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把手機放下,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捏了捏有些昏沉的大腦,打開了工作室的門。一股冷意撲面而來。
“阿嚏,阿嚏,阿嚏。”
他鼻子發癢,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黃秋迅睡覺的時候,都把空調開到十七八度。現在空調剛剛關掉沒多久,溫度還很低。
“看來真的是感冒了。”
他縮了縮脖子,抽出幾張紙巾,擤了幾下鼻子,這才去開門。
門一開,苗秀秀原本背在身后的手,拿著一個透明保鮮盒放在他面前。
“這是什么?”鐘越剛說了一句,鼻子又開始癢了,用力忍住。
“自己腌的酸梅,上次把你的耳機弄丟了……”苗秀秀略有點不好意思,聽到動靜不對,才抬起眼睛,見他臉都憋紅了,臉色一緊,問,“你怎么了?“
鐘越好不容易把一個噴嚏給憋了回去,揉著鼻子說,“沒什么。”
那濃重的鼻音,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苗秀秀語氣急促“你感冒了,吃藥了沒有?”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苗秀秀一咬嘴唇,把保鮮盒往他手里一塞,一陣風似地跑了。
“怎么了?”
鐘越糊涂了,怎么說走就走。探頭往走廊看去,人已經消失得沒影。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反手把門給關上。
阿嚏。
一轉身,又打了個噴嚏。他趕緊進了工作室,打開“成長系統”的“健康助手”,想把感冒給先治好,正要下命令的時候,不知想到什么,遲疑了幾秒,又把系統給關掉。
“病突然好了,太顯眼了。”
他這樣想著,把保鮮盒隨手擱在桌子上。回到房間,躺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開始休息。只是小感冒,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好的。
幾分鐘后。
叮咚叮咚——
急促的門鈴聲響起。鐘越嘆了口氣,伸手摸出手機,掙眼看去,見到又是苗秀秀。
“她怎么又來了?”他掙扎著起身,打著哈欠出去開門。
門外,苗秀秀一手撐著大 腿,彎著腰,有點氣喘。滿頭都是汗,略顯散亂的頭發沾在濕濕的脖子上。
“給你。”
鐘越看著遞到眼前印著“便民藥房”字樣的袋子,有些發愣,直直地看著她,只覺得喉嚨發干。
這家“便民藥房”,就在小區外那家超市旁邊,很近,坐電梯下樓再跑過去,也不可能累成這個樣子。
除非,是走樓梯。
苗秀秀喘了幾口氣,站直了身體,說,“這個藥要飯后吃,你吃了飯沒有?”
“啊?還沒有。”鐘越下意識地說。
苗秀秀推著他走了進去,“你先去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嗯?”鐘越僵硬地被推進房間里,躺到了床上。聽著門外沖水洗東西的聲音,心里像是有一股電流流過,從心里一直麻到全身。
…………
桌子上,一碗白粥,一小碟榨菜,一小盆紅彤彤的西紅柿炒雞蛋。旁邊放著一杯白開水,杯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大叔,記得吃藥。”
紙條的旁邊,放著一個紙團。鐘越打開一看,里面包著七八片藥片。
放下藥片,他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忍不住輕嘆一聲。
苗秀秀走的時候,沒有跟他說,可能是不想打攪他休息。就連關門的時候,都是輕手輕腳。
他夾了一塊番茄,塞進嘴里嘗了下味道。這是他第一次吃番茄炒蛋。吃飯的時候,他不喜歡帶酸和甜的菜。不是不吃酸甜,只是覺得跟米飯不搭,純粹是飲食習慣。
西紅柿又酸又甜,放的是糖。
他嚼了幾下,吞了下去。咂咂嘴巴,很意外地,沒有想像中那么難以下咽。他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又夾起一塊蛋,吃了起來。
粥很燙,他吃完后,出了一身的汗。感覺清爽了許多。吃了藥,就去睡覺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總算是把這幾天缺的覺給補了回來。他伸了個懶腰,心想下次不能這樣連續熬夜了,原本想趕點時間,沒想到差點把自己搞生病了,結果浪費了一天。這么一算,還虧了。
他搖搖頭,走進了浴室了,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出門了。在車上,他給黃秋迅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他開車上了高速,直奔郊縣而去。今天是他舅舅的生日,他沒有忘記老媽 的囑托,還特意買了禮物。
一個多小時后,鐘越把車子停在一家超市門口。
這家超市不到兩百平方,位于一個T字型的三岔路口旁,正對著一個中學的大門。旁邊還有一個住宅區。
他在上中學的時候,舅舅就在這里開店,現在已經十幾年。在這里買了房,還把戶口都遷了過來。
他走進店里的時候,看見收銀臺坐著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退出去又看了一眼店名,確認是這家店,又走進去,用家鄉話問那個男人,“你好,老板在不在?”
那個男人顯然聽不懂,用普通話說,“你等一下。”向里面喊道,“玉梅,過來,有人找。”
鐘越聽他喊表妹的名字,正猜測他的身份,就見到穿著絲襪短裙,腳踩高跟鞋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驚奇道,“玉梅,才幾個月沒見,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劉玉梅笑得有些得意,“現在上班了,總不能像以前那么土吧。”
鐘越笑笑,問,“這是你男朋友吧,以前沒見過。”
劉玉梅這才想起給他們介紹,她男友叫張彬,長得斯斯文文,戴著眼鏡,二十七八歲,挺有禮貌的,聽說他是劉玉梅的表哥,就跟著喊起表哥。
鐘越跟他們聊了兩句,就上樓去見舅舅。他舅舅正在看電視,見他來了,還埋怨這么久不來看他。
鐘越忙把禮物送上。
“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嘴里這么說,劉松卻是一臉的高興,拆開禮物,是一雙皮鞋。他雖然不認識牌子,但是看質量就知道價錢不低,又嘮叨了幾句,說他亂花錢。
鐘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轉過話題,問起了劉玉梅的男友。
“他也在羊城上班,說是搞軟件的,好像在開發什么手機游戲。”劉松說。
“手機游戲?”鐘越聽到這個,卻是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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