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臣的燦笑聲里,黃景耀剛微微色變,這位又投來一個眼神,“九班打起來的兩個沒出什么事,就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幾下,人沒一點事。”
老師們聽到有學生打架,哪怕不是自己手里的學生,在外面露出燦笑都是不合適的,張臣自然懂得這些,他也是知道那兩個學生嚴格意義上不算打架,只不過互相推搡幾下外加口角相加,學生本身沒有什么身軀損傷,才會這么笑。
而且他的笑本身也不是針對兩個學生。
黃景耀也隨著這話放了心,而后才詫異的道,“怎么會這樣?”
可不是么,就算激將法用得不好會是禍事,但他聽說那位楊老師照搬他的方法也只是過去三天而已,三天就出事也未免太快了。
“我在聽了這事后用心打聽了,打聽后才知道……”張臣再次開口,把他詳細打聽來的消息解說起來。
理科班或者九班內的情況,和文科班是截然不同的。
文科班劉景一直是第一,以往無人能撼動,他后面的尖子生都是在追劉景,卻一直沒追上。
理科班則是一個叫張光輝的男生,和另一個叫郭振的男生輪流第一,他們從高二開始就是你一次或兩次第一,跟著又被另一個奪走。
然后年前第二次月考,期末考試外加年后的第一次月考,張光輝連續三次拿了第一,他也是史無前例的實現了三連冠,等楊樹成開始對那兩位實行小激將法時,一天十道題,誰贏了就持有理科第一樣式的小獎章一天,郭振連續三天拿到獎章。
就是這樣后郭振說了幾句怪話,說什么要不是他月考那天身體不舒服,哪會輪到對方拿三連冠,張光輝則以這種小游戲本身就不嚴謹,沒有真正考試來的有說服力,若不是楊樹成發令他都懶得參加來反擊。
就這樣你說幾句我說幾句,從言語發展到了推搡,口角上也從簡單的小怪話發展到了辱罵之類。
幸好當時他們身邊還有其他學生,被及時制止了這趨勢,不然還真有可能鬧大。
聽完后黃景耀真的挺無奈的。
這無奈不是其他,不是說張光輝和郭振不能這樣激將。而是指張光輝郭振的情況,明顯競爭更激烈,遠比張婷和劉景爭第一更激烈。
楊樹成在弄了這樣的小游戲后竟然不注重事后開解引導?
本就是彼此一直以來的最大對手,誰對誰都沒有太大優勢,誰也不服氣誰,年輕人又喜歡爭強好勝,好面子等等,那使用第一獎章來激勵,一天一次,絕對更容易激化那種不服氣的。
這情況也要時刻關注,注重在每天小游戲結束后好好和他們談談,不管誰輸誰贏都要及時引導學生內心的情緒,把勝利者的興奮驕傲化為新的動力,把失敗者的窩火不服等也化為動力。
劉景和張婷的競爭本就不激烈,黃景耀在每天小游戲后還都要如此的,而且也很用心,就是怕出亂子。
競爭更激烈的也必須要比他花費更多精力,不然一時不察或疏忽就會引出麻煩的。
就算張臣打聽來的消息里,沒有楊樹成是否關注重視事后開解引導的消息,可黃景耀也能推斷出對方沒重視,如果他重視了就不會讓兩個學生差點打起來,更別提這還只是剛開始三天。
“黃老師,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理科班看看?”張臣則在這時又嬉笑著開口。
這嬉笑聲蘊含的意義也很清晰,黃景耀直接就搖頭道,“你就別逗了,現在我們去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恐怕都會被對方認為是去看笑話的,都是同事,那不合適。”
說這話時他也只能期待楊樹成經過這個教訓,會對開解引導重視起來。
然而黃景耀這話才說完,他和張臣也只是走到教學樓前樓梯口,抬起頭時就發現一道身影迎面走下。
剎那間黃景耀和張臣都愣了,愣了一下,黃景耀表情平靜的沖前方點點頭,張臣卻忍不住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正走下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中年,身材微顯富態,看上去白凈和氣,但這位此刻和他們走個照面就尷尬了,那正是立刻九班班主任楊樹成。
高三24個教室都在一個樓上,教學樓格局也差不多的,基本上就是班級對應班級,大辦公室對應大辦公室……黃景耀等人所在的文科班辦公室就在理科班大辦公室樓上而已。
充其量是理科班不止一個大辦公室。
他們平時來往出入遇到理科班老師也太正常了,天天都能遇到好多,就是這時間點在這里遇到楊樹成太尷尬。
楊樹成也在第一時間愣住了,發愣中看到張臣的笑容頓時一臉火大,“你笑什么?”
張臣笑容凝滯,“楊老師,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楊樹成沒話說了,他的臉色卻更陰沉了,陰沉著臉低頭下樓,過程里看都不看黃景耀。
黃景耀也沒有說什么,靜靜上樓,等兩人擦肩而過,黃景耀也覺得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后方卻突然響起一聲笑語。
“黃老師,你現在應該也在看我笑話吧?”
黃景耀停下身子,看到的則是楊樹成干干的笑容,那雖然是在笑,卻是勉強擠出來的,笑容里還帶著一絲冷冽。
黃景耀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冷靜的搖頭,他真沒有等著看笑話的心思。
“我承認,某些方面是暫時不如你,不過這只是我一時大意,就算是你一開始就能把握好一切么?所以想等著看我笑話,現在還太早。”楊樹成又擠著笑容輕語,眼中也是火光閃爍。
“咱們走著再看,一模,期中考試,這些才是關鍵。”
丟下這句話,楊樹成才踏步遠去。
黃景耀一臉無語,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擦,這家伙臉皮真厚啊,抄襲你的辦法不說,辦砸了后還有臉說這些?他可別把九班玩壞了,那就不只是笑話,也是在耽擱人家學生的一輩子呢,九班里那兩個可是清華苗子啊。”張臣也是一臉無語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