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托馬斯不停喘息著,他拎著槍站在門口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整個人在沒有任何計劃的情況下將一名警察挾持進了自己的家!
“完了,我完了!”
關上門的那一刻,托馬斯崩潰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會鬧到這一步。
周末站在原地,面對這么一個激動到無法控制住情緒的人他可不想做出任何令對方起疑的舉動,安慰性的說道:“托馬斯,冷靜一點。”
“你不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不要把事情做到無法挽回的一步。”
“已經無法挽回了!”托馬斯激動的說著。
“要不是那個婊子用手機拍下了一切,然后以還差27天才滿14歲作為威脅,這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
托馬斯向右側偏著身體,后背彎曲,整個人頹廢無比,此刻那把槍的槍口卻根本沒有瞄準周末,他連將槍口指向周末的威脅動作都沒有做出來,他的兩只手在自然下垂,剛才的舉動完全是處于一種恐懼。
“你說什么?”周末聽見托馬斯的話以后反問道:“你說她,拍下了一切?還以不滿14歲的理由要挾你,而不是要和你進行交易?”
“當然不是!”
“不然我為什么要殺她?一個自愿獻身的14歲少女對一個已經離婚15年的男人來說,如同至寶。”
一條清晰的脈絡出現了,托馬斯順著這條脈絡描述道:“知道這一個月我對她多好嗎?我給她買了那雙鞋,我為她支付了海邊摩托艇、摩托艇沖浪、水上滑翔傘等所有費用,可貪婪的她從不滿足,蘋果筆記本、新手機……”托馬斯走到周末的身邊拉著他向樓上走去:“來你看,你看!”到了二樓,當托馬斯打開其中一個房間的房門時,周末看見了這間屋子里擺放著托馬斯說過的所有東西,包括一件全新的潛水服都沒有打開過包裝。
“一個星期,我們認識一個星期的時間里我為她的身體支付了14000美元。可是在一個星期以后我得到了什么?”
“每天收不完的賬單!”
“她弟弟的新書包、她妹妹的發卡、還有他父親的刮胡刀!!”
“這些東西用不了多少錢,但是我沒有理由為他們家所有人買單,對嗎?”
“我應該拒絕這些對嗎?”
“我拒絕了,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了。事情卻不像我想象的那樣。”
托馬斯站在周末面前吐沫橫飛的說著,委屈到了極點:“半個月前,她來找我,說我們不能就這么簡單的結束,還直截了當的告訴我。想擺脫這一切需要10000美元的分手費。”
“我給了,我不想惹麻煩,但是我需要一些時間,她同意了,提出要求說要我先支付童軍訓練營的費用。今天上午我就是去送錢的,錢至今還在我的車里。”
周末聽到這,奇怪的問道:“按照你的說法,不是已經解決了問題了么?為什么你還要殺她?”
“解決問題?”
托馬斯那張快50歲的臉苦悶到了一定程度,自嘲的說道:“你是永遠無法和惡魔和平解決任何事情的,永遠。”
“今天上午我在樹林里見到了她。就在兩個小時之前,她吻了我,于是……”托馬斯低下了頭,低聲說道:“可在那之后,她連內褲都沒有穿上就拿出了手機,當著我的面播放出了我們第一次的視頻畫面,原來在一個月之前她就已經錄下了,就等著這一天到來!”
“你能想象嗎?艾倫居然如此對我!”
托馬斯靠在了墻上,像是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似的繼續道:“她威脅我,說還要100000美元。不給的話,將會用體內的精液和這段視頻去告我。”
“我怎么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又怎么知道什么時候這件事才算結束?”
托馬斯舉起雙手向上空握,氣憤的難以克制:“我氣壞了,動了她。她摔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咒罵著‘你完了混蛋,準備好去蹲監獄吧,我一定會告你,到時候你就算將所有資產都賠給我也要去監獄里給那些野蠻人J奸。’,她怎么可以這么惡毒?我從沒傷害過她。從來都沒有。”
托馬斯在二樓那間屋子的門口慢慢蹲下,蜷縮在那用持槍扶著自己的臉頰說道:“當時我像是被魔鬼控制了一樣把她撲到在地,她不停掙扎,不斷叫罵,我騎在她身上咬著牙揮動拳頭,一下下擊打在她臉上,即便如此,她還是朝著我的臉吐口水。為什么?難道只是我拒絕了她的賬單?難道只是沒有如她所愿?我掐住了她的脖子,越來越用力,眼看著她瞪大雙眼,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轉過頭望著天空,我比她還痛苦……”
“你,信嗎?”
周末慢慢走了過去,試探性的伸手扶住他肩頭蹲下,輕聲道:“我信。”
“我信。”
托馬斯抬頭看著他問道:“真的?”
“真的。但是,你殺了人,這是事實。”
托馬斯警覺的一把推開了周末,拿著手槍指向周末充滿了戒備。
“我說錯了嗎?托馬斯?”周末又道:“還是你想在已經殺了一個女孩以后在殺一個警察?”
“你不會這么干的托馬斯,你知道自己是誰。”
“難道你不想讓這一切被所有人都知道嗎?想就這么冤屈的被樓下的警察帶走?你要是殺了我,你可以試試樓下的警察還會不會再有一個人相信你,到時候,你就是康納鎮的人渣,一個逼著艾倫和你發生性關系,事后還拒捕殺了警察的人渣,這是你希望的?”
托馬斯愣住了,他慢慢收回手槍,慢慢的動作像是在考慮什么。
“托馬斯,你需要一個人為你說出這一切,在法庭上。得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告訴法官那屋子里的東西根本不是你的,也許你都不知道艾倫用那臺筆記本電腦究竟干了什么。”周末坐在地上又一次伸出手說道:“給我槍,讓我去給你作證,證明這只是一次沖動殺人,不光沒有預謀,更不是一級謀殺。”
“你不想在監獄里待上20年,一定不想。”
那把槍在托馬斯的疑惑之中遞到了周末手里,周末沒有快速拽開,而是先關上了手槍保險以后,見托馬斯將手脫離才將槍放入西服口袋,同一秒,他先起身后拉起托馬斯的胳膊用力往起拽著說道:“我陪你下去,陪著你去向所有人說出一切。”
托馬斯在周末身側于樓上走廊中走過,在他身后走下樓梯,等穿過客廳打開房門那一刻,周末先是沖門外喊:“別開槍,我搞定了,Igetit。”而后才回身伸手去拉托馬斯的胳膊。
陽光下,拿著電話正在匯報什么的康納斯愣住了,那些舉著槍瞄向門口的警探愣住了,而周末伸手從背后掏出手銬給托馬斯帶上的時候,超市垃圾桶旁邊的那個男人低著頭離開了。
一個狙擊手最強悍的地方就是忍耐,敵人沒出現的時候需要忍耐、敵人出現了超出射程需要忍耐、敵人站在射程之內由于周圍因素很可能陷自己于無窮無盡的追捕之中更需要忍耐。
他穿過小巷,心如止水,平靜的如同從未見過周末一樣,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