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起改為三千字每章,每天兩章保底。[燃&文^][www].[773buy].[com]∑,兩千字斷章太難受了。
伏波里圍解,梁嘯等人第一次踏入了伏波里,卻受到了英雄凱旋般的熱烈歡迎。
梁嘯在外面就看到過伏波里的里墻。說是里墻,顯然不太貼切,因為伏波里的里墻足有一丈五尺高,和縣城的城墻差不多。那時候,梁嘯就覺得伏波里非同小可,現在走進伏波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估計還是有點太保守了。
這根本就是一座城,至少也是一座堡。按照規矩來說,這是逾制。
伏波里的里正,也是伏波里實力最強的家族伍家的家主伍千秋親自出迎,見梁嘯等人四處張望,面有疑色,伍千秋立刻給王興使了個眼色。
王興會意,上前拉著梁嘯的馬韁,笑道:“伏波里近海,常有海賊出沒,不得不嚴加防范。”
梁嘯笑了,收回目光,翻身下馬。“海賊兇惡,的確要小心些的好。”
“正是,正是。”王興松了一口氣。他把梁嘯引到伏波里來,是希望梁嘯等人幫助伍家,可不是為了讓梁嘯去告發伍家。他熱情的向梁嘯介紹道:“這位就是伏波里里正,伍家家主伍千秋,伍子胥后人。”
梁嘯聽了,連忙上前行禮。在吳縣民間,伍子胥是半人半神,地位極高。這人既然自然伍子胥后人,恐怕不是一般的牛逼,否則也不敢建這么張揚的伏波里。王興身為郡主簿,和伍千秋稱兄道弟。會稽太守恐怕不會不知道。既然他們裝聾作啞。自己也沒必要多事。
在伍千秋的熱情招呼下。梁嘯等人走進了伍家。伍家占了伏波里大半地盤。如果說伏波里是一座城堡,那伍家就是城堡里的城主。
對梁嘯等人的到來,伍家早有準備。伍千秋親自將梁嘯等人迎上堂的同時,自有人替他們刷洗馬匹,準備精料。這些戰馬辛苦了幾天,掉了不少驃,如果不好好地調理一番,補一補。會留下后遺癥。
戰馬是所有馬匹中豢養成本最高的,對于以農業為主的中原人來說,一匹戰馬絕非普通家庭能夠承受。
梁嘯等人被迎上了堂,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被引入一個小院。小院里準備了幾個大木桶,每個桶里都裝了大半桶熱水,十來個年輕貌美的侍女捧著干凈的衣服,站在一旁,笑臉相迎。
一看這些嬌小俏麗的侍女,郎官們頓時笑逐顏開。欣然寬衣解甲,跳入木桶。在侍女們的侍候下洗去滿身的塵埃。
梁嘯也在一個侍女的侍奉下解了甲,脫了血跡斑斑的衣服,踏進浴桶。幾天奔波轉戰,他身上的傷雖然沒有惡化,卻也沒有收口。戰斗的時候顧不上,泡在熱水里,傷口就隱隱的痛了起來。
侍奉的侍女看著梁嘯身上的傷口,吃驚的掩住了嘴。
“怕了?”梁嘯咧了咧嘴,打趣道。他挪了挪位置,盡量讓自己躺得舒服一些。熱水化開了干涸的污血,暈作一團。傷口被熱水泡著,又疼又癢。
“賤妾不敢,先前見壯士龍行虎步,氣勢不凡,卻沒想到壯士身上有這么多傷。”侍女柔聲說道,拿起布,沾了水,小心的替梁嘯清洗背上的傷口。
“沙場征戰,負傷是常事,不足為奇。”梁嘯說著,心里卻涌起一陣酸楚。他這次受傷,是因為被桓遠軟禁,身上無甲。后來有了甲,他就再也沒有受這么嚴重的傷。他是未央郎,可以裝備精致的鐵甲,可是漢軍普通士卒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他們受傷的機會更大。
欲以軍功封侯,何其難也。這次如果沒有衛青保護,他也許早就掛了,還談什么立功封侯。將軍百戰死,征夫十年歸。一個普通士卒,征戰十年,能夠活著回來就算不錯了,有幾個能指望立功封侯的。
希望自己這一步跨對了。梁嘯閉上眼睛,沉入了夢鄉。看著熟睡如嬰兒的梁嘯,侍女憐惜的搖了搖頭,手腳越發的輕柔,生怕驚擾了梁嘯。又不住的往桶里添熱水,保持水溫,生怕凍著梁嘯。
梁嘯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干凈整潔的床上,身上換了干凈衣服,傷口也重新上了藥。
“醒了?”衛青坐在對面的榻上,聽到聲音,連忙走了過來。
“你怎么這么精神?”梁嘯一邊坐起來,一邊說道:“我記得你的傷比我還重。”
“我習慣了。”衛青憨厚的笑笑。
梁嘯沉吟了片刻,沒有再說什么。“習慣了”這三個字聽起來輕松,實際上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血淚。
“什么時辰了?”
“酉時三刻,伍家設了宴席,等著我們呢。對了,在你睡覺的時候,李椒回來了,正在洗浴。”衛青遲疑了片刻。“他洗了有一陣了。”
梁嘯瞅了衛青一眼,聽懂了衛青的意思。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向剛剛洗澡的地方走了過去。遠遠的,他就聽到了嘩嘩的水聲。他推開門,靜靜的看著不知道是在洗澡還是在剝皮的李椒。兩個伍家侍女站在一旁,滿身是水,驚恐的看著李椒。
“道。
李椒回頭看了一眼,怒氣未消。“沒有。老子這次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臉丟了,人死沒?”
李椒回過頭,怒視著梁嘯。“你說什么?”
“你向我師傅挑戰,若是贏了,我的臉往哪兒擱?”梁嘯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從侍女手中接過布巾,扔在李椒身上。“好啦,你沒死在我師傅箭下,就還有機會。不過,下次向我師傅挑戰之前先跟我說一聲。要不然,回京之后,我也去向你父親挑戰。”
李椒尷尬不已,訕訕的撓了撓頭,眼中的神色卻緩和了不少。比試輸了不代表就丟臉,關鍵要看是和誰比試。李椒和梁嘯比試,略遜一籌,但沒有人說那是李椒無能,都說是梁嘯運氣好。同樣,李椒和桓遠比試,雖然輸了,但沒死沒傷,就是勝利。李椒只是面子上有些過不去,需要一個臺階。
本質上,這些粗線條的家伙和小孩子沒什么區別,需要人哄著。
“別鬧了,趕緊洗,還等著你吃飯呢。為了救你,兄弟們辛苦了幾天,沒吃上一頓好的,你如果還使小性子,耽誤了我們吃酒,小心大家合力收拾你。”
李椒嘿嘿笑了幾聲:“好啦好啦,大不了待會兒我多敬你們幾杯,給你們陪罪就是了。”
梁嘯哼了一聲,轉頭就走。衛青在門外候著,看到梁嘯出來,他沖著梁嘯挑了挑拇指。那么多人勸李椒都沒勸住,梁嘯兩句話就搞定了。
梁嘯不以為然。李椒使都沒用,他這個桓遠的弟子說才有用。他們是平輩,李椒向桓遠挑戰本來就不對。他連罵帶笑,解了李椒的心結,自然萬事皆休。
“咦,李椒回來了,我那兩個師弟、師妹呢?”
“他們走了。他們的父親征武親自來接的。”
“你看到了?”梁嘯突然想起一件事,轉身看著衛青。“那方絲帕要回來沒有?”
衛青的臉頓時紅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好意思開口。”
梁嘯無語,搖頭嘆息。“仲卿,你這么一個糙漢子,怎么突然這么心軟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如果公主問起,你千萬不能說漏嘴。就說游泳的時候不小心丟了,聽見沒?”
衛青茫然的點了點頭。
征貳坐在車里,將絲帕纏在手指上,翻來覆去,樂此不疲。征武看了很久,實在忍不住了,斥道:“還不收起來,準備玩到什么時候?”
征貳瞅了征武一眼,慢吞吞的將絲帕收進懷里,卻沒將手拿出來,顯然并沒有放開,只是更加隱蔽了而已。征武氣得直喘粗氣,伸手欲打。征貳眼睛一瞪,將臉迎了上去。
征武立刻把手停住了,恨恨的說道:“你能不能老子長點臉?”
“我丟臉了嗎?”征貳反問道:“我大師兄那么利害,景田躲在帳篷里都被他射死了,我有什么辦法。”
“別提你大師兄了。你師傅都被他坑了。”征武沒好氣的說道:“對了,我打算讓你們退出后羿營。”
“為什么?”征貳尖聲叫了起來。“我還要跟著師傅練射聲技呢。”
“你算了吧。梁嘯射殺了景田,景昭將你師傅恨得入骨。你師傅還能活幾天都不清楚。再和他糾纏在一起,對你們沒好處。還是趁早離得遠一點比較好。”
“為什么?”征貳一躍而起,“呯”的一聲,頭撞在了車蓋上。她痛得尖叫一聲,捂著腦袋,大聲說道:“景昭有什么好得意的,他和我師傅比差遠了。如果是我師傅統兵,怎么可能會有今天的局面。他敢害我師傅?我不答應。”
征武詫異的看著上竄下跳,小臉氣得通紅的征貳,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病。
“阿爹,景田之死,的確與我師傅無關。”征側輕聲說道:“那是我大師兄故意害他的。我看得出來,我大師兄很敬畏我師傅,對景昭之流卻不太看得上眼。他這么做,無非是希望你們棄用我師傅,繼續讓景昭這樣的無能之輩統兵。”
征武將信將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