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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真是活見鬼了

  從李二的甘露殿出來,趙諶摸索著正向宮外走去時,卻沒想到,遠遠的便見的李承乾,正站在他的前方,面帶微笑,望著他。

  趙諶奇怪的向身后望了一眼,而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是在等我?”

  “我一早便聽說,諶哥兒去了父皇那里!”李承乾沖著趙諶微笑著說道:“所以,我便一早在這里等著諶哥兒從父皇那里出來!”

  “呃,等我?”趙諶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微微一愣。自從嶺南回來,李承乾這還是第一次跟他見面,還專程等在這里,趙諶都有點想不明白,李承乾找他有什么事。

  李承乾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坑坑哧哧的說了半天,趙諶總算是聽明白了。李承乾為他在東宮里,刻意擺下了一桌酒宴,想要為李泰,在那天甘露殿的事情,致歉。

  趙諶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下來,這事兒說起來,就是李泰的一次自作聰明,可帶來的后果,卻是十分嚴重。

  若非當時,他跟李承乾及時看破了,可能過后,他可能會直接離開!

  “青雀兒已經被母后責罰過了!”李承乾自然也明白趙諶心里的憤怒,說著話,便向趙諶解釋起這幾天,李泰被長孫罰到宗人府的事情。

  聽了李承乾的話,趙諶這才知道,自那日李泰走出大殿,便被長孫當場罰去宗人府。一直到昨日傍晚,才從宗人府放出來。

  趙諶沒去過宗人府那地方,不過,卻不代表不曉得,宗人府那地方,說白了,就是皇室宗親的監牢,雖然里面的環境稍微好些,可讓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關到里面,趙諶都有點佩服長孫了。

  那就去吧!趙諶聽到李承乾這么說,沖著李承乾無奈的一笑,便一前一后向著東宮走去。

  這時候回府去,府上必定是那些前來還錢的人,趙諶本意就是躲著他們的。剛好李承乾邀請,那就去東宮呆一陣子,順便參觀一下東宮。

  東宮位處太極殿之東,單獨在皇宮里占有一個地方,里面宮殿重重。因為,李承乾剛剛開府,一切都還在籌備當中,所以,整座東宮便顯得有點空曠。

  趙諶一路跟著李承乾進去,目光望著偌大東宮里的龐大宮殿群,腦海里想象了一下,夜幕降臨時,整個東宮的樣子,立刻便搖了搖頭。

  要是讓他一個人住在這里,估計沒過幾天,便是叫他做玉皇大帝,他都不樂意。

  跟著李承乾來到一座宮殿,剛一進入,趙諶一眼便看到李泰一身素色衣袍站在那里,看到趙諶進來,李泰頓時沖著趙諶,雙手一拱,長長的做了一揖。

  “學生青雀,前些日子自作聰明,貿然沖撞了先生,還望先生能夠寬宏,原諒青雀的無知!”

  說著話,李泰又是向著趙諶長長躬身一揖,認錯的態度極其誠懇。不過,有了前車之鑒,趙諶心里總覺得眼前的這家伙,有點表里不一。

  “此事也算是一次教訓,望你今后能牢記這個教訓!”人家畢竟是皇子的身份,如今既然對著他長身作揖,即便是敷衍一下,趙諶也不好再冷著臉了。

  “青雀定當牢記先生教誨!”李泰聞言,又是向著趙諶長身一揖,言辭懇切的說道。

  趙諶見狀,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一邊的李承乾時,卻猛然發現,李承乾瞪大了雙目,一臉見鬼了似的表情。

  “怎么了?”趙諶看到李承乾一副活見鬼似的表情,頓時嚇了一跳,說著話,目光再次轉向大殿。然而,大殿里一切如常,除了一群內侍跟宮女,便是李泰跟他身邊的一名俏婢了,并沒有任何值得驚詫的東西啊。

  “沒…沒什么!”李承乾聞言,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了似的,連忙擺手說道。只是,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讓趙諶更加的狐疑起來。

  目光再次狐疑的,在大殿里掃了一圈,然而,就像先前一般,趙諶什么都沒發現。

  一頓飯吃的相當別扭,李承乾兄弟倆規規矩矩的坐在那里,不茍言笑,將皇家的禮儀執行的一絲不茍。

  李泰他不了解,可李承乾他卻是非常了解的,這家伙胸腔里藏著一顆不安分的心。回長安來的路上,這家伙簡直就是葷素不忌,方才在外面時,都跟他說說笑笑的,現在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趙諶故意沖著李承乾講了一個笑話,然后,就震驚的發現,李承乾跟李泰兩個人,明明一副想笑的樣子,卻偏偏使勁憋著笑。

  此地不宜久留,這時候趙諶要是還不明白大殿里有個怪物,那他真該出門一頭撞死了。能夠讓李承乾都忌憚成這樣的,趙諶真不敢想想是誰!

  “忽然想起有些事!”想到這里,趙諶忽然站起身,沖著李承乾拱了拱手,一副急的不得了的樣子,說道:“多謝太子殿下的盛情款待,今日就不再叨擾了!”

  說罷,不等李承乾說話,便已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就想離開。

  “…不知先生幾時趕赴山東!”趙諶剛剛轉身,李泰坐在那里的人,忽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沖著趙諶慌忙問道。

  “大概后日吧!”李泰在關心他的行程,趙諶以為只不過是一句尋常的話,所以,便毫不避諱的說道。

  學宮的事,已經有了著落,只等這一兩日,李二點頭答應,趙諶立刻就會,出發前往山東。

  “…那請問先生,屆時青雀兒是否能跟隨先生一起前往山東?”趙諶話音落下,卻想不到李泰忽然開口便是這么一句話。趙諶這次看的清楚,李泰說這話時,目光似乎朝著身后微微掃了一眼,一副明顯被人指使的表情。

  真他娘的見了鬼了!

  趙諶的目光隨意的朝著李泰身后望了一眼,可除了李泰身邊的俏婢,什么都沒有!

  “這個需要陛下同意的!”趙諶收回目光,沖著李泰說道:“再者,山東之行,是去賑災的,恐怕帶著你去有些不便!”

  不能在呆下去了,鬼知道,這大殿里藏著什么人,說完這句,趙諶再不耽擱,匆匆告辭一聲,便離開東宮,一路向著宮外而去。

  “阿姐!”眼看著趙諶的身影,遠遠的消失,李承乾這才苦著一張臉,轉過身來,望著李泰身后,一副俏婢打扮的襄城公主開口。

  今日,他本是奉了母后的意思,在東宮里為趙諶設宴,讓青雀兒為那天的行為,給趙諶道歉的。本來是讓青雀兒一個人來的,卻沒想到來的人,竟然還有他的阿姐,襄城公主。

  方才進到殿里,目光一下子看到青雀兒身旁的襄城公主時,李承乾險些沒驚叫起來。他父皇將襄城公主賜婚趙諶,結果,卻被趙諶當庭拒婚。

  這事兒到現在都是沒個結果,看到襄城公主突然出現,李承乾焉能不驚!

  “過幾日,阿姐會陪著青雀兒一起趕赴山東!”襄城公主聞言,望著李承乾,一對粉拳忽然緊握,目光幽幽的道:“他讓阿姐丟盡了臉面,阿姐便自己去將臉面撿起來!”

  “不是…這個…阿姐…”李承乾聞言登時有種想要抓狂的感覺,望著襄城公主,一時間結結巴巴,有點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而一旁的李泰,則無聲的站在一旁,顯然,隊對于這個結果,早就已經知道了。

  “放心吧!”襄城公主望著抓狂的李承乾說道:“此事,阿姐已經跟母后說過了,要不然阿姐怎么可能私自出宮去呢!”

  “母后答應了!”李承乾聞言,頓時張嘴結舌的站在那里,整個人都愣了。

  從皇宮里出來,趙諶腦海里還在回想著剛剛東宮里的事情,感覺真跟見鬼了似的。

  然而,正在低頭想事情的時候,冷不防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驚詫的抬頭去看時,就見一身大唐官袍,腦袋上扣著一頂軟腳幞頭的馮智戴,打扮怪異的正向他走來。

  “馮兄這是升官了啊!”趙諶一看馮智戴身上所穿的官袍,乃是正七品的官袍,立刻便笑呵呵的拱手說道。

  馮智戴一聽趙諶這話,臉上的肌肉,禁不住使勁抽搐了一下,明知道趙諶這話是在挖苦他。不過,卻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沖著趙諶拱了拱手。

  “馮兄這是有事?”馮智戴自到長安,就住進了長安的館驛,這段時間趙諶忙著籌錢的事,馮智戴則忙著向李二獻表的事,兩人這算是第一次在長安見面。

  “馮某是向長安侯問一下!”馮智戴望著趙諶,說道:“如今,這都快七八日了,咱們那些船上的貨物,到底怎么處理?”

  “等我先從山東回來吧!”說起這事,趙諶也有些頭疼,已經不止被程處默問過多少次了。可現在還不是出售的時機,這些東西,都是價值不菲,尋常人那里出的起價錢,也就朝堂上的那些官員了。

  可問題是,他剛剛從這些人手里敲詐一筆錢,這時候若是出售,恐怕會引來一個冷局。

  只有,等他從山東回來,才會是好時機,剛好這段時間,也炒作一下,讓他們充分了解這批東西的珍貴。

  看到馮智戴本就黝黑的面孔,越發黑的像鍋底,趙諶只好安慰著道:“放心吧馮兄,等我從山東回來,保證將滿船的貨物,買個干干凈凈的!”

  “長安侯打算什么時候回來?”馮智戴聽到趙諶這話,心里氣的直抖,可表面上,卻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最多兩月!”趙諶沖著馮智戴豎起兩根手指,笑著說道:“或許,不到兩月就回來也說不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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