殘留不受控制的炁給消除了,自然也是明白了就連陳朵這個小丫頭,也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可憐的蠱身圣童了。
“那家伙不是說了要讓八奇技就此斷絕么,怎么你們一個個手里面還全都握著各種絕技………”
“因為我們都能保證這些手段不會被傳下去,他也相信我們不會這么做,可要是把這東西放在你們手里,就算暫且不提會不會有人搶奪,你們……忍心在死前讓它失傳么?”二壯道。
“………”王震球。
仔細想了想,
考慮到二壯等人在柳小江心中的地位,王震球倒也并未對此開口反駁些什么,反倒趁著場中已再無任何礙事之人的機會,問道:
“那家伙似乎一直都在用噬囊收集尸體,這點甚至就連你們這邊也是一樣的,加上之前死在附近的那些普通士兵早已不見了蹤影,你們………這應該就是有能力促成某些可挽回犧牲的事吧?”
對此,
二壯盡管已經明白了面前的王震球,似乎是已經有了要站在自己這邊的意思,但卻還是謹慎的沒有開口回答這件事,反而再次開口與王震球確認道:
“你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此事與那位安老本人無關………可信么?”
“可信!”王震球見到二壯并未否認自己,眼中也是當即隨之一亮,道:
“此次行動絕非是那位安老的意思,那位在明面上畢竟也是早已不問世事了。”
“這場爭斗之中站在普通人背后的指揮官,也并非是那位身邊比較親近的年輕人,而是一位在高度上………或許能與那位持平的老一輩,是那些年輕一輩費盡心思請回來的顧問。”
“而我們……毫無疑問是在那位顧問的指揮下,被突然臨時聚集過來進行某種試探的炮灰。”
說到這里,
他似乎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樣,篤定道:“對,就是炮灰。”
“炮灰?”二壯對此深感疑惑,因為若真是炮灰的話,唐門門長唐新………再加上王震球等一眾明顯未來不可限量的年輕人,這代價放在任何人眼里看來也都太大了。
見此,
王震球頭也不抬地伸手指向了上方的天空,道:“對,就是炮灰,那位不可能不知道村子這邊都有誰在,因為眼下早已不是當年那種完全靠‘猜’的時代了。”
“這會兒就算不考慮你們所掌握的力量,單單只是一個當初在碧游村那邊,就連各大區臨時工聯手都解決不了的馬村長,此次行動調遣過來的力量也無疑是少得可憐。”
“唐門的丹噬的確夠厲害,但那八奇技也并非是虛構的,作為指揮者………也總要考慮到計劃中的變化,萬一丹噬因為神機百煉的關系不起作用,那么唐老前輩在此次行動之中反而成了累贅。”
“………”二壯并未開口說‘也許是你夸張了現代科技的能力呢’這種蠢話。
她曾經作為公司的秘密武器那么長時間,以精神體的形態在現代社會之中游走了那么久,自然也是要比一些普通人對部分科技的了解更深。
她很清楚王震球所說的可能性很大,放在之前那些普通士兵并未到來的時候,或許還可能是衛星之類的東西沒能進行定位,但在那些士兵包圍了村子之后,自己這邊也肯定是早已被定位了。
而一旦被成功定位,那些家伙通過衛星之類的東西,也必然可以將村子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早已察覺到了馬仙洪的存在………也并不讓人覺得有多意外。
如此一來,
僅是唐新與王震球等人前來,若還是說要此次任務必須完成,也的的確確是有些太過天真了,根本不像一個合格指揮者會做的事。
但要試探………又是要試探什么呢?
“好在那東西還不足以在這種地方,隨隨便便就可以竊聽到我們的談話,不然………我這會兒也就成了他們眼中的叛徒與罪人了吧。”
王震球在確認了自己的猜想之后,整個人也隨之更加松懈了幾分,完全沒有像是即將要面對死亡的樣子。
“你說的試探是……”
“在我死后,在你們把尸體運走之后,最好趕快離開這個村子吧,誰知道某種太過沉穩的家伙,會不會為了確保最后的勝利,從而根據現實情況………忽然變的能夠接受一定程度的犧牲了。”
“你的意思是說……”
“你們之前或許只是嬴勾的仆從,是區別于那些個全性成員,但也同樣是被控制的身邊人,但現在………擁有如此力量,明顯強于那些全性的你們,可就真的或許是嬴勾相當重視的存在了。”
“朵兒,溫莎,你們趕緊帶著這些尸體離開,寶寶和我馬上回去把妍妍也帶上………要逃了!”
“看來你明白了……”
“你怎么辦?”
“我肯定是必須得死一次才行,不然這會兒可就真成罪人了,不過我相信那家伙………等他把事情做完,也就沒人會在意我今天的行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