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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真的被坑慘了

  康納斯最終拔得了頭籌,八百貫的價碼喊出來,就連長孫沖等人,都是禁不住一愣。而后,幾個人便開始著手,安排將康納斯的名字,刻到第三塊木牌上。

  八百貫的錢,隨后被康納斯從店里拿出來,交給長孫沖等人,目光望著第三塊木牌上的名字,幾日來陰沉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微笑。

  八百貫加上原來的四百貫,總共一千二百貫錢,足夠買的下那個八音盒了吧!

  康納斯想到這里,由衷的開心起來,這一下總算不用扔下店鋪,狼狽的跑回西域去了。相信那個仙人弟子,有了他這樣的第一個響應,即便心里有氣,也不會對他下死手了!

  看著康納斯的名字,果然被刻到上面,原本剛剛還在猶豫的眾商賈們,立刻聞風而動。

  商賈的地位,在大唐很低,如今可好,只要他們肯花錢,他們的名字,就會被刻到木牌上,跟皇帝陛下一樣,永遠保留下來。

  這可是難得光宗耀祖的事情,這種機會可是不多,于是,響者云集!

  商賈們有的是錢,不一會兒的功夫,成箱成箱的銅錢,便被抬到了長孫沖幾人的面前,嚷嚷著,讓長孫沖幾人將他們的名字,刻在木牌上。

  東市,已經變得瘋狂!

  “敢問這位少年郎!”柴令武忙著往剛剛刻好的名字上,涂抹顏料時,聽到旁邊一名商賈,指著第二塊木牌上,那些官員背后出現的一百、八十這樣的字樣,奇怪的問道。

  這其實是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地方,第二塊木牌上,刻滿了百官的名字,以及百官捐出的數目。只不過,幾乎有一大半的官員身后,都會出現一組數字。

  柴令武聞言,禁不住暗自咬了咬牙,目光使勁瞪了一眼,那邊沖著他偷笑的長孫沖等人,而后,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抹微笑,耐心的解釋道。

  “哦!那個是,因為大家為官清廉,手里面也沒什么積蓄,所以,大家都向長安侯借了錢,那后面的數字…呃,就是還款日期!”

  柴令武這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還以為這次百官當真慷慨大方呢!卻原來都是借的長安侯的錢,還都是一借幾百貫,拿別人的錢充自己的臉面啊!

  “嘖,一百年啊!”人群里,有人望著上面的一百字樣,頓時發出一聲怪異的大笑,嘴里嘖嘖說道。

  “無恥之輩啊!”有人搖頭嘆息,借錢充面子,這也就罷了,居然還無恥的將還款日期放到了幾十年、上百年,真不知道陛下怎么會容許,這樣的官員在朝堂里。

  “沒見過這么無恥的官員,這是合起伙來,欺負人家長安侯嗎?”人群里有人,憤怒的指著上面的數字,臉紅脖子粗的罵道。

  這人的話音剛落,腰眼里就被同伴使勁戳了一下,意思是不該說的別說。

  結果,這一來卻引得那人,更加的憤怒起來,沖著同伴嚷嚷道:“憑什么不讓某說,他們既然能做出來,難道還不容許,別人說一句?”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引起一大片的附和聲,一個個臉上都充滿了憤慨之色,指著那第二塊木牌上的官員名字,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而當現場議論紛紛的時候,先前指著開口罵人的那人,連同他的同伴,在長孫沖等人的示意下,悄無聲息的退出人群,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東市。

  皇宮里,李二聽著百騎從東市帶來的消息,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許久之后,目光中終于出現一抹怒氣。

  荒唐!太荒唐了!

  他是大唐的皇帝,趙諶竟然將他跟那些商賈,擺在一起,這簡直就是胡鬧,成何體統!

  “帶人!”李二深吸口氣,望著面前的百騎密探,手指氣的微微顫抖著,指著百騎密探道:“立刻去東市,將那些目無君上的人,全都統統給朕帶到宮里來!”

  “還有長安侯!”李二說完了,氣的又一咬牙,幾乎是吼道:“別以為他躲在府邸里不出面就沒他的事了,都給朕帶來,朕倒是想問問,他們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君上?”

  “陛下切勿惱火!”百騎聞言,剛想轉身離去,卻聽的長孫皇后的聲音隨后傳來,稍一猶豫,便見的皇帝陛下,微微吸了口氣,百騎密探,頓時便無聲的退到了一邊,等候陛下皇帝陛下再次下令。

  “觀音婢,你可是也聽到了?”李二氣的坐在錦團上,手在御案上重重一拍,怒不可遏的道:“他們這是想干嘛?還將朕放在眼里嗎?”

  “二哥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長孫說著,來到李二的面前,彎腰撿起剛剛被李二憤怒時,扔在地上的奏本,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方才妾身聽到時,也跟二哥一樣,覺得這樣做太荒唐了!可是,妾身后來又一想,忽然就想明白了,長安侯這么做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李二聽到這話,頓時氣的哼了一聲,這么做無非就是,更容易讓那些商賈捐錢罷了!

  “還有呢?”長孫聽著李二的話,將散亂的奏本,都規整好了,這才望著李二問道。

  “還有?”李二聞言,頓時皺起眉頭,望著長孫說道:“觀音婢是想說,如此還要逼迫百官還款?可也沒必要,將朕也拉進去吧?”

  “二哥,難道就沒注意到,從頭到尾,那上面都沒有長安侯的名字嗎?”長孫聽著李二的話,忽然望著李二,嘆了口氣,說道:“長安侯他其實更大的用意是,借此機會,讓所有人知道,這次賑災不是他一人在做,而是朝廷的所有人,包括陛下!”

  “觀音婢的意思是,長安侯對朕還有所顧及?”李二聽到長孫這話,雙眉頓時微微皺起,望著長孫問道。這件事如今全長安的人都知道,賑災是由趙諶在做,也是他授命的。

  如果,真如皇后猜想的,那李二覺得,趙諶完全沒必要!

  “二哥,這是為臣者必須恪守的啊!”長孫聞言,頓時向著對李二說道:“二哥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天下人不明白啊!”

  李二聽到天下人,頓時抬起頭長嘆了一聲,而后望著長孫說道:“觀音婢說的是,倒是朕忽略了這一點!”

  說著話,李二隨即下令,命人加快制作出十面金牌。趙諶不是做了十面小木牌,獎勵給那些排在之前十名的人嗎?那朕就就換成金牌!

  “這次,長安侯怕是要將二哥的臣子,給坑壞了!”眼看著陛下的氣消了,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長孫的心情大好,忽然想起東市上的第二塊木牌,頓時笑著對李二說道。

  “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李二剛剛還心情大好的人,聽到長孫說起這個,立刻便是怒氣上涌,陰沉著臉色道:“朕當時在朝堂上,好話說盡,一個個都當朕的話,過了耳旁風,如今到了這時候,那又能怪的誰來?”

  而就在李二兩口子,在皇宮里說話的功夫,裴寂的府邸里,裴寂老兒聽著家人剛剛從東市里傳來的消息,臉上的表情微微愣了愣,下一刻便一下子跌坐在榻上,發瘋般的大笑起來。

  “老夫昨日就在想著,這小子該用什么法子,才能將借據變成真金白銀!”笑夠了,裴寂這才從榻上坐起來,抹了抹眼角被笑出的淚花,依然有些忍俊不禁的道:“這可倒是好,你們不是不要臉嗎?人家干脆直接就把你臉,一下撕下來了!”

  既然,不要臉,那就干脆別要了!

  隨后,裴寂趕緊將準備好的二百貫錢,遣人給送去了趙府,趙諶沒將他的名字,刻到第二塊木牌上,顯然是當初他說的話,起了作用。

  要不然,裴寂老兒真不敢想象,這時候家里該亂成什么樣子了!

  正如裴寂所言,此時還真有人的家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此人乃是戶部的一名員外郎,這家伙當時腦子發熱,一下子給趙諶簽了張八百貫的借據,還款日期居然是一百年。

  他家的兒子,剛剛去了平康里赴約,結果,在眾人的一大片奚落聲中,狼狽逃竄回來了。

  你家可是欠了人家長安侯,整整八百貫的錢,要過一百年才能還清啊!你居然不想著想辦法,去還了人家的錢,卻穿的跟個富家少爺似的,跑來平康里一擲千金!

  員外郎家的兒子,那也算是紈绔二少了,平日里養尊處優,處處都有人巴結著,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從平康里掩面飛奔回家,就躲在自己的房子里,開始砸東西,要死要活的,好容易被安撫下來了。員外郎的老婆又不干了,整整八百貫啊!

  這要是全部還了,那往后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家宅不寧,雞飛狗跳,全都亂了套了。員外郎無奈之下,便去找同僚們商量,被坑的不是他一人,大家都上了當,不如一起去找陛下討個說法去。

  結果,一大幫人到了宮門,都還沒得及說什么,就被老太監告知,陛下偶感不適,已經早早歇下了!

  騙鬼呢!陛下有夜里辦公的習慣,便是有身體再不適,那也不會這么早歇下的,明擺著就是躲著他們啊!

  見不著陛下,一大幫人合計一番,立刻便派出人,跑去東市硬搶那塊木牌,結果,人家早有準備,派去的人剛一進入東市,便有人大聲呼喊一聲。

  最后,要不是派去的人跑得快,估計已經被東市的人山人海給淹沒了!

  坑慘了!當真是被坑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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