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里一片燈火,此時的甘露殿里,也是燈光耀眼,李二、李承乾父子倆,都坐在甘露殿里,眼巴巴的等著城外的消息。
就在李二父子兩人,都等的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時,外面忽然來報,說是前去城外搜尋趙諶的老供奉已經回來。
早就等的不耐煩的李二,此時一聽老供奉已經回來,那里還有什么猶豫的,當即,便急宣老供奉到甘露殿里叫他。
“長安侯有下落了?”等到老太監從走進大殿,李二不等老太監給他施禮,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望著下面的老太監問道。
“是!”老太監聽到李二問話,趕緊沖著李二躬身一揖,恭敬的回稟道:“此時長安侯就在翼國公府上,陛下不必擔心!”
“那便好!”李二聽到趙諶平安回來,立刻便松了一口氣,望著老太監連聲叫了聲好,坐在御案后面,道:“具體的給朕說說!”
聽到趙諶平安回來,不光是李二,便是李承乾也是喜不自勝,若非此時不得出宮,他都想親自趕去秦府,看看趙諶了。
下面的老太監,聽到李二要他說說具體過程,向著李二躬身一揖,隨即,便將事情的前前后后,詳詳細細的給李二,一一道來。
“你說是巨大的爆炸?”李二先前聽著,倒沒什么反應,可聽到后來,聽到老太監一行人到達山腳下時,那聲震耳欲聾的聲音,以及那地動山搖時的巨大動靜時,整個人頓時愣在了那里。
“是!”老太監不敢隱瞞,只得一五一十的說道:“等咱家到了山腳下時,便聽到了那聲驚天動地的聲音。可具體的,家也不清楚!”
“長安侯也不曾提起嗎?”聽到老太監說起關于地動山搖的爆炸,李二的目光里。忽然閃過一道復雜之色,臉上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望著老太監問道。
“不曾提起!”老太監聞言,對著李二搖了搖頭,躬身說道:“長安侯那時,急著要回城見秦小娘子,因此,對于他在山洞的事情,自始至終都沒提起過!”
“那威力有多大?”李二聽到這里,忽然緊皺起雙眉。微微吸了口氣,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的望著老太監,語氣凝重的開口問道。
“聲似驚雷,如地龍翻身!”老太監聞言,腦海里想著剛剛在山腳下,經歷的一幕,對著李二說道:“那聲音傳來時,咱家就在山腳下,耳鼓嗡鳴。幾乎站立不穩!”
“傳召!”李二聽到這里時,已經是震撼的無以復加,沉默了很久。這才忽的抬起頭,大聲說道:“立即派人出城,方圓十里之內,不得任何人靠近!”
大殿里就有隨時恭候的傳召內侍,聽到李二這話,立刻便伺候著李二寫成詔書,隨后,帶上詔書,趕赴大營而去。
“父皇…”李承乾默默的望著李二安排完了事情。這才臉色有些凝重的抬起頭,望著李二試探著開口。
“太子先回去吧!”李二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聽到李承乾的聲音。李二轉過頭,望著李承乾道。
“兒臣告退!”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李承乾既是兒子,也是人臣,對于李二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聞言后,立刻便翻身站起,對著李二躬身一揖,便轉身出了大殿。
“你到底還有什么東西,讓朕大開眼界的呢?”目送著李承乾離開,李二又讓老太監也退下,等到大殿里,就只剩下他一人后,李二這才背負著手,站在大殿里,目光里閃爍著別樣的光,望著大殿的殿門,低聲嘆道。
從趙諶出現,到目前為止,已經拿出了太多的東西,然而,不管趙諶拿出多少東西,唯一讓李二記在心里,時時刻刻都不忘的是,就是那地獄之火。
地獄之火的可怕,已經讓嶺南的僚人,吃進了苦頭,去年在朔方時,也讓突厥人體驗了一回。
總共就使用了兩次,然而,兩次所制造出的后果,每每讓李二想起,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此,李二自始至終都將地獄之火,列為世間最為可怕的東西,向來忌憚深深,可想不到,現在卻又多出了一樣東西。
雖然,李二沒親眼看見,但他僅僅從老供奉的話語中,聽出了其中所蘊藏的恐怖!
聲似驚雷,如地龍翻身!
單單是這九個字,便讓李二后背有些發涼,他無法想象的出,這世間還有什么東西,可以制造出讓大地顫動,讓整座山都在搖晃。
腦海里簡直不敢想,負手站在那里時,李二背負在后的手指,都在輕輕地顫抖著,感覺冷汗在額頭不斷流下。
此時,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經黑透了,若非如此,李二真想此時,就帶人去那里,親眼看一看,那‘地龍’翻身過的地方。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李二幾乎是板著手指頭,在眼巴巴的等著天亮。
而趙諶跟襄城兩人,則坐在秦玉顏的塌前,一直守著秦玉顏,不時會撫平秦玉顏睡夢中,皺起的雙眉。
趙諶臉上的血跡,早就被襄城擦洗干凈,身上的衣袍,也已經換過,假如不是臉上留下的傷痕存在,很難看得出趙諶昨晚經歷過一次冒險之行。
快天亮時,趙諶實在是熬不住了,被劉大郎折騰了一整天,連番奔波,早就身心俱疲,沒敢離開房間,和衣伏在了秦玉顏的身前,小睡了過去。
結果,趙諶剛剛睡下,襄城剛剛將一張毯子蓋在趙諶身上時,一轉身就看到原本昏睡的秦玉顏,此時已經醒了過來,目光直勾勾的望著熟睡的趙諶,雙目中水霧彌漫,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滾落。
“都沒事了啊玉顏!”襄城看到秦玉顏紅著眼眶,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滾落,本想開口勸秦玉顏的,結果,這話剛剛出口,自己的鼻子也不由的一酸,再下刻,眼淚便不爭氣的落下來。
趙諶的瞌睡不重,哪怕是兩個女人,此時無聲的抽泣著,趙諶仿佛心有所感一樣,睡著的人,一下子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哭什么啊!”趙諶醒來,看到屋里的兩個女人,此時都直直的望著他,那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頓時望著秦玉顏跟襄城說道:“這不都好好的,都別哭了!”
“…嗚嗚!”趙諶這話不說還好,結果,這話剛剛落下,原本無聲落淚的秦玉顏,嘴巴微微一扁,失聲哭了起來。
昨晚的那一幕,對秦玉顏打擊很大,本就是自小養在‘花房’里長大的,在心理承受能力方面,比之襄城要差了很多。
因此,昨晚的那一幕,對秦玉顏而言,真的是造成了很大的創傷。
“乖,不哭了!”趙諶自然知道秦玉顏脆弱的內心,此時,眼見得秦玉顏失聲痛哭,禁不住微微嘆了口氣,一邊擦拭著秦玉顏的眼淚,一邊就跟哄孩子似的,哄著秦玉顏。
而就在秦府里,趙諶忙著哄兩個女人時,李二的車駕,已經出了長安城,浩浩蕩蕩的直奔昨晚事發的地點。
昨晚被夜幕籠罩,將群山都籠罩在夜幕下,影影綽綽的,根本看不清楚,而此時,正是白天,即便隔著很遠的地方,都能將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李二坐在馬車里,還離著昨晚的地點很遠的地方,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著望遠鏡,不斷的看著前方,一路走一路看著,恨不得立刻就趕到那邊。
然而,就在李二不斷拿著望遠鏡觀察時,某一刻,李二的嘴里,忽然發出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仿佛從望遠鏡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拿著望遠鏡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李二馬車旁一直跟隨的老太監,聽到李二在馬車里,發出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禁不住好奇的順著李二的視線望去。
而就在老太監舉目望去時,老太監的嘴里,也禁不住發出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整個人望著遠處那整個塌陷下去的半座山時,感覺胸腔里的一顆心,此時此刻,狂跳的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隨著李二跟老太監兩人,先后都發出倒抽冷氣的聲音,隊伍里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遠處那塌陷下去半座山的震撼一幕。
就像是牙疼似的,隊伍里,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遠處的哪座山,山勢陡峭,位于群山的最前端然而,現在從遠遠的地方望去,就見的原本哪座凸出的山峰,此時卻是半座山,都塌陷了下去。
那情景落在李二等人的眼里,就如是,山峰的底部都已掏空,整座山都承受不住壓力,忽然一下子,塌陷了下去,絕對的讓人說不出的震撼和頭皮發麻。
李二的車駕,終究沒有直接到達山腳下,只遠遠的停在遠處,李二就站在馬車上,目不轉睛的望著遠處震撼的一幕,臉上的表情,時陰時晴的,足足一個時辰后,李二這才揮手讓車駕回了長安城。
而就在李二離開之后,朝中的大佬們,也一個個的出現在這里,如同李二一樣,都遠遠的站在那里,目不轉睛的望著塌陷的半座山,久久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