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城,鎖妖獄。
這里面什么都沒有,除了無盡的黑暗。守衛進來送過一次吃的,像撒豬飼料一般把飯倒進每個犯人邊上的木盆中,任由他們自己吃,被關在這里面的人都像家畜一般的活著。
可林知安不吃也不喝,一直就這么閉著雙眼在地上坐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別裝模作樣了小伙子,好死不如賴活著,你不可能逃出去的。”
“來來來,我們打個賭,就賭他還能忍多久不吃飯!”
“最多兩天。”
“我看他一天都堅持不了,哈哈哈哈。”
眾人一邊用手抓起木盆里的飯菜吃著,一邊對這個新人冷嘲熱諷,倒是平添了不少樂子。
就在這時,林知安睜開雙眼站了起來。
“哦?這就撐不住了,哈哈!”
有人搖了搖頭,撥開長到已經遮住面龐的雜亂頭發,又繼續用那不知道多臟的手抓起飯來吃,忽然聽見“咔”地一聲。
雖然這里面沒有任何光源,可這些老家伙被關了十年百年,習慣后還是能分辨出些許輪廓的,此刻他們分明看見,這個僅僅被關了兩天的新人竟是掙開了縛靈鎖鏈走了出來!
“不.....不可能!”
這一幕實在太過震撼,以至于老家伙們都將難以置信的目光投了過來,死死盯著這正在揉著手腕的年輕人。
縛靈鎖能夠徹底封死身體里的靈力流動,他不過被關進來兩天,竟然靠自己把這東西掙開了!
“怎么?剛才不是還笑得很開心嗎?不笑了?”林知安隨意掃視了周圍一圈。
“你是怎么掙脫的?縛靈鎖之下分明不能使用靈力,快說!快快說出來!”
“我能,不代表你們也能,不過告訴你們也無妨。”
林知安伸出手掌,似乎要抓住眼前這片黑暗,然后緩緩收攏五指,此刻他手中亮起了光,那光呈幽藍色,宛如長夜中亮起的幽燈,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所有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們看到那幽藍色光芒漸漸有了形體,它化為了一朵蓮花在林知安掌心緩緩旋轉。
“周遭的黑暗,在被那蓮花吸收!?”
老家伙們到底是見多識廣,立刻明白了當前的狀況,這幽暗空間中常年囤積的“黑暗”竟是在不斷被那蓮花吸收,它宛如一個擁有巨大吞噬力的漩渦,引百川奔流而來!
漸漸的,蓮花的顏色被染成了如墨一般的黑色,徹底隱沒在了黑暗中,可唯獨那令人心驚的龐大靈力依舊能被人感受到。
“沒錯,我自己雖然不能調動靈力,但這片黑暗會主動化為靈力附在我身上。”林知安笑了笑,掐滅了手中黑蓮。
“你......你是.......”
這黑獄中最為年長的老頭兒此刻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林知安,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那眼瞳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震驚。
他當然知道,世間只有一種妖能做到這種事,黑凰,夜空之下唯一帝王!
自墨南月橫空出世,從此人族的世界只有白晝,因為每到夜晚他們都只敢躲在家門中瑟瑟發抖,如此境況持續了整整百年。
“你是那個女人的后代!”
這時,其它人似乎也猛然明白了過來,“不可能,她分明沒有子嗣!怎么可能有后人!”
“白癡,那你又如何解釋他這股力量?這分明跟那個瘋女人如出一轍!”
“看來我姨媽給你們留下的印象很深啊。”林知安笑了笑,“不管你們信或不信,我最后問一遍,你們想不想逃出去?”
又是這個問題,前兩天林知安問起時,這群老家伙將他狠狠的嘲諷了一番,可此時卻是鴉雀無聲,沒人再敢發出半點譏諷。
“想,肯定想!老子已經被困了五十年了!”
“呵,才五十年,老子已經整整百年沒見過外面的太陽了!”
“就算掙開了縛靈鎖,外面還有強大的,你如何突破?”
林知安目光看向那道石門,上面刻著四象流轉的光陣,熠熠生輝,當初東若珊進來時手中拿了令牌,想來應該是妖皇親自給的信物。如今他們已然出征,想用令牌打開已經不可能,只有強行破陣。
“這你們不用管,只要你們聽我的,自然能夠出去。”
“小子,你要我們怎么做?”
聽到這個問題后,林知安嘴角突然裂開一抹瘋狂的弧度,他將五指緊握在胸前,緩緩說道:“我要.....吸收你們身上的黑暗力量。”
這些老不死常年被困深淵,身上不知積蓄了多少黑暗,這些便是林知安最好的食糧,他要將之食之殆盡,然后突破這鎖妖獄!
這個想法是瘋狂而變態的,一旦超過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可能會直接爆體而亡,可他現在不在乎這些。
“我不會讓你們等太久。”
外面正值深夜,葉梓靈與陸詩念兩人已經趕了一整天的路,為了在發生突發情況時能保持最好的狀態,兩人決定原地休息片刻。
篝火邊,兩人坐的位置隔了大約兩米。
葉梓靈從行李里摸出幾塊餅干吃了起來,接下來還有近兩天的路程,不吃點東西是撐不下去的。可陸詩念走得匆忙沒帶任何行李,這會兒就坐在地上發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聽到對方吃東西的聲音受了刺激,肚子突然不合時宜的叫了聲,她急忙捂著小腹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埋低腦袋不說話。
“你就不知道帶點吃的?”葉梓靈沒好氣的問道。
“沒來得及....”
“拿去。”
“誒?”
陸詩念匆忙抬頭接過對方扔過來的餅干,然后抱在手中“咔嚓咔嚓”啃了起來。
“謝謝你。”
“幾塊餅干用不著道謝。”
陸詩念卻是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道:“我是說.....謝謝你告訴我。”
“呃?”
葉梓靈頓時愣住了,原來她謝的是自己叫她一起前往妖城救林知安這回事,想了想后皺眉道:“你是不是傻啊?我叫你一起去送死你也謝。”
“嗯....謝謝。”陸詩念咬著唇瓣重復了一遍。
對她而言,對林知安的困境無能為力才是最難受的事,至少現在自己有機會能幫上忙,不像多年前那樣什么都不知道就迎來了離別,的確是值得一件值得道謝的事。
葉梓靈笑著一口咬斷了塞在嘴里的餅干,邊咀嚼邊想著,原來她對師兄的喜歡一點不比自己少,至少付出方面是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
三兩口吃完東西,她拍拍灰塵站起身來,然后朝陸詩念伸出了手。
“該走了,我們沒太多時間可以耽擱。”
陸詩念也愣了下,然后接住她伸來的手順勢站起身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