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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薛家將(下)5/5

  “誰!”

  楊守文和吉達同時起身,警惕看著門外。(最穩定)

  院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了三個人。

  為首的男子年紀在四旬靠上,相貌不凡。歲月在他的臉上雖留下來痕跡,卻無法掩蓋他非凡的氣度。看得出來,這男子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他身高大約在六尺三寸,身形魁梧。

  一身青衫,被細雨打濕,顯露出些許水漬。

  而在他身后,則跟著一矮一少兩名男子。那矮子,就是日間和楊守文交過手的竇一郎,而那少年,正是引弓想要射大玉的少年。原本在屋檐下休息的大玉,看到少年立刻一聲鳴唳,振翅就要發起攻擊。楊守文連忙攔住它,但臉上的警惕之色卻絲毫不減。

  “兩位不必緊張,我此來并無惡意。”

  那男子笑著,便走進了庭院。

  “今日我不在家,卻不想犬子險些惹來禍事。

  我家娘子都與我說了,換做我是你的話,也會這般作為。我來,只是想見見兩位少年俊彥,順便讓犬子來道歉。卻不想,尚未進門,就喜聞佳作。呵呵,雖然有些不應時節,但已是非凡……只是壞了兩位的雅興,還請兩位少年郎勿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男子倒是沒有流露出惡意,反而給人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吉達才不管那男子說什么,指著楊守文比劃手勢道:差點被你騙了,聽到沒有。不應景。你輸了。

  楊守文更是不在乎。立刻道:“大兄只說作春雨的詩,又沒說是正月的雨還是三月的雨?反正我作出來了,就是我贏。回頭記得,把那張弓給我,認賭要服輸。”

  我沒輸!

  吉達寸步不讓。

  兩人一個說話,一個比劃手勢。

  偏偏那中年人并不生氣,反而站在雨中,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

  楊守文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得道:“既然來了。便是客人……若先生不嫌棄,這里還有酒菜,不如一起啊。”

  “那,恭敬不如從命。”

  中年人也退讓,便邁步走過來。

  竇一郎和少年則跟在他的身后,三人在門廊上坐下,中年人看了一眼酒菜道:“我天生肚腸寬肥,好大塊肉,大碗酒。這菜肴雖然精致,卻不禁得吃……來人。讓店家來一只烤羊來,順便把鄭靈芝送我的清平調取來。正要與少年郎痛飲。”

  鄭靈芝?清平調?

  聽到這兩個名字,楊守文一愣,詫異看向那人。

  “先生認得鄭靈芝?”

  “莫非少年郎也認識嗎?”

  楊守文猶豫一下,輕聲道:“若先生說的鄭靈芝是滎陽鄭氏的鄭靈芝,那便認得。”

  “哦?”

  “他是我舅父。”

  “舅父?”

  中年人露出詫異之色,輕聲道:“靈芝只有一個姐姐,而他姐夫楊承烈膝下有兩個兒子。

  我見過那二郎,卻沒有見過大郎。”

  哈,連老爹的名字都說出來了,那就肯定沒錯嘍?

  楊守文突然覺得有些尷尬,白日里還打上門去,這晚上就認起了親戚。

  他撓撓頭,站起身躬身一揖道:“不知長者何人?小侄便是楊守文,楊承烈正是家父。”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中年人更加詫異,也站起身來。

  “我正月初三路過滎陽的時候,倒是見到了令尊。

  與文宣一別,也有十余載未見……他說你去了饒樂,一直沒有消息。雖言語有些不滿,但我能聽得出來,他對你非常掛念。你既然回來了,為什么不早些回去?”

  “我……”

  楊守文苦笑道:“小侄是月初才到昌平,得知家父他們都去了滎陽,于是便趕了過來。只沒想到,滹沱河上游解凍,浮冰甚多,以至于渡船不行,只好住在這里。”

  “原來如此。”

  中年人這才恍然,點點頭道:“我就說,你為何會在此地。

  不過,你這孩子也太過分了!北上饒樂,數月沒有音訊,令得你父整日愁眉不展,唉聲嘆氣。”

  “小侄……”

  “算了算了,你父子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中年人打斷了楊守文的話,笑著道:“不過,能夠在此逢故人之子,也是一樁樂事。

  正好,咱們便就著這靡靡春雨,品嘗清平美酒。

  對了,這清平調還是你舅舅送我的禮物,你不妨也來嘗嘗。”

  楊守文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坐下來。

  這時候,一個黑衣武士從外面走進來,捧著一個酒壇子,便放在了門廊上。

  那酒壇子,是上好的白瓷壇。

  楊守文一眼就認出,這是他當初釀出那批酒的時候,宋氏讓人買來的白瓷壇。只是這酒,當時已經所剩不多。楊守文也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沒想到宋氏還有存貨?

  “還未請教,長者高姓大名?”

  楊守文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忍不住輕聲問道。

  中年人一拍額頭,笑著道:“看我這記性,居然忘了說明。

  我叫薛訥,絳州龍門人氏,早年間在長安時就與你父認識,不過他后來去了均州,就再也沒見過。”

  絳州龍門薛氏?

  楊守文脫口而出道:“伯父可是出身河東薛氏?”

  薛訥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若河東沒有第二個龍門薛氏的話,那應該就是了。”

  薛訥?

  楊守文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那坐在薛訥身邊的少年忍不住道:“我阿翁便是薛幽州,我父親乃新任幽州都督。我叫薛暢!你那只海東青我非常喜歡,能不能賣給我呢?”

  只是他話音未落,就聽到薛訥怒道:“子玉,你再這般無禮,明日就給我回龍門去。”

薛暢頓時閉上了嘴巴,只是眼睛還不時打量那屋檐下的大玉  薛幽州?

  阿布思吉達猛然抬起頭,露出震驚之色。

  “大兄,你怎么了?”

  楊守文覺察到阿布思吉達的異狀,甚至懶得理睬薛暢,忙輕聲問道。

  阿布思吉達則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沖著薛訥比劃道:敢問他說的薛幽州,可是禮公嗎?

  楊守文腦海中,驟然閃過了一個名字。

  他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來。

  薛訥笑道:“未曾想先父過世十六載,竟還有人記得他。”

  薛訥……薛丁山。

  薛幽州是他的父親,豈不就是薛仁貴?

  怪不得剛才聽到薛訥的名字耳熟!前世他曾看過一個說法,那演義中的薛丁山,在歷史上確有原型,就是薛仁貴的長子薛訥,同時也是盛唐時期的名將。

  慢著慢著,幽州都督?

  楊守文忍不住道:“伯父此去接掌幽州都督府,那張都督難道要調離幽州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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