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大的頭顱沖天而起,血色交織在雨中,仿佛是一喜潑墨而作的畫作,與此同時,驚天的慘叫聲不絕于耳,往往是一道人影的閃過,便是帶動著一片人的倒下。
這些民眾們麻木不仁的臉上閃過了驚恐,消失已久的人性忽然之間在臉上重現,渾濁的眼球中突生了一種叫做恐懼的神態,他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屬于人類的情感,為了活下去,人有的時候,是可以適應任何環境的。
讓他們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幫“新人”,不是可以供自己吃食的食物的手,他們開始慌張地從外圍退后,試圖離開這些恐怖的人類,他們尖叫著四處逃走,就像是一個原始人,或者是大猩猩。
然而沈沉的命令是“全殺”,這就意味著,他們不會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性。
夏唯離淡淡地看著鮮血從天而降,將所有人的身體染紅,將地面上的泥土染紅,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這些人,他們的血,竟然也是紅的呢。
幾百個人,對于沈沉的隊伍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可以一戰的戰力,很快,所有的尸體便是躺在了地面上,動也不動。襤褸的衣裳和泥土混在了一起,無數雙眼睛直瞪瞪地望著天空。
小染躲在車上,看著那死去的人,嚇得渾身直打哆嗦,阿鳳很快便是跑上了車安慰她說道:“別害怕,那些人都是壞人。”
“嗯……我知道,他們吃人。”乖巧的小染一面哆嗦著一面說道:“爸爸說我要是不唱歌給別人聽,就把我送到城外給他們吃掉。我知道他們是壞人。阿姨,小染沒有害怕。”
小染的話又是讓阿鳳心疼地將小染攬在懷里,夏唯離在一邊聽到,不由感嘆著,八九歲的孩子,竟然也被這末日逼到了這個份上。
沈沉還站在街區,他望著一地的死尸,手指微微一打,卻見藍火便飄飄蕩蕩的向著一具尸體飄去。
驟然間一蓬藍火熊熊燃燒起來,很快便蔓延開去。
阿鳳驚異地望著遍地的藍火,她驚呆了一般地向著車窗外望去,這搖曳的藍焰如同鬼魅的跳著舞蹈一般晃動。在雨中顯得如此震撼。
而此時,車子已經緩緩地開動起來,令她驚異的是,車子在藍火中穿梭著,卻絲毫沒有損傷,就好像那藍火有識別的功能,火舌根本就沒有燒過來的意思。
她驚恐地轉過頭望向沈沉:“這是什么能力?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雖然被收服,卻不代表她佩服沈沉,然而這一手,不得不說讓她十分的震撼,俗話說水火無情,一旦人類真的能掌握住這樣的能力,真是望而生畏,到了此時,她才打心眼里由衷的感到恐懼和臣服。
沈沉淡淡地望著前方:“這個說來話長了,有時間讓潘迪跟你說吧。”旁邊坐著的潘迪立刻嘿嘿地笑了起來。
車隊緩緩地向前行進,在煙雨蒙蒙中,很快便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與此同時,在b市內,研究院正在緊張地進行著打包搬家的工作,不同于在s市的小型研究院,b市的研究院可算是一個龐然大物,無數的標本,數據,正在一個個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員的注視下裝箱核查。
楚離推了推眼鏡,看著助手們將幾個實驗標本從自己的實驗室推了出去,旁邊孫言澤嘆了一口氣:“院長這是又要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搬了。”
“q省周圍喪尸已經清掃干凈,院長想著咱們能早點搬到那邊去,畢竟這b市的喪尸也太多了。指不準什么時候就攻進地下來了。”有一個助手笑著回答道:“不光是咱們,過幾天一號首長們也要過去呢。”
孫言澤定了半天,才說道:“這么大的事情,事先也不通知我們一聲?這可是遷都啊?”
那助手也頗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您和楚副院正在實驗室里,大家沒辦法通知到您們……所以……”
楚離制止住了孫言澤的言語,隨即平靜地問道:“二類實驗體液一起搬遷么?”
說到這個,那個助手的臉上頓時劃過了一絲無奈:“楚副院,前兩天二類實驗體腦電波出現了異常情況,院長的意思是現在這邊做檢查修復,隨后再跟著我們一起前進。”
“之前派出去的二類實驗體到現在還沒有回復,不知生死,現在其他的實驗體又出了問題?”孫言澤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二類實驗體感覺還真是雞肋。”
“可不就是,現在院長又開發了新的實驗體,歸成了B類實驗體。我看啊,這些二類實驗體,再出點問題,恐怕就要銷毀了。”那助手搖了搖頭,隨即提聲問道:“楚副院,您還有什么東西要搬走么?”
孫言澤示意沒有什么東西后,便讓這幾個人離開,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里,孫言澤急聲對楚離說道:“楚離,院長這一系列的手筆,你怎么看?他是不是對咱們有什么懷疑了?”
楚離的眼眸平靜依舊,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是他找到新的玩具了。”
孫言澤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驚異,他很想知道,院長找到了什么新的玩具,然而楚離似乎沒有開口的想法。孫言澤蒼老的面孔閃過了一絲擔憂。
這個院長,他究竟要干什么!
“老大,再往前面走應該是一個鄉村,”陳毅堅、袁紅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一面吸溜著面條,一面攤開了地圖查看著。
他們在車上待了整整一天,行了大約二百多公里,中途消滅了一群喪尸后,趁著夜色還沒有完全黑,便是在附近找到了一家民居住了進去。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平房,里面有兩只干癟到了極點的喪尸,皮包骨的骷髏樣子,應該是活活餓死后變成的喪尸,簡單粗暴地殺掉后,十幾個人便是住了進來。
“鄉下地方,沒什么人煙,睡的又早。我看應該沒什么大的危險。”袁紅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區域說道:“只不過附近山脈連綿,咱們汽油卻不夠了,不知道能不能在附近找到加油站,把油罐車裝滿。”
趙真在一邊插嘴說道:“那咱們不如繞路走縣城一趟,直接從這條公路北上不好么。只不過饒了幾十公里而已。”
潘迪搖了搖,吸了一口面條,緩緩說道:“這不好,這條公路原先我當驢友的時候走過,兩邊都是懸崖峭壁。經常有泥石流發生,現在的雨水那么充足,我懷疑公路早就被泥石流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