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警官,被挾持的人,是你的妻子,對嗎?”
夏洛特帶著滿臉的驚訝、直勾勾的看著周末,只是,當嘴里的問題出現時,那個問題問的居然是契科夫。
漢娜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她怎么記得這應該是她的節目,她才應該是主持人?
坐在沙發上的契科夫倒是沒多大反應,直接回答:“沒錯。”
“OK,希望契科夫警官的妻子這輩子都不要在遇到這種事……”漢娜把話頭搶了回來,接下來的節目還有很多環節要繼續,要是不停的被夏洛特打斷節奏,這期節目得錄到什么時候?
漢娜正在和周末進行交流,沒想到突如其來的話語直接打亂了所有步驟,說話的人,還是夏洛特!
“契科夫警官,請問你和周末搭檔多久了,你們的關系究竟怎么樣?”夏洛特剛剛把目光從周末的臉上挪開,看向契科夫的那一秒,這個問題一點都沒有停留的直接從唇間竄了出去,絲毫不受控制。
契科夫有點尷尬,漢娜已經開始質疑的看向了夏洛特,臉上仿佛寫著‘這――他――媽――到底誰是主持人’的字樣,那不滿的情緒誰都能看得出來,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了。
“請回答我。”
夏洛特追問著。
導演已經伸出了右手食指,只要他的手指在喉嚨處劃動一下,整個節目錄制現場馬上就會被切斷。畢竟夏洛特已經不在正常軌道上了。而這種提前錄制好的節目也不怕重新來過。反正也不是直播。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周救過我、救過我的妻子、孩子。”契科夫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要怎么說?”契科夫扭頭看了一眼周末,詞窮的已經開始求救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和周末的關系。
“我能理解為,你們的關系非常好么?”
“可以。”
很簡單的對話讓周末出現了一種特殊感覺,這種感覺像是被人一件件脫下了衣服,身上只剩下了一件遮羞布。
接下來,夏洛特愣住了。
她想不通。
想不通周末在救搭檔的老婆時。為什么由始至終都沒有關心的問過哪怕一句‘凱瑟琳,你沒受傷吧?’!
是,凱瑟琳從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傷痕,可是,別忘了這是一個已經挺著大肚子的孕婦,當這樣一個孕婦被綁在椅子上、脖子上還駕著犯罪分子的刀,而當事人周末又和契科夫擁有如此良好的關系的情況下,一句關心都沒有真的合適嗎??
夏洛特又看向了大屏幕,當她發現屏幕上已經不在有畫面繼續播放時,這位微表情專家、犯罪心理學專家完全將演播廳的錄制現場棄之不顧。直接起身走到了鏡頭外,在工作人員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包。掏出手機后利用網絡去搜索那段已經在網絡上隨處可見的視頻。
“停!”
導演再也忍受不了,叫停了現場錄制以后,走到夏洛特身邊說道:“夏洛特博士……”
“等一下,給我點時間。”夏洛特根本就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拿著手機又一次播放出了那段畫面。
在畫面中,她看見和周末交流最多的人是犯罪分子泰德,她看見周末每一個表情幾乎都是由泰德引起,如果不是在泰德自述過程中凱瑟琳的叫罵引起了周末的注意力,他……仿佛都已經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
這已經不是冷靜可以解釋的了,用冷漠都顯得不夠分量,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夏洛特發現周末在最后階段才表現出的焦急很有可能包含著大量的求勝欲!
微表情專家絕不是在看到某個表情后給這個表情下定義的人,而是要結合當時的環境去分析該表情出現的是否合理,如果不合理,放在哪一種情況下會比較合適的微表情極度敏感者……這么說可能有些不太清晰,用那段視頻中的例子來表達或許會更加直觀,比如:周末要是更在乎凱瑟琳的安慰,那么泰德一定是他解救凱瑟琳的絆腳石,在如此情況下,憤怒、急不可耐、咬牙、痛恨式的叫罵或者隱忍不發又即將要爆發出來的表情一定會存在,起碼他得在泰德的自述中挪動目光,這才證明周末思考的問題和泰德所描述不在同一條線上,他的目光若是在移動過程中更關注余光處的門外,很可能是希望得到其他警察的幫助,要是更多的看向凱瑟琳,則有可能是擔心繼續折騰下去凱瑟琳會不會受不了。總之,絕不可能是盯著泰德,在對方的每句描述中給出相應的反應!
你是個警察!
你的任務是解救被挾持的人質!!
為什么你可以和一個變――態談BTK、盧卡斯,視線卻始終沒有在泰德已經明顯不在關注你、開始向代表回憶的右上方望去的時候、沒有迂回的看上凱瑟琳一眼?連這點起碼的關注還需要凱瑟琳的叫罵聲來提醒呢?
最關鍵的地方在于,周末并不是一個笨蛋,他在泰德刺了凱瑟琳一刀的時候可以靈光乍現的喊出一個‘倒’字,在此之前更能用男人都無法不在乎的話語去刺激對方,這么一個思維足夠跳躍,在如此危險的氛圍里可以想出最簡單的應對之法的男人,為什么會忽略掉本該最先出現的情感上的關懷?連911事件中的接線員都會在求救電話中率先說出:“我們的搜救人員一定會把你就出來,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之類的話,警察,想不到么?
又或者,他,本身就,就,就……
精神――變――態在專業書籍中的解釋是沒有人類正常情感或情感缺失的有暴力傾向的性格障礙者,這種人被統稱為Psychopath。
夏洛特不想污蔑一個剛剛在事業上取得成就的警察,尤其是這個警察并沒有任何違法亂紀行為……只是,難道這段視頻在出現了如此之大的疑點之后,不應該被關注么?
其實,這個問題夏洛特早就該看到,只是這段視頻中吸引視線的地方太多了,賈斯丁的叫罵、泰德的自述、凱瑟琳、包括最后的搏命救人、契科夫的力挽狂瀾,這些閃耀著光芒的地方已經把除了最后一幕中露出身影其他時刻都顯得有些無能為力的周末給徹底掩蓋了。
導演強壓著怒火又一次提示性的說了一句:“博士?”
夏洛特此時直接拎起自己的包說道:“抱歉,我有急事需要處理。”
隨后,她十分沒有禮貌的離開了。
與此同時,這個女人撥通蘭伯特的電話:“父親,您是不是幫FBI辦過有關于周末的案子?”
“沒有?您確定可以把這句話當著我的面再說一次嗎?”
“誰要用自己的專業質疑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真誠了……我只是,在錄節目的時候碰到了周末,他身上有一種,我理解不了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