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這么晚了你還不休息?”
見到來人的模樣,冰旋愣了下,也沒有露出過多的意外。
一品家丁,除了主人的閨房外,在西廂其他地方都可以隨意出入。
“把劍給我。”
凌風伸出手,趁著冰旋發愣的剎那,一把抓過她手中的長劍,說道:“劍不是外物,而是肢體的延伸,你打算練劍,一定要先明白這個道理……
劍法一共有好幾種意境,第一重,講究招式,中規中距。眼下的你很顯然處于這最基礎的意境內……”
瞥了眼露出思索神色的冰旋,又續道:“第二種,一氣呵成,剛柔并濟,推陳出新,去除雜質。
第三種,成就一派,添加自己的劍意,化腐朽為神奇,用天下最簡單的招式,打出世上最威猛的氣勢。既能“舉重若輕甚至更能“舉輕若重”。
第四種,無招勝有招心中有劍,手中無劍,落葉飛花皆可傷人。此為無劍勝有劍之境,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大道至簡,不滯于物,有劍意足已。
至于最高的境界,便是以大胸懷包容一切,那便是不殺,便是和平,為之天下……”
“凌風,為何懂的那么多?”
等凌風一口氣介紹完劍法的真諦,冰旋才回過神來。
她雖然聽得是似懂非懂,但是在她的潛意識理解里,凌風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因為她之前也有過偶然的機會。聽一些劍道高手講述過劍法的含義,卻不如凌風講的深刻。
此刻的她,怔怔的盯著凌風。美目里露出一絲異彩,驚嘆連連。
“外出坑蒙拐騙,橫行霸道,若你們一點真本事,怎么糊弄人?”
心儀的女人露出狂熱的崇拜,凌風虛榮心立馬膨脹起來。
“喂喂,你這個家伙。瞎扯淡了半天,原來是糊弄人的?”
小紅氣鼓鼓的說道:“你可知道一個月后的家族武會。大小姐定然會挑戰二小姐,你還有心思跟他開玩笑?”
“二小姐,冰玉娥的修為應該和葉麟在伯仲之間,你差她實在太遠了。”
凌風忽略過小紅的嘲諷。認真的看著冰璇,說道:“明知必死無疑,為何還要選擇飛蛾撲火?”
“努力過至少無怨無悔。”
冰璇眼眸子黯淡下來:“但是不努力的話,就接受失敗的現實,我做不到。”
“那好,我便演練下劍法最高深的幾重意境,你能領悟多少,便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凌風身影一閃,手中的寶劍便發出一聲清脆的錚鳴。綻放出數道寒光。
劍氣如長虹,千變萬化,寒意逼人。饒是冰旋和小紅已經退的老遠,依然感覺無處不在的劍氣壓制得兩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無招勝有招心中有劍,手中無劍,落葉飛花皆可傷人,你且看好了。”
就在此刻,長劍微微一震。雖然一直在凌風的手上,但是出奇的。卻給冰璇一種憑空消失,仿佛和他融為一體的錯覺。
這種感覺極為的荒謬,又確確實實的存在。
下一刻,林子里的古樹被磅礴的劍氣絞得落葉紛紛,在朝地面落下的剎那,無數落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把把森然的寶劍。
霎時間,在冰旋的瞳孔里,除了漫天的劍氣,劍意,劍刃,再無其他……
似乎因為太過不可置信,冰旋忍不住抬手擦拭著眼眸子,再次抬眼看去,一切的異象全部消散。
只剩下一條孤傲的少年背景,淵渟岳峙,猶如一座高山,其意境之深遠,讓人忍不住心神感慨和膜拜。
此時此刻,冰旋才發現梳洗一方的凌風完全像換了個人似的。
認真打量下,發現他生得眉清目秀,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身形略顯消瘦,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帶著敏銳和深沉,令人一看,就不會忘卻。
“他其實蠻帥的!”
在這剎那,冰旋的心里忽然騰升起這種荒謬的想法,轉而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緋紅。
好在帶著面紗,別人看不出來異樣,不然恐怕會羞愧的找個地縫直接鉆進去。
“二小姐,練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太過了反而不好。”
凌風將劍遞給冰旋,說道:“你今晚已經練了有數個時辰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恩!”
冰旋心頭臊得慌,下意識的接過寶劍,輕聲應了下。
“小人也有些累了,就告辭了。”
凌風拱拱手,轉身便離去。
他自然不是真的累,也很想呆在冰旋的身邊。
但是他必須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思索幫冰旋解決一些棘手的事。
“這人很怪。”
目送凌風離去,冰旋眼里滿是沉思之色。
“二小姐,別多想了,反正可以肯定的是凌風對你沒有惡意。”
小紅撇撇嘴,安慰的說道。
回到房間里,拴上門栓,凌風便盤坐在床榻之上。
既然冰旋心中渴望能獲得族人的矚目,贏冰玉娥一次,凌風自然要為她完成這個心愿。
贏冰玉娥,以冰旋如今的實力,在短短一個月里,縱然有凌風親自教導,也是不可能的事。
畢竟兩人的修為相差的實在太大了。
那剩下的辦法,便是借助外力了。
凌風其實有很多辦法,比如佇立在擂臺的邊緣,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到冰旋體內對敵。
以他如今的修為,操控冰旋擊敗冰娥玉,完全是輕而易舉。
而且神不知鬼,連冰家的那些尊者都看不出來。
不過想想,凌風便拋棄了這個想法。
冰旋渴望的是堂堂正正的贏一次,而不是借助外力的歪門邪道。
如此一來,擺在凌風面前的只有一個選擇,便是給冰旋洗髓伐骨,醍醐灌頂將自己的的修為和龐大的精氣神強行注入到冰旋體內,將她的修為硬生生提升到生死境后期。
這等事對于尋常之人來說,完全是異想天天。
但是凌風卻完全做的到,首先他眼下的修為太高了,放眼冰家,除了族長之流和個別老古董,其余之人完全沒有放在眼里。
其次,他明悟了冥族的各種詭異手段,其中便有折損自己的修為,轉嫁給別人的手段。
當然,縱然是將冰旋的修為提升到生死境后期,對于凌風來說,最多損耗一些世界之力罷了,根本無傷大雅。
眼下的凌風和冰璇,就如同一條濤濤江河和一滴水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