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給你。”
那少女彎下柳腰,親自為凌風乘了一碗熱騰騰的粥,粉嫩的柔荑捧著,遞了過去。
見凌風望著自己怔怔發愣,眼眶里透出一抹熟悉緬懷的神色,那少女杏仁里閃現出疑惑之色,不由的嗔怒道:“曖,你這人怎么了?難不成我們認識,為何不停的盯著本姑娘打量?”
她的聲音很好聽,又清又糯,沁人心扉。
“認識。”
凌風回過神來,伸出雙手,笑著說道:“在夢里,我們是認識的。”
就在凌風即將接過瓷碗的剎那,忽然那輕紗掩面的少女,粉嫩的柔荑微微一顫,那碗熱騰騰的隨著她一聲驚呼,砸在了雪地上。
這一幕,登時讓凌風眉頭一皺。
他緩緩轉過身,陰沉的目光朝冰玉娥那個方向投去,發現冰玉娥和他身邊那個叫小翠的丫鬟臉上滿是幸災樂禍之色。
“玉娥姐姐,為什么你一直和妹妹過不去?”
那輕紗掩面的少女因為憤怒,嬌軀都微微顫抖起來:“我是傻,是笨,這些年癡癡呆呆的,很多事情記不得,父親也當我是累贅,下人待我如毒蛇猛獸……
這些我都認了,在這個冰家,你已經占據了所有的光芒,父親喜你,祖內長輩溺愛你,族內弟子以你為榮,連我最愛的人你都奪走了,你還想怎么樣?”
到最后。她悲切的聲音嚶嚶啜泣起來。
對于女兒忽然情緒劇烈的轉變,二夫人柳眉一挑,唇瓣蠕動。最終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至于田管事,容嬤嬤雖然在冰家呆了很久,畢竟是下人,眼下則是完全插不上嘴。
凌風則是眉宇一沉,什么愛人?
他奶奶的,哪個王八羔子趁大爺不在的時候,挖自己女人的墻角?
“冰旋。你胡說什么?”
冰玉娥鳳目一寒,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姐姐做手腳了?”
當聽到‘冰旋’這兩個熟悉有陌生的名字。凌風看著那輕紗掩面的少女,眼里思索的意味更加的濃郁。
為何天下有這么湊巧的事?
眼下的這個輕紗掩面的少女,是冰旋沒錯,但是他的軀殼卻不是。為何也叫冰旋?
那個將冰旋的靈魂收走的絕世強者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亂七八糟的?
“妹妹雖然沒有看到,但是知道一定是你指示下人干的。”
雖然輕紗遮著臉蛋,但是冰旋的怒意誰都能感應的出來:“玉娥姐姐,我知道自己很丑,配不上韓森,也知道他喜歡的是你,我以后不會糾纏他了,你以后就不要處處為難我們母女好不好?”
“你胡說八道什么?”
冰玉娥面色非常難看:“我喜歡的男子還需要你來讓?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你是什么東西,配得上韓森嗎?”
“來人呀,二小姐的癡呆病又犯了。快將她攙扶下去好好休息。”
那個叫小翠的丫鬟立馬高聲叫喚道。
頓時,一群侍衛無奈的朝冰旋走去,顯然這樣的事在冰府里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住手!”
二夫人柳眉一挑,不怒自威,迫使要拿下冰旋的幾個侍衛手上動作一動,訕訕的佇立在原地。左右為難。
“冰兒,此地寒風刺骨。你的病剛剛好,和娘回房吧。”
二夫人聲音里滿是疲憊之色,似乎早已經膩煩了這種勾心斗角。
“娘,今天容冰兒做主一次,有些話是時候挑明了。”
風雪瀟瀟中的冰旋紋絲未動,倔強的出奇:“玉娥姐姐,這次靜養回來,妹妹時而癡呆的毛病已經好了,不會再忍你,讓你,你莫要欺我母女太甚……”
“冰旋,我這個做姐姐的一直對你關懷備至,每逢過年過節,都會派人送你禮物。”
冰玉娥厲聲道:“你口口聲聲的說我欺你,到底哪里欺你了?”
冰旋抿著小嘴,唇便嗡合,始終吐不出一個字。
那些刁難,都在背地里,她哪里來的證據?
“二小姐,小人雖然是個外人,但是也實在看不過去了。”
就在此刻,那個賣身葬全家,名字叫葉麟的青年男子打岔說道:
“大小姐宅心仁厚,盛名在外,在偌大的蘭陵城,無數青年才子一聽到大小姐的名字,無不夸獎她心地善良,是仙女下凡,方才你自己身子虛,拿不住粥碗,打翻在地,怎么能誣陷大小姐呢。”
“是呀,方才我們親眼所見,你怎么能誣陷好人呢。”
其他一群乞丐打扮,混進冰家的紈绔立馬附和起來。
他們混進冰家,也只不過想親近冰玉娥,對于樣貌丑陋的冰旋,自然心中厭惡,此刻不巴結佳人,更待何時?
“二小姐,你長得那么丑,自小生活在玉娥姑娘的光環下,心起嫉妒,這點我們也能理解。”
詛咒全家死翹翹的的劉鵬揶揄道:“但是你也不能冤枉好人,玷污大小姐的名譽呀。”
“你們和冰玉娥素不相識,為何也要幫她?”
濃重的悲哀,籠罩在冰旋的心頭,心仿佛冷得發顫。
為什么每個人不論是非,不論緣由,都會毫不猶豫的偏幫冰玉娥?
她就那么招人嫌棄么?
“大膽,你們是什么人,以你們的身份,冰家主人之間的私事,還有你們插嘴的份?”
凌風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那群紈绔厲喝道。
他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欺負。
盡管,她忘記了彼此之間的記憶,還不是真正的她。
冰旋黯淡的眼眸子不禁看著凌風,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至少在這些家丁中,還有一個人沒有嫌棄她不是么?
但是又想起臉頰上的胎記,不由的再次露出傷心之色。
若這個家丁看到自己臉上的胎記,恐怕也得嚇壞,離自己遠遠的,避之不及吧?
“你又是什么身份,這里哪里輪得到你插嘴?”
小翠厲聲呵斥道,刻薄的臉頰上滿是盛怒的火焰。
方才凌風不喝她主人的海鮮湯,而挑選熱粥,小翠早已經看他不順眼了。
“好男不跟女斗……咳咳,就當爺什么也沒有說過。”
凌風方才也是情急之下出口,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訕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