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進。”鐘良興聽到是找兒子的,就請她進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到了這種時候,鐘越反而冷靜了下來,看向夏慧蘭,她還在洗碗盆前,背對著他,看不見她的臉色。但是從她緊緊抓著洗碗盆邊緣的手,就知道她有多么緊張。
一陣難言的沉默,門外久久沒有動靜。
好一會,他才聽到老爸的催促聲,“快進來啊。”
“我……我……對不起……”夏若穎結結巴巴的聲音,接著就是慌亂的腳步聲,隱約中,他聽見“啪”的一聲,好像什么東西斷掉了。
鐘越心中一緊,放下手里的碗,說,“我出去看看。”說完,就追了出去。
廚房里,夏慧蘭的手從洗碗盆邊緣滑落,站了幾秒鐘,重新抬起手,把盆里的筷子沖洗干凈,轉身出了客廳,詫異地問鐘良興,“叔叔,鐘越呢?”
鐘良興臉上有疑色,聽她這么問,說,“有個人來找小越,他們……一起出去了。”他生怕她多心,沒有提那是個女的。更沒提那個女的看到地上的女式涼鞋,就臉色大變,匆匆走了。
“哦。”夏慧蘭臉上看不出異樣,走到桌子前,把碗筷擺好。
鐘越追出去,沖到樓梯口的時候,見到夏若穎扶著墻壁站著,光著一只腳。一只斷了鞋根的高根鞋提在手里。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她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鐘越心里一陣刺痛,上前幾步,扶住她的手,“腳是不是崴到了?”
夏若穎先是吃了一驚,等聽到是他的聲音,又重新低下頭,帶著顫音說,“對不起,我不應該來的。”
“這不是你的錯。”
鐘越雙手捧著她的臉,直視著她還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睛,說,“以后,別再跟我說這三個字。”
“對不起。”她眼圈瞬間紅了。
兩人相互凝視著,不知不覺間,叮的一聲,一樓到了。
夏若穎馬上醒覺過來,掙脫他的手,說,“有人。”
鐘越向外面看去,是一個中年大媽,看起來有點眼熟。他沒再意,扶著若穎走出電梯,說,“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夏若穎搖搖頭,說,“你還是趕緊上去吧,不然他們該著急了。”
鐘越哪里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說,“沒事的。”
見他態度堅決,夏若穎只得退而求其次,說,“那送我去朋友那里。就在附近。”
“朋友?”
“大學的同宿舍的朋友,女的。”
鐘越回到家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劉桂芳一邊埋怨著,一邊把菜都重新熱了一遍。
他應付著老媽,看了夏慧蘭一眼,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這太反常了,反而讓他更擔心。
吃完飯后,又坐了一會,夏慧蘭就提出告辭。
鐘越開車送她回去,一路上,她都沒怎么說話,一直到她家門口。
“到了。”
他停下車,解開副駕駛座的門鎖,等她下車。
夏慧蘭沒有動,好一會,才幽幽地說,“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不等他回答,就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著他說,“本來,我跟我爸說好了,今天晚上不回家過夜的。”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
鐘越隔著車窗,見她沖著這邊做鬼臉,像是報復成功的小女孩。他不由宛爾一笑,看著她走進家門,才啟動車子離開。
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周茗的電話,心想,應該是祝自己生日快樂的。接通后,就聽她說,“鐘越,我就在你家樓下……”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生日,過得可真夠熱鬧的。
“我現在在外面,你先別上樓。我馬上就到了。”他說著,把速度又加了一點。
十分鐘后,他在小區門口見到了周茗。
“我正好到這邊來錄節目,知道你今天生日,就順便過來了。沒打擾到你吧?”周茗笑語晏晏,從身后拿出一個禮物遞過去,“生日快樂。”
鐘越心想總算遇到一個按正常套路來的了,笑著接過,“謝謝。”
兩人聊了一會,周茗時間很緊,不能久留,很快就走了。
回到這里,父母都睡下了。鐘越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連上了一個軟件,片刻后,電腦屏幕上出現秀秀的身影,“生日快樂。”
到了此刻,他的心才真正放松下來,笑道,“禮物呢?”
過完這個熱鬧的生日,第二天,鐘越就接到了武亞文打來的電話,說米國總公司那邊,會親自派人過來談融資的事情。
終于快到正式融資的時候,他打起了全部的精神,準備迎接黑槐資本的人。
那天正好下著雨,鐘越派了幾輛車去機場接人,因為要倒時差,他們休息了一天,才開始正式的談判。
鐘越手里握著易暢游公司這個決定性的籌碼,可以說掌握著主動。不過還得按照程序,一步步來談。
就在正試談判的前一天,徐若云再一次找上門來,“江陵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知道黑槐總公司那邊來人,他開始著急了。”
“跳梁小丑而已。”
鐘越從來沒有把他當過對手,在商業領域里,隔行如隔山,不是同一個行業,就算資本再雄厚,影響也有限。
徐若云正色道,“不知道我上次的提議,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鐘越知道她說的是入股的事,這些天,她有意透露之下,他也大概了解她的背景,的確是不簡單。雖然跟江家比還差不少,但作為那個圈子里的一員,擁有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
如果非要讓那個圈子里的人入股的話,徐若云或許是一個最不壞的選擇。至少,她知道進退。
他看了徐若云一眼,說,“這個時候,我要是突然間提議,讓多一間公司入股,只怕黑槐那邊會有意見。”
徐若云露出一絲微笑,“你放心。黑槐那邊,由我去說服。”
“那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鐘越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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