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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倭人不可信

  最近幾天寫到遣唐使的時候,炒雞卡文。

  特別是看新聞,那倭國首相上躥下跳,倭國防長大放厥詞,就覺得心里有一股子氣。

  嗯,著實很痛苦啊!

  上官婉兒倒是沒有考慮太多。

  在她看來,楊守文之所以殺人,更多是因為看到那些倭人囂張行徑,因此怒而殺人。

  因為在此之前,她就知道楊守文對倭人沒有好感。

  當初長洲尋寶時,有倭人參與其中,給楊守文增添了不少麻煩。

  所以,上官婉兒一直以為,楊守文之所以不喜歡倭人,更多是因為那件事。可沒想到,楊守文竟然一番長篇闊論,令上官婉兒頗為震驚,同時又覺得有一些可笑。

  倭人?

  能禍及后人?

  此時的倭國,還處于奈良時代,國力算不得強盛。

  事實上,早在漢代,就有倭人朝貢華夏的先例。在此之后,也只有在白江口之戰時,稍顯露出了些許野心。一直以來,倭人以謙恭有禮而著稱,對華夏朝廷,多以‘上國’而稱呼,顯示出對華夏的仰慕之心,故而才有‘君子國’的說法。甚至在朝中,不少人對遣唐使抱有好感。哪怕是白江口之戰,雙方的關系已經降至冰點,但是對倭人卻并不排斥。

  如此一個謙恭有禮的國家,又如此弱小,如何能危害朝廷?

  上官婉兒覺得,楊守文有些危言聳聽。

  “青之,你所見倭人,不過是少數,乃害群之馬。

  大多數的倭人,還是很謙卑的……他們派來許多人學習,豈不說明他們對朝廷的仰慕?你說會禍及后人,實在是……這些話若是到了朝堂上,只會被他人恥笑。”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大都有一種天朝上國的心態。

  在唐人眼中,華夏乃世界的中心,域外皆為蠻夷,根本不足為慮。

  楊守文心中苦笑。

  那倭人對華夏造成的傷害,與目前而言,的確是還很遙遠。

  但卻不能因此,就對這個國家優待。華夏,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猶如一頭巨龍,而那倭人卻好像依附在巨龍身上的蚊蠅,不斷的吸食這巨龍的鮮血,壯大自身。

  等到了巨龍衰弱,那蚊蠅就產生了其他的想法。

  它想要吞噬了巨龍,取而代之……

  可這些話,他無法說出口。就如同上官婉兒所言,即便是他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最好的辦法,便是停止向倭人輸血。

  就如同前世的美帝,將之視為棋子,爪牙。我可以對你友好,可以對你支持,但是你想要獲得我最為先進的技術,就是癡心妄想。甚至,你有一點壯大的苗頭,我也會立刻鎮壓,讓你生生世世,只能依靠我,成為我的馬前卒,卻休想威脅到我。

  楊守文覺得,對付倭人,必須要用這樣的手段。

  只是華夏延續千年的‘老大中國’心態,總會忽視掉倭人的野心。

  在朝中的大佬們看來,白江口之戰只是一個偶然。但在楊守文看來,確是倭人尋求擴張,對朝廷底線的一次試探。當然了,那試探的結果,就是長達近四十年的斷交。

  此時的倭國,對華夏尚有極大的依賴之心,所以在發現華夏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撼動的巨人之后,立刻又改變了策略。四十年里,雙方在官面上沒有任何的接觸,可是在私下里,卻往來頻繁。那血學生僧,那些留在華夏的工匠,以及如無畏法師那種,心甘情愿的改變姓名,在華夏生活十數載,目的只是想吸取華夏的精華。

  遣唐使,的確是彰顯了華夏的博大胸懷,但同時,也使得華夏璀璨的文明輸送出去。

  但這種文化輸出,卻沒有什么好結果。

  因為得來的太容易,倭人并不感謝,反而對華夏的窺覷之心,伴隨著他們的強大,逐漸演變成為一種野心。

  斗米恩,升米仇!

  就因為華夏給予的太多,那些得到了好處的蠻夷邦國,認為是理所應當,毫無感恩之心。

  想到這里,楊守文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半晌,他睜開眼,對上官婉兒道:“姑姑,我要見陛下,向她面陳。”

  “嗯?”

  上官婉兒蛾眉淺蹙,輕聲道:“青之,你要做什么?”

  “我只希望陛下能夠駁回倭人更改國名的表奏,倭人便是倭人,絕不可令其改為日本國。”

  “這樣……”

  上官婉兒覺得,楊守文一定還有別的想法。

  但他既然不愿意說,那必然是有他的理由。他想要面見武則天?對普通人而言,這或許很困難。但是對他來說,以武則天對他的喜愛,以及楊家的關系,必不會拒絕。

  “如此,你收拾一下,一個時辰之后,隨我出發。”

  “喏!”

  楊守文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但是,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和武則天說清楚才是。

  武則天是否采納,是武則天的事情。而作為一個穿越眾,絕不會讓那些倭人輕易得逞。

  發生在偃師的事情,終于傳到了洛陽。

  在得知楊守文殺死了幾十個倭人之后,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哪怕楊守文在文壇名聲響亮,哪怕他在安南戰功顯赫,依舊被無數人所指責。倭人最善于偽裝,喜歡做出一副謙卑的姿態,得到了不少人的欣賞。因為,他們的這種謙卑,可以在極大程度上,滿足一些人‘老大中國’的心態,所以對楊守文自然不滿。

  “太子,楊守文膽大妄為,擅殺君子國人,實在是太過無禮,有辱我圣朝聲譽。”

  “是啊,那君子國人就算有再大的不是,可以請鴻臚寺出面調解。

  可是他卻不管不問,甚至連偃師縣衙都不經過,直接殺人……傳揚出去,我圣朝禮儀何在?律法何在?”

  “太子,楊守文當罰。”

  “對,絕不能對他放任不理。”

  東宮銀安殿內,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叫嚷。

  李顯面沉似水,也不說話,只靜靜看著那些叫嚷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而今的李顯,可不是四年前那個才從廬陵返回的廬陵王,凡事都戰戰兢兢,不敢輕易決斷。而今,伴隨著武則天漸漸放權,也伴隨著他的勢力日漸增強,李顯的心態也就發生了變化。不過有一點他始終沒有改變,那就是他對家人親眷依舊維護。

  楊守文是什么人?

  那是他的女婿,是李裹兒的夫婿。

  李裹兒又是什么人?

  那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子壽,你怎么看待此事?”

  李顯在眾人商議完畢之后,突然扭頭,詢問站立在一旁的一位年輕人。

  若楊守文在這里,一定會認出那年輕人,赫然是當初他從長洲回歸途中遇到的張九齡。

  想當初,張九齡初臨洛陽,毫無跟腳。

  楊守文于是請他擔當了楊承烈的幕僚,持續了一年之久。

  后來,張九齡便潛心讀書,準備應對科考的到來。當時,他雖辭去了幕僚的職務,卻住進了楊守文在銅馬陌的八角樓內。長安元年,張九齡登進士第,大功告成。

  之后在楊承烈的舉薦下,張九齡并未接受三省六部九寺的職務,反而在東宮的司經局里擔當了一名文學。同時,又因為他與楊家關系密切,很快就得到了李顯賞識,做了詹事府的主簿。平日里,張九齡很低調,從不顯山露水,卻甚得李顯看重。

  在一群人羨慕的目光中,張九齡欠身道:“楊君行事,必有其緣由。

  我們現在,也只知道他殺了倭人,卻并不清楚具體的原因。此時喊打喊殺,不免有落井下石之嫌,絕非智者所為。況且,陛下寵愛君子國使者不假,但楊君也有平定安南叛亂戰功……所以這件事,太子不必參與,只需表現出秉公處置的態度即可。

  至于如何處置,相信陛下定有圣斷,太子又何需費心。”

  也不看清楚,你們要處置的人是誰!

  張九齡心中冷笑,并未去看那些叫嚷著要處置楊守文的人。

  李顯對張九齡的這個建議,非常滿意。

  他是太子,未來他將要執掌朝堂,所以更需要表現出一種公正的姿態。當然,也只需要一種姿態……因為最終的決定權,不在他手中,而是在武則天的手里。李顯更相信,武則天絕不會處置楊守文。因為在她的心目中,楊家父子份量極重……

  “孤以為如此甚好。

  為一倭人,便不問情由處置一個為朝廷立下大功,平定嶺南之亂的功臣,殊為不智。”

  一干東宮幕僚,也都露出了尷尬之色。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匆匆跑進銀安殿中,來到了李顯身邊。

  他在李顯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李顯聞聽,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了笑容。

  “子壽,青之已經回來了!”

  “啊?”

  “陛下命人把他帶去了上陽宮,想來這其中,必有隱情。

  我等現在,只管靜觀其變吧。”

  如果武則天要處置楊守文,會讓人先把他關押起來,而不是直接把他叫去了上陽宮中。

  這說明,武則天并沒有聽信外面的那些謠言,對楊守文依舊十分寵信。

  只是,他又要對武則天說些什么呢?

  李顯感到,非常好奇!

  楊守文走進提象門的時候,天色已晚。

  武則天已提前接到了上官婉兒的奏報,所以下旨,命楊守文抵達洛陽后,直接見駕。

  她也想聽聽,楊守文會說些什么。

  所以,在楊守文抵達麗景臺之前,她就驅散了周圍的人員,只留下張大年在身邊陪伴。

  當楊守文走進麗景臺的時候,武則天笑了!

  算起來,已經有一年多,快兩年未曾見這小家伙了。

  劍南道一行,嶺南道一戰,使得楊守文在清秀之中,又增添了一絲陽剛之氣,更顯英武。

  那種殺伐決斷的英氣,不是靠著讀書或者養尊處優可以錘煉出來。

  那需要一場場大戰,一次次的殺戮,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才能擁有的氣概……

  曾幾何時,武則天對楊承烈寄予厚望。

  可結果,楊承烈中途逃跑,隱姓埋名多年。

  雖則,也經過了無數次的殺伐,可一個小小的昌平縣,還遠遠無法錘煉出武則天所希望的那種氣魄。反倒是楊守文,這個外表清秀的小家伙,似乎有了幾分氣勢。

  不過,武則天旋即又收起了笑容。

  “臣,楊守文拜見陛下。”

  楊守文走進麗景臺,推金山倒玉柱,在丹陛下拜倒。

  而武則天卻未理睬,而是端坐龍椅之上,好半晌才冷哼一聲,幽幽道:“楊將軍倒是好大的氣魄,挾嶺南大勝之威重返中原,先是在五龍鎮殺死張士龍,險些激起了江左正一道信徒暴動,而今又在偃師大開殺戒,連日本國的使者扈從也不放過。”

  “陛下,是倭國!”

  不等武則天說完,楊守文便大聲反駁。

  武則天聞聽,驚怒不已。

  她拍案而起,厲聲道:“楊守文,你好大膽子!”

  若換做其他人,說不定會嚇得戰戰兢兢。

  可楊守文卻抬起頭來,正視楊守文,大聲道:“陛下,臣自知死罪,不求陛下饒恕。

  然臣有一言,還請陛下在砍下臣的腦袋之前,容臣說完:倭人,絕非君子,更不可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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