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你過來,我有話要你幫忙。”
凌風也沒有在意凌青竹反常的舉動,壓低聲音對著他嘀咕了幾句:“你現在馬上去青冥天妖鳳族,找八長老摩柯無量……”
“少主放心,我現在啟程,不管事情辦成沒有辦成,大致在傍晚之前,來天意門見你。”
濟苦海連連點頭,轉而背影消散在門口。
“素心,等我……”
凌風攥緊拳頭,眼里閃現出一抹厲色。
從蠻荒古跡到天明城,一路風塵仆仆,凌風此刻身上滿是灰塵,猶如千萬條螞蟻在爬。
不過因為太過擔心素心的安危,他吩咐下人打來一盆水,隨意擦拭了滿是血跡的臉龐,連衣服都未及時替換,和凌中正交代一方,就孤身一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天意門。
本來,按照凌中正的意思,讓他多帶點人去壯壯聲勢。
不過凌風都拒絕了,天意門離天明城不遠,周遭都有神域鎮天道的勢力,若發生意外,凌風動用傳信玉符,以柳老為首的幾個天人王座會第一時間趕來 更重要的是,對手是天闌之城的紅品家族,在沒有弄清楚對方有多少人之前,凌風不想打草驚蛇,還是孤身進入天意門,一探虛實再說。
凌風駕馭這流沙船,將速度發揮到了極限,旁晚時候,天意門所在的山脈在視線內若隱若現。
凌風腳跟剛剛落地。神識朝四周蔓延,發現周遭密集的山林之中,潛伏著一道道渾厚的氣息。應該是那個紅品家族的爪牙。
他裝出一副渾然無事的模樣,沿著石階朝山峰行去。
沿途之中,山道兩邊的參天古樹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一副喜慶洋洋的模樣。
對于凌風來說,艷紅之色如此刺眼,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達到天意門的廣場之上。抬眼看去,忽然愣住了。
只見在他的前方。到處都是人影,黑壓壓的一片,粗略估計,至少有七八千人。
怪就怪在這些人打扮的五花八門。有殺豬的屠夫,有種地的老農,有要飯的乞丐,砍柴的樵夫,打獵的獵戶,甚至還有不少勢力低微的修煉者混在其中。
這些雜牌軍根本不是天意門的人,也不是紅品家族的弟子,如此大規模的聚集在此處,到底意欲何為?
凌風忍著滿腦子的疑惑。擠開人群,來到了廣場的最前沿。
坐在最前排的是幾十個乞丐,他們蓬頭垢面。裂開褐黃色的門牙,正在不停的啃著手上的饃饃。
“這位大叔,你們這么多人聚集在天意門干什么?”
凌風對著一個連男女都辨認不出來的乞丐問道。
天意門好歹都是九品宗門,這么會容許這些俗世庸庸碌碌的凡人大規模的匯聚,玷污圣地?
“你小子混哪個分舵的?難道你們的老大沒有告訴你,此地已經有主了么?”
那個分不清年紀的乞丐抬起頭。瞥了凌風一眼,愛理不理的說道。
“什么混那條道的?”
凌風一臉的莫名其妙。轉而有些明悟過來。
此時的他逢頭垢面,衣著邋遢,看上去跟討飯的乞丐沒有什么區別,難怪這群乞丐將自己當成了同行。
“你不是我丐幫的人?”
那個帶頭的乞丐見凌風神色有異,奇道:“那你肯定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吧?”
“什么比武招親?”
凌風越聽越腦子里越是漿糊。
“你看到沒有,這廣場上七八千人,大部分都沒有覺醒的凡人,不過其中還是混雜了少數修煉者?”
那個帶頭的乞丐說道:“我們這些沒有覺醒的凡人來天意門,是因為辰露公子大方,和素心大小姐喜結連理之前,會發賞錢,我們是來討這個彩頭的 “那混在人群里的修煉者呢?”
凌風沉聲說道。
“聽說素心大小姐不滿這樁婚姻,廣發英雄帖,要比武招親,勝者抱得美人歸,所以有些不自量力的小家族弟子就蜂擁而至咯。”
那個帶頭的乞丐恥笑道:“這些修煉者還真是愚昧,也不想想,素心大小姐怎么可能是他們高攀得上的?就算他們走了運,能在擂臺上擊敗辰落公子,也得有命回去呀。”
凌風總算明白過來了。
凡人來天意門討賞錢,這點可以理解,而素心之所以擺下比武招親的擂臺,除了抗議這樁婚姻外,應該還希望真的絕世英雄從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吧。
“年輕人,念在我們投緣,老朽奉勸你一句。”
那個老邁的乞丐見凌風面色變換不停,勸說道:“你既然來參加比武招親,好歹也是覺醒命輪的修煉者,比起我們這些邋遢的乞丐,無疑是神仙和凡人的區別,何必為了美色,丟掉自己的性命呢?”
“駕”
就在凌風想回話的時候,虛空之中傳達過來兩道兇獸的嘶吼之聲。
凌風,包括現場數千人不由的抬頭看去,只見兩輛繪金描彩,奢華之極的馬車一前一后冉冉而來。
這兩輛馬車車頭拴住的都是長著翅膀,頭上長著犄角的異種奇獸。
“是辰落公子和素心小姐回來了。”
廣場上的數千人紛紛讓開一個偌大的空蕩空間,讓兩倆馬車落地。
尾隨的馬車落入地面的時候,因為速度過快,車夫來不及扯住馬栓,撞倒一個來討彩頭的樵夫。
“卑微的賤民,竟然敢驚擾我少爺的駕坐,看老夫怎么活活打死你。”
駕車的那個馬夫是個神橋境后期的強者,此時怒不可遏的揚起手中拇指粗的鞭子,朝地面那個嚇得驚慌失措的樵夫猛地抽打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個樵夫肩膀上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凌風的眼睛微微瞇起,暴動的基因在體內燃燒。
這天闌之城的紅品家族辰家還真的是霸道,竟然敢在他的地盤放肆。
“小兄弟,沒什么大不了的,別看了,小心惹火燒身。”
那個領頭的乞丐嘆息道:“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修煉者眼里,我這些凡人連豬狗都不如,就算現在不被打死,說不定哪天疾病纏身,凍死在哪個無人的角落,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那個領頭的乞丐深怕凌風年少氣盛,惹怒拉車的車夫,連忙將凌風拉退了幾步,遠離馬車邊緣。
凌風任由它拉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此刻不是出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