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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目標:五原郡

  在通往朔方城的平原上,一支上千人的騎軍,正在平原上飛速的移動著,‘轟隆隆’的馬蹄聲,響徹在平原上。

  在頭頂陰沉天空的襯托下,那馬蹄聲猶如響起的悶雷聲,所過之處,大地都在輕微的顫抖著。

  這支上千人的隊伍,乍一眼看上去,其實跟大唐其他的軍隊,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的輕甲戰袍,同樣的武器配備。

  然而,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支看上去,跟大唐其他軍隊并沒有太大區別的騎軍,在無形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將隊伍里的所有人,都緊緊相連在一起。

  即便是在這樣奔跑的過程中,這支隊伍,都始終保持著一種韻律,在最前面一名中郎將的率領下,整支隊伍,排列成一支長長的方隊,洪流一般向著朔方城而來。

  而這支軍紀嚴明、軍容整齊的騎軍,不是別的什么大唐軍隊,正是從早一步離開長安,又從雁門關那里,折返回到朔方的飛虎軍。

  “這便是飛虎軍!”站在朔方城的城門上,趙諶等人遠遠望著遠處飛馳而來的飛虎軍,嘴巴無聲的張了張,片刻后,這才壓抑不住內心的震撼,低聲驚嘆道。

  劉蘭出身瓦崗,如今算來,也是十余年的戎馬生涯了,真正的沙場老將,可以說劉蘭見過很多的軍隊,大唐的、突厥人的、薛延陀人的以及竇建德、王世充等人的。

  然而,即便見識過這么多的軍隊,但在這一刻,當劉蘭遠遠望著飛虎軍的身影,逐漸向著朔方城飛馳而來時,內心還是禁不住震撼了一下。

  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本就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大唐的十六衛,無不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個個上了戰場,那就是掄起刀子,都敢跟敵人對穿的殺才。

  但是,劉蘭沙場多年,心里自然明白,真正到了戰場上,匹夫之勇固然厲害,然而,真正厲害的卻是一支能夠如臂驅使的軍隊。

  一個人的悍勇不可怕,上萬人的悍勇也不可怕,但假若是,將上萬人的悍勇,真正的擰成一股繩,就像是將十根伸出去的手指,攥緊了拳頭,那才是讓人真正感到恐懼的地方。

  而眼前,正在向著朔方城飛馳而來的這支飛虎軍,顯然正是這樣的一支軍隊!

  即便,他們在飛馳趕路的時候,整支隊伍,都始終保持著紀律,就似是一條線,將這支上千人的隊伍,無形中捆綁在一起,使得劉蘭的內心,無比的震撼。

  “末將飛虎軍中郎將朱有良,參見侯爺!”上千人的隊伍在平原上飛馳著,‘轟隆隆’的馬蹄聲中,終于來到朔方城下,隨后,為首的那名中郎將,縱騎出列,打馬來到城下,向著城墻上的趙諶,單手撫胸郎聲開口。

  “原地休整,一個時辰后隨本侯出發!”趙諶此刻就站在城池上,聽到下面朱有良的聲音,頓時,臉色一凝,望著朱有良大聲說道。

  “喏!”朱有良一聽趙諶這話,立刻便對著大聲應喏一聲,隨后,一提韁繩,轉向身后的上千隊伍,大聲開口道:“侯爺有令,原地休整,一個時辰后出發!”

  朱有良方才過來時,其余的上千人,全都靜靜的端坐馬背,此時,聽到朱有良的趙諶的命令,立刻便齊刷刷的翻身下馬。

  一時間便聽的整齊的甲葉聲響,上千人一起下馬,腳步同時落在地上,現場便傳來,‘轟’的一聲整齊的腳步聲,煙塵隨即而起。

  “飛虎軍果然是名不虛傳啊!”自始至終,都將飛虎軍看在眼里的劉蘭,這一刻,近距離的看到這支由趙諶親自參與訓練出來的軍隊,再一次,發出了一聲輕嘆。

  此時,不光是城墻上的劉蘭,便是所有的夏州軍,都將飛虎軍看在眼里,那種上千人,同一時刻、統一動作下馬的震撼效果,讓這些夏軍們,眼底身處同時露出震驚的神色。

  趙諶聽到劉蘭這話,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撇,目光古怪的望了一眼劉蘭,輕笑了一聲,便轉身向城下走去。

  飛虎軍不過是剛剛從軍營里出來,撇開左武威時不提,從建軍至今,這還是第一次離開長安,參與到戰爭中來。

  寸功都未立,怎么就可能是聲名在外了!

  劉蘭這話,要么是刻意的拍馬屁,要么就是,有人不斷的給他傳遞消息,假如是后者,那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早在飛虎軍沒來之前,城外就已經架設起了幾口大鍋,下面的柴火燒的正旺,大鍋里熱氣翻涌,一股股濃烈的肉香味,隨風四處飄蕩,惹人食欲大開。

  這是劉蘭得知飛虎軍要來,特意從牧民那里,用糧食換來的一峰駱駝,當場宰殺了,全部丟到幾口大鍋里煮,此時,已經有小半個時辰,早就煮的很爛了。

  “侯爺!”趙諶從城上下來,踱步來到城外,朱有良老遠一見趙諶走來,立刻將坐騎交給身邊的小卒,迎著趙諶走了過來。

  “一路上沒出什么事吧!”趙諶對著朱有良點了點頭,笑望著那邊向他張望的程處默以及獨孤謀兩人,目光又望向面前的朱有良問道。

  面前的這家伙,算起來,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原本剛到新軍營時,不過是一名校尉的身份。

  后來,在新軍營趙諶的手下,因為城成績出眾,便被趙諶破例,提拔成了中郎將職位,于朱有良而言,趙諶對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一切安好,并沒什么事情!”朱有良聞言,立刻便對著趙諶拱手一揖,態度無比恭敬的回答道。

  “嗯,那就好!”趙諶聞言,沖著朱有良點了點頭,望著朱有良道:“抓緊時間休息,一個時辰后就出發,去跟大總管匯合!”

  “喏!”朱有良聽到這話,對著趙諶再次拱手稱喏一聲,目送著趙諶向程處默那邊走去,自己便轉身去了坐騎那里。

  一整只駱駝肉,聽起來似乎很多,然而,落在上千人手里,也就每人能輪到一小塊肉而已,就這,城墻上的夏軍,都看得眼饞不已,這樣的伙食,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享受到的。

  趙諶說過了一個時辰,那便是一個時辰,吃了劉蘭準備的駱駝肉,趙諶隨即一聲令下,飛虎軍包括一百多僚人,立刻便翻身上馬,靜等著趙諶出發。

  “末將在此恭祝侯爺一路順風!”城門口劉蘭跟胡路兩人,并肩站著,劉蘭沖著騎在馬背上,一身鎧甲的趙諶,拱手開口道。

  “嗯,都督也要保重!”趙諶聞言,對著面前的劉蘭也是一拱手,開口說道。

  這次針對突厥的戰事,夏州軍,并沒有在征調的行列中,一來是夏州去年才剛剛歸屬,大部分的編制,都來自于之前的梁師都舊部,成員復雜。

  這次對突厥的戰事,可以說是舉國之力,容不得中間出現一點差錯,這樣的背景下,自然是不能征調夏州軍,前往戰事的前線的。

  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再過三兩日,各路大軍的糧草物資,都將會陸陸續續運到朔方過來,屆時,整個朔方城,都將會成為大軍的中轉站。

  就如同,武德年間,每次突厥南下攻唐時,朔方成為突厥人的中轉站一樣。

  “侯爺,一路順風!”與劉蘭跟胡路告別,趙諶一提韁繩,剛剛調轉馬頭,向著飛虎軍而去時,身后的朔方城上的夏州軍,忽然齊聲對著趙諶喊道。

  “侯爺,一路順風!”

  “末將等,在此恭候侯爺的捷報!”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城墻上響起,起先是一人在叫,再往后便是所有的夏州軍,都在齊聲望著城下的趙諶喊道。

  這些人中,自然便是去年冬天,跟隨著趙諶一起攻打了梁師都的原夏州軍!

  “保重!”趙諶聽到這聲音,禁不住微微一愣,以為是劉蘭事先安排好的,目光望向劉蘭時,卻見的此刻的劉蘭,也是一臉驚詫莫名的神色。

  于是,趙諶微微頓了頓,便學著方才的樣子,一手拎著馬鞭,對著城墻上黑壓壓的夏州軍,猛地一拱手,高聲喊道。

  “出發!”這話落下,趙諶再不遲疑,隨即便對著整裝待發的飛虎軍,猛地大喝一聲,話音落下,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就聽的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悲嘶,瞬間便如是一道閃電般竄出。

  大唐這次派出的十六衛軍隊,總共被分為六路大軍,而李靖的軍隊乃是中路軍,駐扎在定襄道一帶,具體的位置,自然是由李靖來決定。

  一行人從朔方城出發時,就已經是上午了,一路上馬不停蹄,根據李靖給朱有良留下的信息,一直向五原郡進發。

  臨近傍晚時分時,趙諶騎在馬背上,透過望遠鏡,這才看到視線中,終于出現了一名大唐斥候的身影,想必就是中軍派出的斥候了。

  于是,轉身一聲令下,隊伍的速度立刻加快,追著那名斥候而去,約莫半個時辰后,趙諶率領的飛虎軍,便進入了李靖所在的中軍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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