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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六章 我輸了

  “如果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本地尊便告訴你突破至尊的法門!”

  水月老祖淡漠的道。

  “什么問題?”

  凌風死灰的雙眼再次浮現出生機。

  如果問道永生,復活冰旋,就意味著他贏了這場賭注,可以回到天玄大陸。

  “縹緲峰在哪?虛無崖又在哪?水月老祖是誰?如果你找出真正的答案,你便會得到突破至尊境的契機。”

  水月老祖殘忍的道:“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事實的真相是何等的殘酷。”

  “縹緲峰在這里么?虛無崖也在這里啊?水月老祖不是在我眼前么?”

  凌風沒有將他后面的話聽進去,此刻一心一意就是冰旋的安危,于是喃喃自語起來。

  “吾給你百年時間,若你早不到答案,就永遠留在這里吧!”

  水月老祖搖搖頭,袖擺微微一動,一塊頑石落入凌風手心之中。“你將這塊石頭磨成一面鏡子,或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說罷,水月老祖略有深意的瞥了凌風一眼,身軀越來越淡,最終徹底消散。

  凌風下意識的接過石塊,翻手觀察,這塊石頭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不過是一塊極為普通的頑石而已。

  他不明白水月老祖為何要自己磨石頭,可是他只能照做。

  因為眼下的賭注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生死問題了。若輸了陪葬的還有冰旋。

  凌風捧著從水月老祖那里得來的石塊,滿腦子疑惑的走出了山洞。

  他滿是納悶的來到一處溪水湍急處,彎下腰。將手中的石塊放在不滿蘚苔的巖石之上,就開始打磨起來。

  凌風手中的這塊石頭本來就是塊普通的凡石。

  凡石怎能磨出鏡子來?

  饒是凌風此時已經是化神境的絕世天尊,也不明所以。

  劇烈的摩擦下,凌風手中的石塊瞬間就被他不慎揉捏成了一抹石礫。

  凌風不死心的將手伸進水里,摸索上一塊石頭,再次磨了起來。

  這一磨便是百年。

  凌風的心從開始的煩躁,著急。隨著打磨時間的逝去,逐漸平靜下來。

  他的心就如手上的這塊頑石。隨著菱角的去掉,變得平滑,安詳,不起一絲波瀾。

  “咦。小兄弟,你在干什么?”

  一道憨厚的聲音忽然響起。

  凌風下意識的抬起頭,卻見出言之人,就是當年指點自己進入縹緲峰的那個樵夫。

  他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凌風磨石塊。

  “水月老祖說,只要我將石塊磨成一面鏡子,就能找到突破至尊的契機,復活我心愛之人。”

  凌風說罷,低頭自顧自的忙碌。

  “這水可真是清澈呀!”

  那個樵夫放下擔子,趟在水里。雙手撩起一股清泉飲了一口,自言自語道:“這條溪水通往大海,以前老漢我小的時候。總擔心這清溪里的泉水如此永無止境的流走,總有一天干枯,自從長得懂事后,才明白完全是杞人憂天。”

  “水流入大海,在陽光的照射下,依然會變成水蒸汽。然后聚會云端,集合各種條件。依然會落入飄落峰,一次次的流走,一次次的回來,如此循環不息,呵呵!”

  凌風磨鏡子的手忽然一頓,重復體味著那個樵夫的話,整個人完全雕塑,似有所悟,怔怔出神。

  那砍柴的樵夫略有深意的瞥了眼呆呆發愣的凌風,洗了洗沾滿污垢的腳丫子,挑著擔子,唱著山歌,消失在山間里。

  日升月落,凌風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身上布滿蜘蛛網,頭發上長滿了青草,還渾然未覺。

  山中無歲月,彈指紅顏白發。

  百年后的凌風身軀上布滿泥灰,長滿青草,跟一尊巖雕毫無區別。

  “咔嚓!”

  不知道哪一天,雕塑表層忽然點點碎裂,顯現出凌風的身影來。

  “你是你,可終究不是你!”

  凌風嘴角掛起一絲苦澀和無奈,道:“原來結局早已經注定,我輸了,輸的一敗涂地。”

  他已經明悟了那個柴夫話里的含義。

  顫抖的揚起手中那塊頑石,只見這塊頑石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打磨出一面如纖毫畢現的鏡子。

  境面中顯現出凌風略顯滄桑的容顏來。

  凌風的雙眼如縹緲的云霧,多了一絲出塵淡然之意,少了一些原先的煩躁,暴戾的氣息。

  緩緩的,當凌風依然對著鏡面的時候,他自己的容顏卻從鏡子里詭異的消失了。

  凌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回到了水月老祖居住的山洞內。

  “縹緲峰在哪?虛無崖在哪?水月老祖是誰?”

  水月老祖依然盤坐在蒲團之上,淡淡的道:“你可找到了答案?”

  “虛無崖,縹緲峰,寓意虛無縹緲,水月老祖!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凌風大徹大悟的道。

  “那你可知冰旋為何會死?”

  水月老祖再次問道。

  “我進入丹界,命數已定,逆天而行,護住本該死的親人,卻打破了天地的平衡,得到上天降下的業報,這業報就是以心愛之人的慘死為代價。天地循環,一啄一飲早已注定,左右不得。”

  凌風頓了頓,澀聲道;“好比一個在沙漠中因為干渴即將死去之人,我卻起了憐憫之心,用神通強行引來別處的泉水讓他飲用,自以為救他一命成就善德,可是大錯特錯。我引來這股清泉,說不定是別處赤地百姓的救命之水,我救了沙漠這個即將渴死之人,卻害死無數百姓,這便是天數,也是定數。”

  “那你還要復活冰旋嗎?”

  水月老祖淡笑道。

  “水流入大海,被烈日暴曬,變成水汽,游蕩虛空,再次落在縹緲峰,重歸這里。”

  頓下,凌風喘口氣,苦澀的道:“流出去的水和回到縹緲峰的水,雖然看上去相同,可是已經不是原來的那滴水,

  就算我修煉再高,證道永生,重演天地,構建出一模一樣的冰旋,那時候的她是她,也不是她,終于就是鏡花水月罷了,萬法皆空因果不空,天數不可逆!不可逆呀。”

  說著,說著,凌風已經是淚流滿面。

  這場賭注,他輸了,輸的一敗涂地,不但丟掉了自己的性命,還間接連累了冰旋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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