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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你們選

  洛杉磯警察局的首席談判專家出現了,他沒有在這種大場面下表現出任何怯懦,不過,他為警方提供了兩條建議:一、由談判專家上去,那么談判專家到達樓上后將面臨一個非常艱難的開局,里面的匪徒擺明了是要讓周末死,當然會在面對談判專家的時候產生非常大的抵抗情緒,在這種情緒下,談判專家和人質都有生命危險;二,周末上去,放心,在整個現場有超過50名警察和三十幾個FBI的圍繞下,那群家伙一定不會直接擊斃周末,他可能會遭到言語上的羞辱,但是對方一定會給他說話的機會!

  “強攻。”

  馬修改變了主意,他不打算和那些匪徒談了,這還有什么可談的么?這群混蛋為了殺周末和契科夫煞費苦心,又在面對警察緝捕的時候極力抵抗,眼下的局面如果在僵持不下,恐怕州長都要給他打電話了,也許軍方會在天黑以前參與到此次事件當中,因為沒人希望洛杉磯的居民生活在超過24小時的恐慌世界里。

  “SIR,等等。”

  周末開口了,在烈日炎炎的中午,在每一個警察連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的工作環境下說道:“不管是強攻還是談判,咱們都需要計劃,為什么不趁機問問這個女人是誰?是打算好了孤注一擲只為了要我的命、還是她在這種環境里也產生了動搖?不然,這個女人為什么在我們接連強攻的情況下,于最后關頭選擇了談判?”

  太陽挪到了他們的頭頂,可在現場的警察沒人帶墨鏡耍帥,每一個都在回頭看著指揮車附近的馬修,對于這些警察來說,現在把周末推到樓上去簡直就是一種殘忍,這會讓每一名警察都覺得倍受打擊!

  難道說以后只要有罪犯報復并制造了大場面就要辦案警員站出去受死嗎?那誰還當警察?

  此刻,大量傷員被巡警和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送了下來,醫護人員成了運輸傷員的現場總指揮。他們在樓道里不停大喊:“輕一點,不要慌!給他打止血針!”

  “把這位警官先送上救護車,他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別動那名警官的脖子!他已經骨折了,上帝啊。你想要他的命嗎!”

  最慘烈的一幕出現了,那些傷員被抬出來的時候,有的人臉色發紫、陷入昏迷,有的人鮮血正在從擔架上往下滴,有的在疼痛中滿臉猙獰、有的被熏得滿臉漆黑。

  這些都是最早沖進去的特警。他們在樓上的戰場中多次經歷的爆炸、槍擊,還不得不忍受同伴扔過來的催淚瓦斯……

  但是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誰讓這些穿著警服的人成為了社會秩序的管理者、能在街頭對著任何犯了錯的人耀武揚威、還可以時不時的鬧出點黑警丑聞給當局添麻煩?有了這些特權,在有事發生的那一刻你就得死在那,因為你穿著警服、因為你有在認為自己有危險可以開槍殺人還不用負法律責任的權力、因為在這個國家90的公民會在你的警燈亮起時靠邊停車、在你下達了搜身指令后,老老實實的把手放在頭頂,任憑你檢查。

  巴勃羅被抬了下來,流了太多血的他面色慘白到現在也沒醒過來,可緊接著他抬下來的尼克卻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SIR。”一名巡警站在馬修身旁時用低沉的嗓音匯報道:“這一次我們損失慘重,反黑及緝毒科沙展尼克和一名探員犧牲了、SWAT的三名特警被匪徒打死,還有一名特警因為流血過多被醫護人員趕到現場的時候直接宣布死亡。”

  周末從沒想到馬修會用這種態度罵出臟話。那聲音細若游絲的從他口中飄出,而那雙眼睛緊緊盯著一個個蓋著白布的尸體被巡警抬出來擺在街邊時,不自覺的開始閃爍起淚光。

  “他們就這么把我的手下扔在了大街上?”馬修咬著牙站在了要爆發的邊緣,周末趕緊勸阻道:“SIR!SIR!!醫護人員沒有對咱們的不尊重,只是救護車得讓給更需要救治的人,你忘了嗎?我們還有人正處于生死線上掙扎,有些人只要去了醫院、養好傷還能回來站在你的面前,咱們得,讓能活下來的人活著。”

  “馬上去把我們的警車開進現場,不能讓我們的人在街邊躺著。”周末瞪了一眼在馬修即將爆發的憤怒中有些觸動的巡警。大聲提醒道:“去啊!”

  那一秒,當馬修再次看向整個現場,他能感覺到生命流逝的殘忍,幾個小時前這些躺在那的人還生龍活虎的開著玩笑。可現在……

  周末不想在看了,他拿起對講機的時候用力閉著眼睛,那并不算大的眼睛周圍擠出了好幾道皺紋:“比利,把你的對講機扔到307室內,告訴他們,周末在這邊等著他。”

  樓道里已經清空。這里除了被炸毀的墻壁和滿地塵土外,只有與塵土混在一起的鮮血,那時,比利正蹲在一灘鮮血旁邊,墻壁上掛著一塊碎肉,地表的大坑則證明著這里剛剛發生過爆炸。比利彎著腰低頭上前幾步,蹲在307門外說道:“里邊的人聽著,我會把對講機扔進來,你們的人可以走出來將對講機拿走與周警官對話,在此期間我們的人不會開槍。可是,我必須提醒你,你們的人如果出現持槍指向人質的行為,那就要問問自己是不是有兩條命了。”

  對講機順著地面在比利的手中滑入房間,緊接著比利退了回來,下一秒,307室的廁所里走出了一個人,他先探出頭向窗外的位置看了一眼,而后,慢慢把身體挪出,又向門口看了一眼……

  “4號狙擊手鎖定目標,重復,4號狙擊手鎖定目標。”

  周末很想在這個時候下令將匪徒直接擊斃,假如外邊不是那么多圍觀的人,假如里邊沒有人質,那么這個命令的下達給根本不用考慮,可是現在:“狙擊手停止射擊,從現在開始,每一個狙擊手都必須得到命令才能開槍。”

  墨西哥人拿著正在不斷傳來聲音的對講機回到了廁所內,那時,廁所里有三個人,一個女人正拎著手槍坐在浴缸邊上,她穿著白色上衣、短發,腳下是一雙居家拖鞋,肌膚黝黑且一身肥肉,這要是扔到墨西哥的鄉下,混在人堆里就是一個普通的婦女。

  “周末,你沒膽子來見我嗎?”

  直來直去的聲音順著對講機傳來,話語中那股恨意中還帶著掩蓋不住的兇悍,在見到這個女人之前,周末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母老虎為了自己兒子拼命的形象。

  “你是阿圖羅的母親?”這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談判,不是周末的強項,但是他也知道在談判之前任何談判專家都會對談判對象下一個定義,這個定義是他(她)到底是一個瘋子還是一時沖動。紐約警察局的首席談判專家在自己的暢銷書曾明確指出做這個判斷的必要性,這會讓你和談判對象的交流更加事半功倍。

  那個聲音繼續道:“是我,你這個懦夫!”

  “要不是你,阿圖羅每天晚上都會給我打電話,不可能被關在監獄里!”

  “如果不是你,阿圖羅能自由的往返米國與墨西哥,我也不會這一生都無法在見他一次。而你,根本不是為了伸張正義才抓了阿圖羅,該死的周末,我知道了一切,你抓阿圖羅是要救你自己,你這個犯下殺人罪的警察。”

  這段話讓談判專家開始嘆氣,不管讓誰聽這段話都是一個暴怒中的母親在弄死周末之前發了瘋似的在必死局面里下的戰書,你不是警察嗎?你不是可以利用憲法中的規則為自己洗脫罪行犧牲別人嗎?那好,你只要還是個警察就不能不理人質的死活吧?就不能不理匪徒提出的要求吧?所以,你必須上來,只要上來,死定了。

  周末拿著對講機看向三樓,而后,他聽到了最后通牒:“聽著,我不想和一個殺人犯在對講機里談判,現在我提的要求是,只要周末走上來,不帶槍,我們就釋放人質!”

  墨西哥人將了整個洛杉磯警察局一軍,周末死、人質死,你們選!

  “等等。”周末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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