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看著夏若穎近乎哀求的眼神,點點頭,也沒有多問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拉著她站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夏若穎剛邁出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鐘越反應快,一把將她扶住,她才沒有連摔兩跤。
“你沒事吧?”鐘越見她臉上浮現痛楚之色,意識到她可能是摔到哪了,問,“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腳,腳……”她吸著冷氣,連話都說不利索,光潔的額頭上冒出一片冷汗。加上臉上因為喝多了而出現的潮紅,有一種異樣的吸引力。
“你站著別動,我看一下。”鐘越讓她靠著墻壁站穩了,蹲下去看她受傷的左腳。她穿著一雙平底涼鞋,不用脫掉,就能看到踝關節那里腫起一塊。
他檢查了一下她的傷處,說,“崴到了,看起來挺嚴重的,最好去醫院看看。”說著,他抬起頭來,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見。
她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鐘越又問,“你現在還能走嗎?”等看她靠墻都站得有點勉強,搖搖頭,說,“看你這樣子,估計是不行。你在這里等一會,我去叫個服務小妹吧。”
他正要走,感覺衣服被拉了一下,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她。
夏若穎低著頭,小聲說,“可以背我嗎?”
鐘越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難道她轉性了?他是個挺記仇的人,一有機會,就會小小報復一下。你上次不是說我對你心懷不軌嗎?行,我避嫌。
當然,即使對她有點不爽,看見有人想對她圖謀不軌,也做不到袖手旁觀。好歹是認識的人,總不能看著她被推進火坑。
現在,人有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老抓著不放,顯然太小氣。
他走過去,一手伸到她背后,一手抄起她的腿彎,將她橫抱起來。夏若穎嚇了一跳,為了保持平衡,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
鐘越調整了一下姿勢,解釋了一句,“你穿的是裙子,背起來不方便。”
她眼睛低垂,沒有看他,輕輕點了點頭。
鐘越有成長系統制定的鍛煉計劃,量不大,效率卻很高。每天堅持下來,他的身體素質比起一個多月前,有了很大的提高。抱個百來斤的妹子,也不怎么吃力。
抱著她出了KTV的門口,遇到的人,都他們投以好奇的目光。鐘越覺得胸口一熱,一低頭,見她將頭埋進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夏若穎的呼出的氣息,噴在他的胸口上,又癢又熱。
從KTV門口到停車的地方,一段不長的路,把鐘越鬧了個滿頭大汗,好不容易將她放進車里的座位上,他擦了擦汗,說,“你在這里坐一會,我去弄點冰塊。”
鐘越走出沒多遠,突然想到應該要跟夏慧蘭說一聲,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突然有點急事,我先走了,你自己玩得開心點。”
包廂里,夏慧蘭看著鐘越發過來的信息,咬著下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什么呢?”這時,胡婭又湊了過來,往她手機瞧去。
“沒什么。”夏慧蘭把手機收了起來。
胡婭四處看看,奇道,“對了,你那個朋友呢。”
“他有事先走了。”夏慧蘭盯著眼前的杯子看了一會,突然站了起來,對同事們說,“我有點頭痛,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幾個年輕男同事正想挽留。胡婭也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忙活了一天,累死了。”
鐘越剛走,夏若穎就抬起頭,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強忍著的淚水,倏時沖出了眼眶。她用力咬著自己的手指,拼命地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她連續受到了兩次重大打擊。第一次尤為嚴重,大學四年里被她視為好朋友的郭元,居然對她做出那種事。給她的心里,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創傷。
今天,她的老板又是這樣,心懷不軌,想把她強行灌醉。在她還未愈合的傷口上,又狠狠地劃了一刀。
她不明白,為什么人心會如此丑惡,為了一己的私欲,可以這么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
要不是鐘越兩次都及時出現,把她給救了。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變得心靈偏激,仇視痛恨每一個男人。
鐘越拿著冰塊和毛巾回來的時候,見她臉上有淚痕,只能假裝沒看到。
接連碰到這種事,他知道她肯定受到很大的打擊。卻無意給她送上一碗心靈雞湯,不論是說教還是安慰,由他來說的話,估計只會起到反效果。干脆就不出聲。
鐘越讓她側坐著,把受傷的腳伸到車門外,他蹲在車門外,小心翼翼地幫她脫掉鞋子,然后把包著冰塊的毛巾,綁在她的腳踝上。
“對不起。”
突然,他聽到夏若穎帶著濃重鼻音的話。他搖搖頭,手上動作沒停,說,“你沒有對不起我。”
夏若穎頓了一下,才小聲說,“我是說上一次,你救了我,我還對你說那樣的話,對,對不起……”說到后面,她吸著鼻子,有著明顯的泣音。
鐘越將毛巾打了個結,用力扎緊,抬起頭,嚴肅地說,“光說對不起就行了嗎?”
“我……”夏若穎哭聲頓止,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他一本正經地說,“你還沒有跟我說謝謝呢。”
她結結巴巴地說,"謝,謝謝。"
鐘越拍拍手站了起來,笑著說,“雖然晚了一點,但我接受你的道歉和感謝。”
鐘越每次生病,不論大病小病,都會去找張一鳴看,這就是有一個醫生朋友的好處。張一鳴也不會覺得他煩,兩人是從小到大十幾年的交情。
今天晚上,恰巧又是張一鳴值班。鐘越抱著夏若穎進去的時候,他看看鐘越,又看看他懷里的夏若穎,神情有些奇異。
鐘越把人放到椅子上,擦了擦汗,說,“腳崴了,看起來挺嚴重的,不知有沒有傷到筋。”
張一鳴扶了扶眼鏡,嘆氣說,“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我一個內科的,還要客串骨科大夫。”
聽他這么一說,夏若穎有些過意不去,說,“大夫,太麻煩你了,這么晚還來打攪。”
“你看,你女朋友多會說話,學著點吧。”張一鳴說著,戴上手套和口罩,蹲下去幫她檢查傷勢。
夏若穎臉上微窘,不等她說話。鐘越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每個我帶過來的女孩子,都是我的女朋友嗎。”
張一鳴沒再吭聲,認真地給夏若穎檢查傷處,不時問她痛不痛。完了后站了起來,說,“越哥,你帶她去照一下X光。”說著,給他開了一張單子。
“怎么樣,很嚴重嗎?”鐘越一聽,有點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