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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小試牛刀

  坐在高橋馬鞍上,腳踩在馬鐙里,梁嘯心安了不少,再也不用擔心速度一快就會從摔下去。他試射了幾箭,穩定性、命中率都有所提高,雖然還不能和立射相比,至少比之前純靠運氣好多了。五十步之內,他基本能保證五成的命中率,三十步之內,他有信心直取對方要害。

  如果綜合騎和射兩方面的能力,基本上只要不和高手比,他已經不比普通人差了。

  梁嘯如此,李椒等人更是如虎添翼。李椒大呼慶幸,沒有與梁嘯打賭,否則又要破財丟臉。有了這新式的馬具之后,別說近身格斗,他覺得肉搏都不成問題。

  郎官們對此深以為然。

  除了原本的弓箭和長劍之外,他們又從伏波里伍家借了十幾枝兩丈左右的步戟。在這個時代,能在馬上使用長兵器格斗的人還是少數,所以也沒有專門的騎用長兵,只能先用步戟代替。好在這些郎官的工作就是扛大戟,對戟的用法并不陌生,需要熟悉的只是如何在馬上用罷了。

  出了伏波里十余里,他們就遇上了一伙椎發文身的閩越斥候。

  不用梁嘯吩咐,李椒第一個沖了出去,幾個郎官緊緊相隨。一看到戰馬,那些閩越人掉頭就跑。大概是對騎兵的速度早有耳聞,這些閩越人紛紛離開大路,沖進了麥田。

  戰馬進入松軟的麥地,速度會受到影響,步卒逃跑的機會更大。萬一逃不掉,還可以反身肉搏,總比在大路上全無還手之力的好。這是閩越士卒用鮮血悟出來的道理。已經在閩越軍中口耳相傳,人人皆知。

  可惜,這些閩越人低估了形勢的嚴峻性,聽到馬蹄聲接近,他們正打算回身格斗。卻發現對方手里挺著一枝兩丈左右的長戟。沒等他們把刀舉起來,對方借著馬勢,一沖而去,長戟刺在他們的盾牌上,力量大得讓人不敢想象,毫無懸念的將他們撞倒在地。

  閩越人躺在麥田中。

  conAd1();暈頭轉向。

  郎官們撥轉馬頭,連馬都不用下,一戟將對手刺殺。

  幾乎沒費多少功夫,郎官們就解決了各自的對手,生擒了其中兩人。其余的全部當場格殺,無一幸免。

  從這些俘虜口中,梁嘯聽到了一個消息:閩越大軍正準備撤退,他們是奉命來打探河道的形勢的,因為余善決定要從松江撤退。

  梁嘯很意外,閩越大軍這就準備撤了?

  他仔細詢問了一番,卻沒有打聽出太多的消息,甚至連桓遠和景昭的沖突結果如何都沒打聽出來。這些斥候都是最底層的士卒。對將領們之間的矛盾知之甚少。

  梁嘯不敢怠慢,立刻改變計劃,護送王興趕往吳縣。

  一路上。他們接連遇到了四五撥閩越斥候,輕而易舉的擊殺了大半,得到的消息大同小異:閩越人準備撤兵了,這場聲勢不小的戰事很快就要結束了。余善將帶著堆積如山的戰利品離開吳縣,沿松江進入大海。

  吳縣城外,梁嘯和王興告別。他對王興說。他們要盡可能的多截殺一些閩越斥候,阻撓閩越大軍的撤離。為展開反擊爭取時間。希望王興能夠盡快說服竇太守和嚴助,集結吳地百姓展開反擊。給閩越一個教訓。

  王興連連點頭,拱手告別。

  梁嘯等人在吳縣周圍展開了獵殺行動,他們游蕩在方圓三十里的范圍內,看到閩越人就殺,打了就跑。以前只能遠距離射殺,現在有了新式馬具,可以近距離擊殺,郎官們的戰斗力一下子提升了一個檔次。他們斗志昂揚,即使遇到二三十人的小股閩越士卒也毫不示弱,沖上去殺幾個人就跑。

  閩越士卒對這種新出現的情況沒有一點準備。他們原本以為看到騎兵只要結陣舉盾,別讓對方射中就行,現在對方持戟近身格斗,面對鋒利的長戟,他們躲來不及躲,戰又夠不著,全面被動,損失慘重。

  僅僅一天時間,梁嘯等人就進行了十幾次戰斗,累計擊殺敵人逾百。如果不是梁嘯擔心郎官們受傷減員,嚴禁對三十人以上的敵人發起攻擊,戰果也許會更多。

  從零星抓到的俘虜口中,梁嘯終于得到了一些桓遠的消息。

  桓遠還統領著后羿營,不過后羿營變成了劉駒的親衛營。與此同時,桓遠還擔任了余善的射師,幫他訓練和后羿營相似的箭手。按照一般的認識來看,桓遠不僅沒有降職,反而受到了劉駒和余善的雙重信任。

  當然了,究竟是什么樣子,這些斥候是說不清楚的。

  夜幕降臨,梁嘯、李椒領著郎官們漸漸遠離閩越大營。李椒信心有些爆棚,攛掇梁嘯和他一起去閩越大營看看,尋找狙擊的機會。梁嘯堅決不同意。靠大營越近,對方的斥候越多,一旦對方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就算有馬也未必跑得掉。再說了,戰斗了一天,不管是人還是馬,都應該休息一下,恢復體力。

  李椒不以為然。不過,被桓遠生擒,是梁嘯想了辦法才將他換回來,他臉上無光,也不好意思和梁嘯爭。

  “李兄,我們剛剛熟悉新馬具,又何必急在一時?你我都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等熟悉了新馬具的妙處,將戰斗技能磨煉得爐火純青,我們去草原上和匈奴人較量,豈不更美?”

  “好吧。”李椒晃著腦袋,樂呵呵的應了。

  郎官們也七嘴八舌的應道:“沒錯,匈奴人才是心腹大患,這些猴子沒什么意思,殺得再多也不算本事。”

  “是啊,是啊,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去北疆作戰。朝廷公卿對匈奴一直和親,送了那么多公主絲帛,也沒看到有什么成果。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反正送的又不是他們的女兒,花的也不是他們的錢,他們當然樂得輕松。

  conAd3();如果與匈奴開戰,我們武人大行其道,擠占了朝廷祿位,他們損失才大呢。唉,現在行軍不吃香啦,看看李將軍,看看程將軍,征戰數十載,封侯還是遙遙無期啊。”

  梁嘯呷著肉湯,聽著郎官們的抱怨,一聲不吭。

  衛青坐在梁嘯對面,用一根樹枝撥著火,輕聲說道:“阿嘯,你想去北疆從軍嗎?”

  梁嘯瞥了他一眼,笑笑。“想又如何?”

  衛青再次看了看四周,挪到梁嘯身邊,與梁嘯并肩而坐。“陛下有心與匈奴開戰,想找一些信得過的人去北疆打探形勢。上次派公孫弘出使匈奴,就有此意,不想公孫弘迂腐,答不襯旨,陛下很不滿意,想另外物色合適的人選。我看你膽大心細,沉穩有謀,應該能完成任務。”

  梁嘯轉過頭,看看衛青。“好啊,如果陛下有詔,我愿意去北疆打探消息。”

  “好。”衛青拍拍梁嘯的肩膀。“等回到京城,我找機會向陛下推薦你。”

  梁嘯笑了笑。一向沉默寡言的衛青主動要向天子推薦他,還真是不容易。這說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衛青對他印象不錯,愿意主動和他交流了。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多謝。”

  桓遠匆匆走進了劉駒的大帳。

  為了調解桓遠和景昭的矛盾,一直駐扎在島上的劉駒搬到了大營中,與余善一起指揮這支大營。說是一起指揮,其實他相當于一個客卿,真正的指揮權一直掌握在余善手中。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愿意看到桓遠和景昭生隙,更不愿意桓遠被余善拉攏過去。對他來說,每一個士卒都是寶貴的,更何況是桓遠這種擁有射聲技的高手,尤其是有一群狼在旁窺伺的時候。

  “什么事?”劉駒放下了酒杯,看著桓遠,只是客氣得有些生份,遠不如剛才與景昭說話時的親密。

  桓遠也沒心思關心這些細節,他急急的走到劉駒面前,施了一禮。“殿下,今天有幾十個斥候失蹤,特別是松江方向,斥候折損殆盡,無一生還。”

  “這……能說明什么?”劉駒一臉茫然。“梁嘯又出來了?”

  “不僅是梁嘯又出來了。”桓遠耐著性子解釋道:“大軍即將取道松江撤退,行軍之前,必須先探明松江兩岸的情況。現在斥候都被殺了,很可能是松江兩岸有所行動,不愿意被我們探知。”

  “松江兩岸有行動?吳縣還有兵嗎,他們的兵不是都困在吳縣了嗎?”

  “殿下,你忘了那些大姓了?”

  劉駒一驚,臉色嚴肅起來。他曾經是吳國的太子,這片土地的半個主人,當然知道這附近的大姓分布情況。這些人單獨來看,實力也許一般,可是如果集結起來,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提醒余善將軍了嗎?”

  “我提醒他了,他不肯聽,堅持要從松江走。無奈之下,我只得來請殿下去說服他。殿下,水道的確比較方便,可太危險了,冬季水淺,一旦被困在中間,進退不得……”

  劉駒驚懼不安。他知道桓遠說的沒錯,真要是被人困在松江中,他們就麻煩大了。別說船上的戰利品,能不能活著回到東冶都說不定。在陸地上,可以根據需要變換陣形,在船上可沒那么方便。

  “我去對余善將軍,建議他從陸地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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