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的力量碰撞山魁處于下風?
這件事在今天之前沒人敢想,他可是真正能以肉身硬撼高階靈器的怪物啊!
可這個比銅墻鐵壁更硬,不動如山的肉身怪物竟然被這個小不點一拳轟飛,甚至手都被打骨折了?
簡直是天方夜譚!
“原來如此,是這樣嗎,那天你也保留了實力啊。”飛起近百米高的山魁咔嚓一聲強行扭回錯位的骨頭,面不改色的他甩了甩手重新握緊拳頭。
“這下可有趣了不是嗎?”
鐵拳瞄準顧小北的腦袋,他從空中極速下墜,經過與空氣的劇烈摩擦那拳頭上竟是燃起了火焰!不,那是猶如烈焰般的火紅色的靈力,仿佛砸下來的不再是拳頭,而是一只從夜空中撕咬而來的火焰巨獅!
靈術·獅焰拳 這一拳威力堪比隕石從天而墜,若是讓它砸在這片土地上,至少會留下一個方圓百米的巨坑!
為了不讓靈闕山被砸得七零八碎,顧小北選擇硬接。
靈術·喵喵拳 粉色與火紅色相互交匯,劇烈的沖擊波于碰撞處爆發,掀起一陣狂風,百米開外的樹木為之傾倒,其余花草更是俯首臣服。
“擋住了。”
“竟然擋住了?”
“不只是擋住。”同為天恒,抱著黑劍旁觀的孤獨失開口道。
山魁的胸膛突然發生夸張的下陷,自下而上的氣流貫穿他的身體從后背涌出,直沖天際,頭頂一塊烏云瞬間被洞穿出數十米的大窟窿。
“你到底要給我多少驚喜?啊!”
山魁強忍著將要噴出口中的鮮血、發出帶著不甘與憤怒的吼聲,對這個嬌小的女孩使出了雨點般的連續拳擊。
出拳的速度快到幾乎只能看到殘影,每一拳都是全力而為,勢大力沉。顧小北邊退邊擋,柔弱無骨的小手毫無壓力擋下了這波急風驟雨的攻勢。
其實顧小北本可以使用貓影步繞到山魁身后打他個措手不及,不過她想在對方最擅長的正面角斗中取勝,這樣才能讓他切實的感受到自己剛說的話有多么愚蠢。
“打夠了沒有?”
顧小北用手掌擋住那數倍體積的拳頭,冷聲開口道:“打夠了就輪到老娘了!”接著一躍而起,從空中對這個彪形大漢使出連續喵喵拳。
攻防轉換,每一拳砸到山魁身上都會響起悶沉的炸響,猶如鐵匠在瘋狂打鐵一般,在那比鋼鐵更堅硬的黝黑肌肉上留下道道傷痕。
山魁步步后退,他可不是像顧小北一樣是招架得游刃有余的后退,而是單純被恐怖至極的力量震退!
“呃....啊....”
他的身體發生多處塌陷,骨頭幾乎都被打散架了,終于再也招架不住,跪倒在地上。
顧小北一腳把他踹飛出數十米遠,這才拍了拍小手上的灰塵,問道:“告訴老娘,現在誰是垃圾?”
“可惡!”
趴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山魁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宣泄著自己的憤怒和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軟趴趴的小女孩會強到這種地步,她之前明明是用靈力化形戰斗的,竟然靈力附體也有比自己更高的造詣?
打小自己就被別人當成打不死的怪物,可相較之下,這個小女孩簡直是怪物中的怪物!
首戰慘敗,不僅在老大和同行面前顏面盡失,連最擅長的領域也被對方砸了個稀巴爛,自己作為的高傲徹底被踩在了腳下,這才是讓山魁憤怒不已的原因。
“打得好二師姐!”兄妹倆舉手歡呼,士氣大振啊。
“哼哼。”顧小北回頭一笑,得意的揚起腦袋。
雖然大獲全勝,可這一戰她贏得并不輕松,因為公會被對方看扁而憤怒的顧小北一上來便使出了全力,靈力消耗相當大。對方還有十七人,接下來該怎么打?
余恒淡淡掃了眼狼狽無比的山魁,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丟人的廢物。”
目光看向前方:“不好意思,一對一單挑的游戲到此結束,不用留活口,都給我上。”
話音剛落,身后十幾個帶著面具的四散而開,從多個方向朝前方攻去,甚至連一直冷眼旁觀的孤獨失也出手了。
十五個五階,一個六階!
若是讓顧小北一個個打或許能打過,但一起上她不可能應付得過來,甚至身后還有師弟師妹需要保護。
這是最壞的結果。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擋在了幾人最前方,手握泛著明月光華的靈刀,紅裙如血,冷眸如冰。
看見她后,所有都同時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她是陸詩念,排名第一的最強者,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疑問,她為何會突然站到了對方那一邊?
“你什么意思?”
孤獨失獨身上前,銳利入刀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陸詩念,懷中黑劍似乎發出了嗡嗡嗡的響動。
見到這一幕,不說對方,林知安都震驚了。
陸詩念要幫自己?
在沒有透露自己身份前,他從沒想過這個可能。若是因為先前當鄰居的交情,她不出手就已經算是相當大的退讓了。
現在她的立場,相當于毀掉自己的一切!
為什么這么說呢,陸詩念加入余恒手下的理由,剛才林知安或多或少想明白了一些。
如果說成為人盡皆知的明星是在夜城‘明’的一處大放異彩,那么只有這種組織才能徹底滲透這座城市的‘暗’,明暗兩道皆通,她或許以為只有這樣才更有機會找到想找的那個人。
這個猜想如果成立,那么陸詩念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27號,所以才能一直蟄伏在余恒身邊。
可她現在站出來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簡直是傻子啊,我們不過是稍微有些交情的鄰居,值得你為我做到這一步嗎?林知安苦笑著想道。
“我要留下林知安的命。”
陸詩念回答的人不是向自己提問的孤獨失,而是沉著臉站在后方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絕對的主導者,余恒。
“他必須死,今晚只會有這一個結果。”
余恒一步步走來,他的聲音簡短,卻擁有沉重的力量感,就像銘刻于亙古石柱上的律法,難以篡改,無法違抗。
那深邃的眼瞳中似乎閃爍著攝人幽光,看向擋在前方目光清冷的少女問道,“你要違抗我?”
“這并不違反契約。”陸詩念回道。
她是中最特殊的一個,此前余恒也承認了她的特殊,這個特殊不僅僅是實力,還有。
所有加入這個組織的人都需要簽訂契約,夜城是個極重契約的城市,包括山魁與孤獨失在內,他們簽訂契約內容是,不過陸詩念不一樣,她的契約內容是。
數年前的晚上,陸詩念主動找到余恒說了這樣一句話:我要加入,但不會當你的走狗。
余恒看著這個尚還年幼的女孩,問:你憑什么提出這樣的要求?
加入意味著在這座城市擁有數之不盡的財富與權利,地位在萬人之上,除了圓桌議會成員沒人能對他們發號施令,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的人才數之不盡,這樣一個小女孩說出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可笑。
我會成為最強的那個 陸詩念給出了她的回答,事實上她也做到了,不提其他的影,至少在余恒手下是當之無愧的最強者,否則也無法坐上首位這個位置。
被從那慘無人道的福利院救出來后,陸詩念為什么會回去呢?她需要對方的資源,這樣的培養機構固然殘酷,但毫無疑問能讓實力得到最快提升。
她想成為最強的,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實現目標。
同樣,陸詩念也知道余恒在追殺27號,這對她而言也是一種便利。
兩人想找的人相同,那么他的權利與人脈就可以為自己所用。
如果真的找到了,她會保護他躲起來。如果余恒要殺他,那么陸詩念會不惜違背契約冒著死的風險救他。
原因很簡單。
八年前的晚上,在男孩牽著女孩的手奔跑時,女孩曾滿臉認真的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欠你一條命。
以上,就是陸詩念的全盤計劃,可這個計劃,在一個叫林知安的男人闖入她的世界后便崩塌了。
這個男人雖然無恥,可與他在一起的時光也是相當輕松愉快的,他教會了自己洗碗,教會了自己煮湯圓,一同遠走他鄉幫助青嬋,這些都是很美好的回憶。
兩人的關系已經不再是鄰居,而是朋友。
陸詩念不想這個朋友就這么死去,所以才站了出來。她也明白,從自己站出來的這一刻起,或許以后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找到27號了。
因為這意味著與余恒站在對立面,自己會失去作為的便利渠道,同時還要疲于應對這個手眼通天的夜城掌權者,能好好活下來都是一種奢侈。
在明白這一切的基礎上,陸詩念還是選擇了站在林知安這一邊,這就是她的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