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安的支持呼聲水漲船高,其余競選者自然坐不住了,他們采取了各種各樣的應對措施,比如在自己社交賬號上發布對自己有利的言論,順便踩一踩別人,不過效果都微乎其微。
其中也包括競爭大熱門,柳飛楊。
他有想過林知安不會幫忙,可即便如此自己也有著不低的勝率,只要贏過秦雨那個女人就行,可萬萬想不到林知安會中路跳進來成為這塊最大的絆腳石。
“媽的。”
幽暗的房間里,看著各種支持林知安的貼子柳飛楊愈發煩悶,猛地把手中的酒杯摔到地板上,隨著嘩啦一聲,玻璃碎片四散開來。
近二十年來,他一直戴著虛偽的面具做人,陽奉陰違,卑躬屈膝討好各種各樣的人,這才忍氣吞聲爬到如今的位置。
可如今成功的果實即將采摘到手,卻要被一個才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的新人搶去,這叫他如何能忍?
就在這時,沙發旁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的光顯得格外刺眼,上面顯示著完全陌生的號碼。
“喂。”
“你好,柳先生。”
“你是誰,找我做什么?”
“不要這么不耐煩,手機通訊容易被竊聽,你樓下停著一輛黑色邁巴赫,上車我們慢慢談。”
柳飛楊掀開一角窗簾看下去,果然如對方所說,立刻警覺問道:“我憑什么聽你的?”
“你要是想在競選上成為最后贏家,就必須聽我的,否則你沒有機會,我只等十分鐘。”話音剛落,電話便被掛斷了。
第一時間柳飛楊立刻用紙記下了對方車牌號,然后來到樓下拉開車門。
車內只坐著一個人,帶著墨鏡和口罩,看不出來長相。
“很高興見到你,柳先生。”
邁巴赫低沉的引擎聲響起,緩緩行駛在夜晚的街道上,與其他高速車流比起來就像一位悠哉散步的老人。
“說吧,找我什么事?”
“你想競選圓桌議員,最大的對手是林知安,我沒說錯吧?”駕駛座的男人發出的聲音帶著磁性。
“你有辦法治他?”
“他能有現在的成就并非全靠自己,而是背后強大的公會妖精,所以你只需要讓人們明白“他離開公會只會一事無成”,民眾自然不會投票給他。
“具體怎么做?”柳飛楊看出來這個人有些門道,身份必然不一般。
“看看這個。”
男人從副駕駛上拿過平板遞了過來。
“夜城最瘋狂的天才罪犯,曾于一月內造成數百普通民眾與數十守夜人傷亡,他叫晏文凱,危險評級SS。”
平板上顯示的是三年前的新聞,這位罪犯在夜城的五個地方放了C4TBR形特制炸彈,造成了大量傷亡。追捕他的除了守夜人,甚至還有組織,可即便是動用了這么多人手,還是被這位天才罪犯耍了整整三個月。
最終找到他的藏身之地時,這個瘋子竟然在基地都埋下了炸彈,闖入的守夜人觸動機關,整棟大樓當場被炸飛,十位守夜人無一生還,可這罪犯卻留了一口氣,被抓捕后處以死刑。
新聞就寫到這里。
“所以呢,你拿一個死人來說事?”柳飛楊有些不耐煩問道。
“他沒死,至今還被秘密關押著。”
“什么!可新聞上說他已經被處死了,還帶上了照片。”柳飛楊指著平板加重了語氣,他認為這個男人簡直在胡說八道,這種危險級別的罪犯抓獲后必定會立即處死,怎么可能還活著。
“擺拍罷了,他的確被判了死刑,因為身份特殊卻一直延緩著。”男人不緊不慢解釋。
“什么特殊身份?”
“他是黑暗公會的一員。”
聽到這個字眼,柳飛楊瞳孔猛地緊縮,甚至還在不斷顫動著。
黑暗公會,不被夜城正式認可的公會,通常由一些臭魚爛蝦組成,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來掙錢,翻不起什么太大的浪花。
可不一樣,這個公會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顛覆夜城的秩序!是極端恐怖的組織!他們都是人類,從根本上反對人妖共存制度,希望能徹底把妖驅逐出這座城市。
他們干的每一件事都是能讓整個夜城顫動的大事!
讓三架裝甲直升機撞向圓桌議員的豪宅進行恐怖襲擊,炸毀夜區最繁華的商業大廈,有一年圓桌議員大選,十個候選人全部慘死于他們之手,普通人聽到這個名字無不聞風喪膽。
組織雖然是夜城中的黑暗組織,可他們存在的根本是為了維護這座城市的秩序,而做的是與他們截然相反的事。
更為可怕的是,沒人知道中有幾位成員,只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是絕對的精英,甚至連這張遍布夜城的大網都無法捕捉到他們的身影。
“為了從他嘴里翹出中其他成員的消息,這三年來上面用盡了辦法,其中不乏精神催眠靈術,各種藥物等,可始終沒有進展。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兩個月他便會成為真正的死人。”男人說道。
“然后呢,他跟我們談的事有什么關系?”
“在三年前的一場采訪中,記者問他他是怎么回答的,如果你看過新聞應該還記得吧?”
跟隨男人的話語,柳飛楊腦海中浮現出了畫面。
面對鏡頭,這個機械電子的博士高材生,被稱為‘邪惡天才’的男人歪嘴一笑,“我從不怕死,只可惜沒能在死之前完成上次沒完成的犯罪,這將是我畢生的遺憾。”
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晏文凱的確是天才,他的修為微不足道,可卻憑借極高的才智將C4改進為了名為C4TBR的特殊靈力炸藥,其威力呈幾何式上升,曾經當場將一名五階強者炸得血肉橫飛,當場慘死。
但同時他也是瘋子,這樣的人最為可怕。
“我可以把他調出來借給你,如何利用這位死刑犯的最后價值應該不用我教了吧?”男人那隱藏在口罩下的嘴突然裂開,牽動了臉上的肌肉,他在笑。
“讓他完成那場未完成的犯罪,實現自己的夙愿,條件是——以林知安為目標。”柳飛楊喃喃自語道。
可他立馬又追問道:“為什么幫我?你能把這樣的罪犯調出來,身份不低,你想要的必然不是錢和地位。難道......”
柳飛楊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借刀殺人?你想借助我的手除掉林知安,你跟他有仇?”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考慮好了嗎?還是說你需要時間再猶豫一下。”邁巴赫停在了路邊,男人沉聲問道。
柳飛楊已經走投無路了,能走到這個位置他自然也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很多時候機遇都伴隨著風險,可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了。
“我答應。”
“安全屋在你右手邊公寓頂樓,快速敲三下再慢速敲三下,重復三次,他在里面等你。”
柳飛楊下了車后,目送著這輛高級轎車駛離視野,心中不禁猜測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竟然能把這種危險等級的死刑犯放出來。
“難不成他是上面的某位大人?”
柳飛楊急忙搖了搖頭,這些事不宜深究,否則有可能把自己賠進去。接著他摸出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錄音筆,微微一笑。
不管你是誰,想要利用我可沒那么簡單。
不過他沒有立刻上去,而是給秦雨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愿不愿意參與合作,一來是可以兩個人共同承擔風險,二來兩人聯手成功的把握更大。
“我這兒有路子能讓林知安失去競爭力,考慮加入嗎?”
“沒興趣,我會憑自己的力量贏過她,孰勝孰負現在可說不準。”這是秦雨的回答。
“目光短淺的女人!”
看來這條鋼絲只有自己上去走了,掛了電話后,柳飛楊搭上了前往公寓頂層的電梯。
當他按照規則連續敲門三次時,門開了,站在眼前的男人看起來胡子拉碴,頭發蓬亂不堪,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子興奮勁。
“你就是晏文凱?”來到房間內,柳飛楊迫不及待問道。
其實他心底已經有答案了,眼前的男人與三年前報道里的樣子有些差距,可必然是同一人。
“如果你不想我們的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從現在起,我的代號叫K。”晏文凱說話間透著濃濃的自信。
“K,從今天起我便是你的雇主,我能給你機會實現夙愿。”柳飛楊決定先掌握主導地位,確保能控制住這個極端危險分子。
“雇主?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晏文凱嘴角掛著濃濃的嘲諷,“你不過是夜城的一條狗,而我是革新者,是創造者,稱為合作都算是你的榮幸。”
“別得意忘形,你可是死刑犯!”
“這三年來我被這件事威脅過無數次,我也不知道強調了多少次,老子不怕死,只怕死后的時候沒做完想做的事。”晏文凱猛地把茶杯砸到桌上,厲聲道。
果然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原諒我的失言。”柳飛楊雙手支撐著下巴,“目標叫林知安,這個人心思極深,能力非比尋常,你有勝算嗎?”
“別問這種白癡問題,我看過他的資料,作為對手姑且只能算是有趣,說出你的要求。”
“不用殺他,我的目的只是讓他社會形象崩塌,從而失去競爭力。得手后你大可遠走高飛,永遠把我倆合作這個秘密埋在心底。”
柳飛楊看了眼雜亂劉海下那雙深邃無比的眼瞳,“如果沒問題,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作戰計劃,確保萬無一失。”
“哈哈哈。”
晏文凱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作戰計劃不是兒童積木,對于我的犯罪而言它更像是一件藝術品,沒有跟你商量的必要。”
他話中流露出的,是身為邪惡天才的絕對自信,彷佛他只要一握手掌,便能掌握宇宙生靈的生滅。
最為恐怖的是,他是個徹徹底底的文人,根本不是什么高階修行強者。
沉默了良久,柳飛楊才強忍著怒意回道:“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十天后便會開始競選演講,期間你可以提任何物品與資金要求,合作愉快。”
明天就要開始競選演講了,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大家的期待!
競選前一天晚上,林知安的夜網賬號發了這么一條動態,沒辦法自己現在也是有粉絲的人了,需要經常保持賬號活躍。
粉絲們紛紛在下面留言。
天不生我林知安,夜城萬古入長夜,加油!
知安放心沖,媽媽永相隨,媽媽粉不請自來/狗頭 半小時后,神仙姐姐陸詩念轉發了這條動態,并留下“加油”兩個字,馬上陸詩念轉發黑夜之子動態便上了熱搜,評論上千,恰好葉梓靈也看見了。
“喲師兄你跟陸詩念互動得挺勤快嘛,嗯哼?”
“我不是我沒有,她轉發我的動態怎么能叫互動呢?這是單向的。”
“沒事的呀,我不在意的呀,人家沒有那么小心眼的呀。”
還好林知安哄得到位,醋壇子差點就打翻了。
今天,便是圓桌議員候選者們發布演講的日子,開始的時間為早上十點,屆時十一位候選人會在人民廣場上逐個進行競選演講,各大媒體和電視臺都會轉播這場演講。
“小螢對不起,爸爸今天就不能陪你啦,你跟媽媽一起玩好不好?”
同時今天也是六一兒童節,前不久林知安答應了蘇螢帶她參加兒童游樂園的六一主題活動,不過恰好與演講產生沖突,只好鴿了。
“沒事啦,爸爸加油!”
被葉梓靈抱在懷里的蘇螢伸出小手摸了摸林知安腦袋,笑容就像小天使一樣可愛。
“師兄加油,不管能不能成,我和小螢都會支持你。”
“放心,我林知安出馬什么時候不靠譜過?你們玩得開心,等我好消息。”
接著林知安前往夜區的人民廣場,葉梓靈帶著蘇螢去晝區參加兒童節主題樂園,現在是白天,倆人去的又是安寧的晝區,也不用擔心會有危險。
殊不知,洶涌的暗流已經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