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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四章 日常

第二百六十三章睡懶覺  胡勝利不僅是小叔,而且還是表叔——對,就是“我家表叔數不清”的那個表叔。

  當然也如紅燈記里唱的一樣,既然是“表叔”,自然是沒有大事不登門的。

  不是年節,也不是什么重要紀念日,一般來說遠親登門,多少是有點事情發生的。

  胡文海對胡勝利有印象,恐怕還是因為這位表叔也是年輕的過分。明明輩分比自己大了一輩,但年紀也就比自己大了三四歲而已。

  他爺爺是胡文海爺爺胡世武的表兄弟,按理說甚至是已經出了三代的血親關系了。

  不過胡世武這一系人丁薄,只有胡解放和胡文海這一支,所以也就和表親們多了一點走動。

  但關系也就是這么回事,東北這邊城市化比較高,不如南方的家族血緣紐帶那么強了。

  胡文海想了一下,才把胡勝利的身份想了起來。這位小叔年紀不大,幸虧如此他才會有些印象。

  “是小叔啊,也真是好久不見了!”

  胡文海難得露出笑容來,自己這個小叔因為年紀關系,小時候幾次跟著胡世武去竄門,倒也是和他接觸的最多。

  “嗨,平常工作忙,也是難得走動了。文海這是出門剛回來?”

  胡勝利找著話頭,上下打量著還有些稚氣的胡文海。

  可以看的出來,胡文海應該是剛出遠門回來。身邊一個旅行箱,里面裝著不少的禮物和衣服之類。不過他的氣色很好,絲毫沒有長途旅行的疲憊和風塵。

  作為一個鐵路職工,這樣精神十足的旅客胡勝利見的可是不多。

  胡文海摸了摸手里緊緊抱著彩色蠟筆和橡皮泥的陸嘉的頭,這才站起身來。

  陸嘉乖乖的忽閃著大眼睛。安靜的看著大人們說話,偶爾才低下頭去,仔細的數著彩色蠟筆的顏色和支數。

  “剛回來。去了趟南方。”胡文海沒有細說,笑了笑。又和父母打了招呼,院子里五口人這才重新回了房間。

  “小叔今天來是有事兒?”

  寒暄了一陣,胡文海打著哈欠,只好開門見山的問道。雖說在渤船休息了一下,但人在家里,就會不自覺的犯困。

  “呃,看我!”胡勝利一拍腦袋,連連搖頭:“也沒什么大事兒。文海路上肯定是累了,我今天也就不打擾了。”

  說著,胡勝利就站起身來,極有眼力價的和胡家三口告了個別。在胡解放的挽留之下,執意離去了。

  “爸,我小叔他有事兒?”胡文海眨了眨眼睛,難得回家放松下來,困意登時有些控制不住了。

  “去睡吧,你醒了再說。”胡解放也是知道心疼自己兒子的,連忙把他趕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隨身的行禮扔在門口。胡文海看著一塵不染、干凈整潔的自己的房間,如釋重負的呼出了一口氣。

  九月繡城的溫度已經有了些涼意,他索性將衣服脫個干凈。拉過床上的毛巾被,蜷縮著鉆了進去。

  熟悉的觸感和舒服的姿勢,讓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這段時間里他也是累了個夠嗆,新科公司雖說不怎么為用錢發愁,但千頭萬緒的事情并不會少。再加上在盛京忙著開發針眼無人機這段時間,有的時候一天睡眠甚至不足四個小時。這次從南方回來,冷不丁的放松了下來,一段時間以來的壓力,頓時在胡文海身上爆發了。

  他這一睡。就是一天的時間。

  等他再睜開眼睛,是聞著豆漿和油條的香味醒來的。

  蕭野芹輕輕推醒了胡文海。陽光從窗戶里散射進來,配合上食物的香氣。胡文海睜開眼睛的時候。心里是滿滿的幸福感覺。

  “哎,你看看人家十歲的孩子,哪有你這么又忙又累的。”

  蕭野芹把疊的整齊的衣服放在胡文海的床頭,忍不住心疼的埋怨:“賺那么多錢有什么用,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都指望你一個孩子,好像全中國能人都死光了似的……”

  “媽!”

  胡文海套上衣服,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給了蕭野芹一個擁抱。

  “我雖然累是累了點,但是很開心啊!這些事情對我來說不是負擔,我已經比那些做著自己不喜歡工作的人幸福多了!”

  “你啊!”

  蕭野芹無奈,不過還是笑了出來。

  “吃你的飯,從小就什么都是你有理。”一根油條,干脆利落的堵住了胡文海的嘴。

  “哎,對了。”

  胡文海吃了幾口早飯,突然問道:“我小叔他之前過來,是有什么事情?”

  “他啊,工作上的事情。最近調了職,好好的鐵路職工不做,跑去搞什么三產。”蕭野芹明顯是不想拿這個事情煩他,簡單的說了兩句。

  胡勝利原本應該是老胡家比較有出息的一位了,“祖傳”的鐵路職工鐵飯碗。前年從大港交院畢業,這在“根正苗紅、書香門第”的老胡家也算的上是高學歷了。

  分配到繡城段鐵路局,可以說正是前途遠大的時候。然而不知道信了什么邪,好好的正式工人不做,卻跑去了鐵路局下面的三產工作。

  無事不登三寶殿,現如今繡城誰不知道新科公司是數得上的有錢。不用問,胡勝利這是拉關系來了。

  聽著蕭野芹的念叨,胡文海三下五除二的將一頓早餐消滅了個干凈。

  他倒是對提攜自家親戚沒什么思想負擔,胡勝利在未來大小算老胡家一個人物,是個值得扶一下的對象。

  這種事情,他相信自己老爸能處理好,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蕭野芹念叨完了胡解放的事情,就這么坐在一邊安靜的看著胡文海吃完了早餐,這才滿意的收拾了餐盤出去。

  伴隨著城市里角落中漸漸響起的“聽眾朋友們大家好,這里是中央電臺新聞與報紙摘要……”的聲音。繡城這座城市,伴隨著晨風和陽光蘇醒了過來。

  工廠、學校里,漸次響起了運動員進行曲的聲音。馬路上。到處是車鈴和人們的歡笑。

  自行車的洪流從巷子里涓涓匯聚,在主干大路上肆意的奔騰。將整座城市在沉睡中徹底喚醒。

  繡城人的笑容,在1985年里突然多了起來。

  雖然這一年,中國仍然承受著強大的通脹壓力,就業形勢依然嚴峻。在繡城,企業需要的職工數量不是增加,而是在不斷的減少著。

  原本能夠頂替自家老子名額進單位的做法,今年也幾乎是行不通了。各家單位,突然間紛紛把老職工。尤其是高級職稱的老職工當成了寶。

  有手藝的老職工,不僅自己能留在廠里,還能把自家兒子女兒也塞進來。工作認真負責的老職工想提前退休的,現在的企業是百般挽留,等閑不會批準。

  年輕人就業怎么辦?一時間雖然沒有那么多的工作崗位,但繡城工業局的勞務派遣公司卻能敞開了招工。哪怕暫時沒有新的崗位給工人提供,但至少能夠支付基本工資并且組織工人進行技能培訓。

  繡城工業局的勞務派遣公司和后世為了規避勞動法,在社會上盛行的勞務派遣公司可不一樣。實際上,繡城工業局的勞務派遣公司,起的是職業技能培養和提供最低保障的功能。

  這樣一來。即使是暫時沒有工作,工人們心里也不茫然慌亂。而企業甩掉了工廠子弟就業這個包袱,還能把刺頭給轟出去。負擔和風氣頓時就好了起來。

  這樣一來,從市面上看來,繡城經濟今年竟然發展的相當不錯。經濟有力,企業手里的錢也就多了起來。工人們能夠及時領到工資,還有豐富的福利,自然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爸、媽,我去送陸嘉上學吧。”胡文海閑的沒事干,看到早上忙的腳不沾地的父母,主動把送陸嘉上學的活計攬到了自己身上。

  嗯。他真的只是想給父母減輕點負擔而已,沒有別的心思!

  “路上小心!”蕭野芹難得回了一句。轉頭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胡解放如今是新科工廠的大管家,運作一家工廠。千頭萬緒的事情簡直能把人逼瘋。而蕭野芹如今是新科的財務總管,手上的資本人民幣加美元十幾億,比繡城財政局局長都有錢!等閑也是電話從早響到晚。

  反而是胡文海這個新科公司里職位最高的,最后落得了個無事一身輕。

  陸嘉背著小書包,穿著新科幼兒園的小衣服,顛顛的跑了過來。不待胡文海說,自己就乖巧的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

  “陸嘉啊,幼兒園怎么樣,喜歡去么?”胡文海打著了汽車,沒話找話的和自己“老婆”搭訕。

  “喜歡!”陸嘉連忙重重點頭,然后舉起手上的橡皮泥:“胡哥哥,我能把你的禮物,分一點給其他的小朋友嗎?”

  她祈求的看著胡文海,手上比劃了個大小,然后猶豫了一下,又縮小了一點……

  “哈哈,行!”胡文海被她心疼又大方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要是分沒了,胡哥哥再給你買!”

第二百六十四章偶遇  胡文海的普桑停在新科幼兒園的門前,這座幼兒園已經和當初變的又是不同。

  原本已經算的上是繡城最好的幼兒園,然而現在,新科幼兒園的硬件、軟件條件就是更好到了天上去。

  區區一座幼兒園,胡文海還投入的起。

  不過隨著新科幼兒園的聲名在外,很快幼兒園里接收的孩子就不只是新科工廠子弟了。

  市里不少有路子的人,都想方設法把自家、或者親戚家的孩子塞了進來。

  這樣一來,繡城市里新科的名聲竟然意外的好了不少。幼兒園里的孩子,父母年紀也是不大。能托人送孩子進來的,怎么說都得有過硬的關系。

  抓住了中國人的孫子輩,就相當于抓住了一個家族的命根子。再說新科幼兒園環境良心,托兒費同樣良心。有良心的新科公司,在繡城里自然是無往不利。

  作為一力支持建設高規格幼兒園的胡文海。還因此被胡解放笑著夸獎了幾句“雞賊”。

  呵呵,我只是想讓自己老婆過的好點。胡文海每每只能抹著鼻子,默默的背負著他這個年紀極少有的帥氣。

  “晚上哥哥來接你放學好不好?”胡文海幫陸嘉解開安全帶。笑著問道。

  “嗯,好!”陸嘉點點頭。有點迫不及待想要跑出去。但最終還是坐在了座位上,回應著胡文海的問題。

  “在幼兒園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沒有!”

  開玩笑,新科幼兒園里哪個老師不知道,陸嘉是住在大老板胡文海家里的。平日里就算在外面玩,都有兩雙眼睛隨時盯著他們。

  “吃的怎么樣?能不能吃飽,都吃些什么?”

  “嗯,吃得飽。吃的有蔬菜,雞肉。水果,米飯……”陸嘉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的數著。

  “好啦,快去吧!”胡文海滿意的揉了揉她的頭,打開車門放了早就等不及的陸嘉出去。

  目送著她跑進幼兒園,胡文海這才重新啟動汽車,緩緩的離開了。

  他漫無目的的開車在繡城里到處亂逛,好在不是三十年后,繡城里汽車少的可憐,根本沒有堵車這回事兒。

  突然閑了下來之后。胡文海有點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了。

  人的工作和生活都得張弛有度,之前的時間里他也是太過緊張,放松一段時間倒也不錯。

  不過沒過多久。他的思緒就又飄到了工作上。

  想的不是別的,正是池秘書提出的,怎么給海軍找錢的事情。

  海軍能找上他,說明胡文海在上層的影響力正在擴大,這是好事情。

  要說賺錢,他腦袋里能拿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但具體到海軍這個要求上,卻真是讓人犯難。

  海軍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太弱了,給他們準備個賺錢的民用項目,賺的少了沒用。賺的多了恐怕海軍自己守不住。

  要解決海軍“吃飯”,也就是維護的成本。少說一年要十億人民幣的水平吧?海軍要守住這個蛋糕,那就要求賺錢的領域與海軍有密切相關。

  比如說歷史上。也不用歷史上,從84年海南汽車走私開始,現在正搞的如火如荼,就連繡城現在都出了不少海南牌照的汽車。

  前車之鑒不遠,軍隊會不動心思?事實就是,遠華案后來牽扯出來的都有誰?

  所以說,如果胡文海現在不能拉海軍一把,說不定池秘書背后的首長退了,是要走歪路的。

  可要讓海軍能憑本事賺大錢,這又談何容易。

  說起來,如果幻影改斯貝的項目能成,這倒是個很不錯的路子。來錢的效率高,而且利潤大。但是可惜,恐怕不符合池秘書“細水長流”的要求。

  這筆生意,做起來應該也就是幾年的事情,市場上能夠改造的幻影數量終究有限。

  參與的合作方也多,胡文海要搞斯貝,繞不開紅旗廠的支持。飛機改裝的話,肯定要拉著熊貓國產化的屠基達來搞。具體的改裝廠可以是海軍來出,但是海外市場業務肯定也離不開與中航技拆分后的中航國際。

  這就是五家參與進來了,前期或者還得拉著巴基斯坦人,這里面利益太復雜,不適合給海軍做保障性項目,只能算是一筆橫財。

  找項目,也是難。

  胡文海就這么漫無目的的開車遛彎,心里想著事情,車開的也不快,幸虧如今路上的車也少。

  就這么開著,等胡文海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把車開到了繡城百貨商場的門口。

  也是沒有辦法,這八十年代散心都沒有去處。后世琳瑯滿目的休閑娛樂項目,如今根本就搞不起來。

  像什么大寶劍根本想也別想,如今最時髦的娛樂項目,就是去舞廳跳舞。跳舞也只有慢四的交誼舞,后世蹦蹦跳跳的撒歡也沒人那么開放。

  數來數去,休閑娛樂好像也只有“逛街”這一個選項了。

  既然來了,胡文海干脆把車停到路邊。徑直向百貨大樓里走了進去。

  最近一次他出現在這里,還是今年過年的時候。王燁為了擒拿人販子,干脆當街開了槍。

  打那以后。繡城的治安環境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絕對不是三百六十度,怎么說王以純比土耳其總理達武特奧盧還高明了那么一丁點吧。

  不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起碼如今繡城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混子都被送到班房里蹲著了。再加上這個年代中國人口流動困難,走到哪都要介紹信、身份證,居委會大媽們仍然堅持在維護治安第一線,基層執行力這年頭還沒徹底爛掉。

  只要執政的領導下決心,治安問題還是能夠很好解決的。

  至少胡文海回到繡城之后,個人安全和人身自由都有了一定的保障,不用走到哪里都要帶著荷槍實彈的中南海保鏢了。

  閑庭信步,胡文海走進了繡城百貨大樓。上班時間。繡城百貨大樓里雖然人流稀落,但售貨員的態度可是和去年完全不同了。

  簡單的說,王以純看到了工業局和輕工局搞勞務派遣的好處,干脆在商業局和二商局也搞了起來。

  這百貨大樓的售貨員,如今也是商業局下屬勞務派遣公司,派遣過來的“臨時工”了。若是被顧客投訴三次,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就要丟掉,由不得他們不上心。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售貨員會注意自己的態度。有后臺硬的,或者仗著自己資歷高的“正式工”。依然是我行我素的讓人沒脾氣。

  服務業,國企再怎么改革,終究也是逃不開一個“死”字的。

  “我說要肥瘦相間的。你這給的是什么啊,這么柴的肉怎么吃!”

  “那你想咋地,肉我都切了,你不買也得買!”

  “哪有你這么賣東西的,我要找你領導投訴!”

  “去啊,你去投訴啊!”

  胡文海走到食品區,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吵架。他循著方向看了過去,不由有些驚訝。

  “夏博洋?”

  “胡文海!”

  站在牛肉柜臺前吵架的不是別人,正是胡文海的高中發小。

  不知不覺。胡文海這才記起,不僅是自己。和他一樣。他的所有同齡人,也都已經告別了高中生涯啊。

  有些人升學了。成了大學生。有的人選擇復讀,也有些人則走上了社會。

  “你這是,工作了?”胡文海詫異的問道。

  夏博洋的學習成績不錯,按理說考上大學是有可能的。

  夏博洋微微點頭,苦笑:“高考考砸了,我又不想復讀,在家里飯店幫忙呢。”

  “可惜了,你的學習那么好。”胡文海惋惜的搖頭。

  “人各有命嘛。”夏博洋笑的倒是灑脫。

  “哎,沒事別在這里杵著,趕緊拿著你的牛肉走啊!”柜臺后面,賣肉的大媽將刀嘭的一聲墩到了樹樁做的菜板上。

  胡文海上下看了這個賣肉的售貨員一眼,不由皺起了眉頭。

  “你瞅啥?”大媽盛氣凌人。

  “瞅你咋的?”胡文海不甘示弱。

  “你再瞅一個?”

  “我瞅了!”

  “好了,好了!”夏博洋連忙把胡文海拉開,一般帶起這個節奏,東北人就不能善了了。

  他拿著那塊明顯不怎么新鮮、而且位置不好的牛肉,拉著胡文海匆匆離開了牛肉攤。直到走出了百貨大樓的食品區,夏博洋才停了下來。

  他苦笑道:“這邊賣肉的大媽是在百貨大樓干了十幾年的,喊一聲能出來幾十人給她撐腰,好漢不吃眼前虧吧。”

  “不說這個。”胡文海也沒小心眼到和一個賣肉大媽較勁,拉著夏博洋問道:“你真的不打算繼續讀書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夏博洋輕笑:“現在這樣能給家里幫點忙,也算是好事。”

  “哎,對了,周碩怎么樣了?”胡文海沒有繼續說讀書的事情,免得太刺激了他。

  “老周可不得了,考上了帝都郵電學院,驚掉了一班人的下巴啊!”夏博洋像是想起來那幅景色,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邊走邊聊,胡文海在他這邊也知道了不少同學高考后的消息。

  突然,他有了一個想法。

  “我說夏博洋,你家是開飯店的吧?有沒有興趣,咱們把生意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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