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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強敵來襲

  李廣一馬當先,狂奔而來,角弓龍吟,十余步外的一個匈奴百夫長應聲落馬。.

  更多的匈奴人沖了過來,有的甚至來不及上馬,徒步沖向李廣。他們有的拉開弓,連續射擊,有的高舉戰刀,性發如狂。李廣的名頭太響,如果今天一定要死在這里的話,死在李廣箭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如果能砍死李廣,那就更完美了。

  匈奴人不怕死,比起老死,戰死沙場才是男人應得的榮耀,靈魂升天的最好途徑。被漢軍追殺了兩三天之后,又遇到飛將軍李廣的突襲,很多人都意識到他們最后的日子到來了。

  既然無路可逃,不如痛快一戰。唯一的要求就是挑一個像樣點的對手。

  李廣是最好的選擇。

  不約而同之下,無數匈奴人沖向了李廣,發出了最后的吶喊。

  看著蜂擁而至的匈奴人,李廣夷然不懼,一邊急射,一邊連聲怒吼:“沖!沖!沖!”

  傳令兵拼命的搖動戰旗,鼓手奮力揮動鼓桴,戰鼓雷鳴,馬蹄山響,漢軍將士如同洪水般涌入匈奴人之中,縱馬奔馳,肆意殺戮。他們不遠千里而來,忍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辛苦,為的就是這一刻。

  殺,殺盡眼前的每一個匈奴人,為自己再增一筆軍功。

  沖,以最快的速度沖散匈奴人的陣地,沖亂他們的部署,沖垮他們的意志。

  幾乎所有的漢軍都陷入了熱血沸騰的狂化狀態。面龐扭曲,猙獰如惡魔降臨。雙目赤紅,狂暴如嗜血猛獸。他們不再憐惜戰馬,不停的猛踢馬腹,催逼著戰馬加速。加速,再加速!

  “殺!”李敢厲聲長嘯,揮舞著戰刀從李廣身邊掠過。戰刀高高舉起。如車輪般旋轉,灑出一片血亮的刀光。將一個又一個匈奴人砍倒在地。

  “小子,敢搶老子的先?”李廣大聲笑罵,快意之極。李敢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卻驍勇善戰,勇氣過人。看到李敢,李廣就想起第一次參加戰斗的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充滿了希望。

  “殺!殺!殺!”李敢根本聽不到李廣的聲音。率領著數十名年歲相當的少年猛沖猛打,砍倒一個又一個匈奴人,鋒利的戰刀卷刃了,就換一把戰刀。戰馬跑累了,就換一匹戰馬。落馬了,就爬起來步戰。

  只要還有一口氣,絕不退縮。

  李廣父子為鋒,率先殺入,李息、韓千秋一左一右,緊隨其后。

  匈奴人久戰力疲。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哪里想到漢軍會從自己的背后殺來,根本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一接觸就全面崩潰,全無陣型可言,剩下的只有個人勇氣和最后的血性。

  漢軍迅速向前推進,匈奴人傷亡慘重,潰不成軍。

  自從看到漢軍戰旗的那一刻起,樓煩王整個人就陷入了宕機狀態,腦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原本以為被衛青等人追殺了三天已經夠倒霉的了,沒曾想自己背后還藏了這么一頭猛虎,而且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咽喉。

  怪不得李廣一直沒出現。原來他在這兒啊。

  梁嘯是哪一個,左邊那個還是右邊那個?

  在親衛們驚恐的目光中。樓煩王忽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大聲,笑得聲嘶力竭。笑得淚流滿面。

  我就是個傻狍子啊。漢人準備了幾個月,布了這么大一個陷阱,我卻一直蒙在鼓里,真是蠢到家了。我不死誰死?丟了河南這塊水草豐茂的牧場,就算單于不殺我,我又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殺!”狂笑聲中,樓煩王抽出腰間的戰刀,狂吼一聲,踢馬沖了出去。

  親衛們來不及多想,紛紛打馬跟上。

  他們與李廣父子迎面相撞,就像一塊小石頭扔進了洪水之中,激起一朵水花,隨即被卷得無影無蹤。

  李敢一刀砍下樓煩王的首級,順手扯下了樓煩王的戰旗,縱馬奔馳。

  匈奴人全面崩潰,再也沒有戰斗的勇氣。他們有的掉頭就跑,更多的則扔下武器,跪倒在路邊,大聲請降。他們非常清楚,敗局已定,逃是逃不掉的,衛青等人還在后面等著他們呢。既然要投降,不如投降李廣。

  戰事進行得異常順利,不到半個時辰,漢軍就控制了局面。看著漫山漫野的俘虜和戰馬,李廣、李息等人樂不可支,笑逐顏開。這一仗打得輕松,不僅俘虜數量超多,而且損失非常小。疲憊之極的匈奴人根本沒來不及組織有效的抵抗就被他們擊垮了。

  李廣心情大好,他跳下馬,讓親衛們幫他拔下身上的箭,解下戰甲。他一直沖在最前面,殺得痛快的同時,也中了不少箭,只是有精甲護身,沒傷著要害罷了。

  李敢帶著幾個少年奔馳而來,翻身下馬,將一顆首級扔在李廣的面前,又拿出一只金制王冠,喜滋滋的說道:“阿翁,我殺死了樓煩王,可以封侯了吧?”

  “是嗎?”李廣又驚又喜,撿起樓煩王的首級看了一眼,連忙點頭。他雖然不認識樓煩王長什么樣,可是樓煩王的額上有戴金冠的印跡,和李敢帶來的王冠正相吻合,應該不會錯。“小子,你這個侯爵有梁嘯的一半。”

  李敢哈哈大笑,樂得合不攏嘴。李廣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梁嘯堅持,他們就算想到了千里奔襲的戰術,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實施。一人三馬的奢侈配置看似減少了騎兵的數量,卻有效的保證了馬力。論行軍距離,他們比衛青等人要遠了五六倍,可是現在衛青還沒追上來,只能把這個功勞送給他們。

  李息等人也趕了過來,看到樓煩王的首級,李息羨慕的說道:“將軍,這一次,你們父子同時封侯,可是少有的傳奇啊。”

  “你們也不用擔心。”李廣一指山谷的俘虜。“大家都有份,哈哈,大家都有份。”

  李息也笑了起來。李廣說得沒錯。有了這些俘虜,再加上樓煩王的首級,不僅李廣父子可以封侯,他們幾個也完全有機會。即使是普通士卒,一筆豐厚的賞賜也是可以預期的。

  就在這時,一名騎士奔到了李廣面前,翻身下馬,遞上一封軍報。李廣袒著左臂,取出軍報,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

  “將軍,怎么了?”李息連忙問道。

  “匈奴單于、右賢王來了,總共有七八萬騎。匈奴單于率領四萬騎正在趕來,按照路程計算……”李廣將軍報遞給李息,眼神陰冷。“最多還有兩百里。”

  原本眉飛色舞的諸將頓時鴉雀無聲。四萬騎王庭精騎是什么概念,所有人都清楚,別說他們久戰力疲,即是狀態最好的時候,他們也未必是對手。

  難道好容易掙來的戰功就這么拱手相讓?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李廣。

  李廣的心臟怦怦直跳,連太陽穴都有些發脹。他自己很清楚雙方的實力差距,可是就這么放棄,就算他肯答應,別人也不會答應。

  我該怎么辦?李廣感受著眾人的目光,一時徬徨無計,面皮發燙。他找不到破敵良策。

  如果梁嘯在這里就好了。李廣心里忽然有一個聲音說道,他肯定能有好的建議。

  “將軍?”李息輕聲提醒道:“匈奴單于近在咫尺,不能耽擱太久。”

  李廣抬起頭,眼神焦慮。“你們有什么好的建議?”

  眾將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這是一場真正的決戰,稍有疏忽,就有可能前功盡棄,甚至先敗后勝,一敗涂地。此時此刻,誰敢輕易表態?

  就連李息都閉上了嘴巴,只是捏著軍報,咬牙切齒。

  剛剛看到一點封侯的希望就被打回了原形,這種感覺落在誰的身上都不好受。

  見眾人無言,李廣再次嘆了一口氣。“李敢,你帶三百騎,趕去和梁嘯匯合。”

  李敢應了一聲,翻身上馬,從李廣的親衛營中選了三百騎,飛馳而去。

  李廣看看李息等人。“加快速度清理戰場,立刻和韓公取得聯系,請他準備接應。”

  “喏。”李息將軍報還給李廣,轉身離開。

  李廣的眉毛挑了挑,又一次看了看手中的軍報,有些惱怒。“小子,你既不回來,又不給點建議,究竟是什么意思?想看老子的笑話么?”

  梁嘯趴在山梁上,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癢,連忙伸手捂住嘴,打了個噴嚏。

  “啊欠!啊欠!”

  “怎么了?”荼牛兒接過千里眼,關切的問道。

  “沒事,估計是有人在背后說我了。”梁嘯打趣道:“只是不知道是朋友還是敵人。”

  荼牛兒瞅了梁嘯一眼,也笑了起來。匈奴人大軍壓境,梁嘯還能笑得出來,這是好事。

  “悉悉窣窣”的聲音響起,謝廣隆爬了過來。梁嘯轉頭看了他一眼,挪了挪身子,讓出一個地方,又將千里眼遞給他。“老謝,你看看那面戰旗是誰的,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謝廣隆接過千里眼,看了半天,也搖了搖頭。“不清楚,從來沒看過這面戰旗。不過,從這戰旗的規格和統領的兵力來看,應該不是普通人,至少是個部落王。見鬼,匈奴人里面什么時候冒出這么面生的高級將領?”

  梁嘯重新接過千里眼,看了片刻。“想辦法搞清楚。如果可能,打他一家伙,給李將軍爭取一點時間。”

  “喏。”一聽有仗可打,謝廣隆頓時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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