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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她逃跑了

  總算安靜了。

  夜晚,周末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享受著難得的安靜時光,當然,他的手里不會缺少那瓶最喜歡的啤酒。

  這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夜晚,沒有案子、沒有孩子、沒有槍聲和――變――態――殺手,他可以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只是,一貫忙碌的他突然得到了放松下來的時間后,周末覺得自己不會活了,在這睡不著的時間里,完全不知道應該干嘛。

  像是已經被設定成生物鐘的上班時間,沒到休息日的時候總是賴在床上不想起,到了休息日可算是能睡懶覺了,偏偏早早的就醒來,精神抖擻的連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個嘴巴,賤的不要不要的。

  人怎么會這么奇怪?奇怪的被各種條條框框脅迫住以后已經留下了后遺癥。

  于是,周末開始從來到米國那一天開始回顧,希望能從自己的這段時期的生命里找到點蛛絲馬跡,結果,他被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腳步嚇了一跳!

  他看到了一整條嚴絲合縫的軌跡,這條軌跡鋪陳的不是按照人生邏輯來完成的軌道,更不具備任何普世價值觀,偏偏顯得那么神奇無比。

  周末記得自己在蒙泰克穿著警服的樣子,也記得蒙泰克警察局內每一個活著的或者死去的同事,可是,當整個蒙泰克時期回憶完的那一刻,周末的腦海深處只留下了兩個字――命運。

  要是非要給這兩個字加上一個定義,周末一定會寫上――不可抗拒。

  從那個黑人到警察局的咆哮開始,周末就在自己的回憶中聞到了命運的味道,而后克里斯蒂娜被生活所迫拿了不屬于她的錢,到墨西哥人的秘密通道被掀出來,最終克里斯蒂娜母親最后的哭訴。都宛如一座由天而將的大山,壓的你無奈。

  來到洛杉磯以后,亞當代表著周末不再是命運中的旁觀者了,他必須參與其中,那個在蒙泰克只能看著命運作威作福的菜鳥巡警在面對命運的折磨時,于傻老實的尸體前學會了躲避、為了活下去而抗爭。盡管在塞西爾酒店的天臺上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還是在最后時刻干掉了亞當!

  再往后,周末已經不滿足于抗爭,面臨著進監獄的威脅,他想要和命運爭奪自由,這才有了赦免令和自救……

  接下來呢?

  命運好像不在如同以前那么強大了,在自己的成長之下,無論是泰德還是墨西哥人的報復、乃至蘭伯特一家都像是他在命運在不停的廝打,周末敢還手了。不再是冷眼旁觀、也不再是在命運制造出來的場景中掙扎,他妄想著掌控,不是掌控命運,是在洪流中掌控自己,不至于沉溺。這個代價是慘痛的,周末身上多出的傷疤和至今尚未痊愈的腳足以證明一切。

  那么,在接下來呢?

  周末無法想象自己的人生會走向何種境地了,究竟是自己被命運玩死。還是……

  他沒敢想,連和命運同歸于盡都沒敢想。更別提徹底制服命運了。

  寂靜的夜里,周末在這條軌跡中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人在命運面前折戟沉沙,也看見太多太多的人向命運屈服,可,結果都一樣,誰也躲不開、誰也逃不了。

  也就是說。沒得選擇,只要你還活著。

  一聲由門口傳來的聲響驚動了沉思中的周末,他本能的伸手拿出就在茶幾上的手槍,不顧醫生的醫囑將受傷的腳踩在地上從沙發上站起。

  那一秒,周末全神貫注的站在沙發旁一點點往門前蹭。經過這么多的大風大浪后,這點小事還嚇不倒他,無非就是在房門打開那一刻自己扣動扳機,緊接著臥室里已經熟睡的孩子們全都被嚇醒而已,還能糟糕到什么程度么?

  聲響再次傳出,周末眼看著門鎖在一點點挪動,直到……

  嘎吱。

  那扇門打開了,隨后一個靈貓般的身影順著門縫側身擠了進來,那個家伙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周末手里的槍,卻一直都沒響。

  周末看清了那個人身上的衣服,那是精神病院的病人服,關鍵是這個女人無論從身高、體態還是已經長長的頭發上都讓他感覺到無比熟悉。

  等她慢慢的轉過身,那張臉在月光下呈現時……

  “你怎么到這來了?”

  “啊!”

  她做出了一個向后躲閃的動作,隨即擺出要動手的架勢后,這才看清眼前持槍站立的周末:“你想讓我在離開精神病院以后被嚇死在這里么?”

  尤達,也只能是尤達,夏洛特沒有拎著一根鐵絲就打開周末家房門的本事,尤達手里卻握著那根鐵絲。

  對此,周末毫不意外,他只是追問道:“你怎么跑出來了?難道不清楚你進精神病院是為了避免坐牢的唯一方式么?”

  尤達根本不回答周末的話,徑直走向沙發,拎起地上的啤酒狠狠灌了一口后:“呃”這才開口道:“那也總得給我找一家能吃飽的精神病院吧?”

  “我在精神病院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運動,可你知道他們給我吃什么嗎?除了草就是豆子,牛奶只有半杯,好不容易熬到了吃牛排的時候,結果端上來的牛排還沒有我的指甲蓋大!”尤達用腳蹬周末家的茶幾上,一點淑女風范都沒有的說道:“在那,除了藥片、鎮定劑管夠,吃到飽都可以外,我連身為一個正常人需要吃飽的基本權利都沒有了,他們怎么好意思管那些垃圾叫營養套餐?”

  周末放下槍后打開了房間里的燈,有些疑惑的問道:“草和豆子?”

  “生菜、空心菜、甘藍、花椰菜,全是綠色的,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連吃一根胡蘿卜都要申請。”尤達極為不滿的瞪著眼睛說道。

  周末又問:“藥片和鎮定劑管夠?”

  尤達又道:“每次揍了精神病院的看守,一定會七八個人放倒、在挨上一針鎮定劑,等你醒過來的時候,面前放著加大劑量的精神類藥物,我真的試過一次吃到飽,那可能是唯一吃飽的一次。”

  “尤達,你到底在精神病院打了多少人?”周末算是明白了那些醫生為什么不讓尤達吃飽了,這個家伙會讓你覺得給她吃到人類所需的標準代謝量都是一種危險。

  “我怎么記得?他們給我吃的那些東西總是讓我記憶混亂,我只記得醫生在今天早上非常氣憤的告訴我,他要第六次給我重新做病情評估了。”

  第六次?

  怪不得這么長時間都沒有精神病院的消息!

  嘀、嘀、嘀。

  周末聽見電話鈴聲以后,他走到茶幾旁按下了接通鍵,賈斯丁的聲音傳了過來:“周,夏洛特逃跑了,她搶了醫生的車,你有她的消息么?你應該知道這種情況下的她非常危險。”

  周末扭過頭看了尤達一眼,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在猶豫了一秒鐘以后回應道:“沒有,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嘟……對方掛了電話。

  “你,不會把那位醫生的私家車停在了我們家樓下吧?”周末看著她問道。

  “我停在了FBI總部門口,然后一路上換了四臺車,每換一次車都會找附近沒有路面監控的小巷離開,FBI想找我……在運氣好到沒有任何一次失誤的情況下,也要至少查看一百八十一個路面監控,不過最后找到的監控地點也不是唐人街。”

  周末伸手往尤達身邊抓去,緊接著一把將尤達屁股底下的襯衣拽出來套到身上以后說道:“你必須馬上回精神病院去。”

  尤達看著他,淡淡的問道:“都不能讓我吃點什么再走?”

  周末用鼻子喘著氣無奈道:“你想吃什么?”

  “肉!”

  一個,確定到無法在確定的答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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