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流口水。
前世雖說沒吃過什么山珍海味,滿漢全席,至少也屬于營養過剩的那一類,隔三岔五的還會生起減肥的念頭,看到大魚大肉都會本能的避開,盡可能挑一些清淡的。沒曾想,到這個時代才幾天,他就品嘗到了饑餓的味道。
一天兩頓飯,荷包蛋當營養品,要吃魚,就得自己去打。
看到胡家豐盛的酒席之前,他還沒太多的感觸,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終于吃上純生然的有機食品了。此刻一看胡家夜宴的排場,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兩天過的是什么日子。
至于荼牛兒,就更不能提了,荼家的生活水準還不如梁家呢。
趴在圍墻上,聞著滿院子的香氣,梁嘯和荼牛兒兩人口水漣漣。梁嘯分明聽到荼牛兒的肚子咕咕作響,不由得一腦門子黑線。真是個吃貨,剛剛吃了一大碗飯,居然又餓了。
梁嘯不敢怠慢,生怕荼牛兒控制不住,從墻頭滑下去,連忙拽著他退了出去。他有些后悔,本來以為半夜了,大家都該睡了,沒曾想睡了的只是窮人,有錢人家的夜生活才開始。
一想到老娘還在熬夜織錦,荼牛兒的老娘為賣地不成而焦躁,胡家卻在胡吃海塞,揮霍浪費,梁嘯心里就很不舒服,階級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
“走吧。”梁嘯轉身就準備走。
“走?”荼牛兒拉住了他。“事情還沒辦完呢,就走?”
“胡家這么多人,怎么辦事?”
“前院人多,后院就清靜了。”荼牛兒拉著梁嘯,向后院走去。“去看看小美人,說不定還能溫存一下。”
梁嘯想要掙脫他,卻拗不過荼牛兒的蠻力,被他拖得向前,又不敢大聲喊叫,生怕招來胡家的衛士。這要是被逮住了,那可是死罪一條。私闖民宅,非奸即盜,很可能被當場擊殺。
“我遲早要被你害死。”梁嘯用力掰開荼牛兒的手。“你就是個坑隊友的豬。”
“你這沒良心的,忘了是誰屢次三番的救你了?”荼牛兒指著自己的臉,恨得咬牙切齒。“你看看我這張臉,多俊的一張臉啊,都是因為你,全毀了。還說我坑隊友,一直是你坑我好吧?”
“呃——好吧,我說錯了。”梁嘯無語。
“本來嘛。”荼牛兒驕傲的一揚頭,氣宇軒昂的向前走去。
兩人沿著胡家的院墻,向后院走去。走到西北角的時候,突然聽到墻內有嗤嗤的破風聲,隱約還能聽到一聲聲呼喝。梁嘯拽住了荼牛兒,伸手指了指。荼牛兒這才發覺,側耳聽了聽,立刻來了精神。
“上去看看?”
梁嘯也好奇不已。這大半夜的,怎么還有人練武,聽聲音,好象武藝還很不一般。如果是高手在習武,那偷學一兩招也是不錯的。他看了看四周,示意荼牛兒蹲下來。荼牛兒咕噥了兩句,蹲了下來,梁嘯踩著他的肩膀趴在墻頭,凝神細看。
他看到了兩個熟人,淮南第一劍客雷被和那個錦衣少年。雷被正在指導錦衣少年練劍,剛才的絲絲劍風應該是雷被演示時的風聲,錦衣少年的劍術顯然沒有達到這個層次。
“看到什么了?”荼牛兒急不可奈的問道。
梁嘯悄悄的跳了下來,低聲說道:“快走,是雷被那伙人。”
“雷被?”荼牛兒眼睛更亮了。“那我更得看一看了。如果偷學一兩招,以后也做個劍客,豈不爽呆了?”
“還做劍……客?”梁嘯還沒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花,后面的話全憋在了嗓子眼里。他定睛一看,剛剛還在院內練武的雷被已經出現在他面前,手持長劍,直指荼牛兒后心。
梁嘯驚得目瞪口呆。胡家的院墻至少有一丈多,他要踩著荼牛兒的肩膀才能看到里面,雷被是怎么出來的?荼牛兒還在興奮的描繪著未來的前影,梁嘯扯了扯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牛兒,你后面……”
“后面怎么了?”荼牛兒撓撓頭,后知后覺。“是喲,好象后心有點冷,涼嗖嗖的。”
“雷……雷被在你后面。”
荼牛兒一愣,轉過身,見雷被持劍而立,又驚又喜,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雷君,多謝救命之恩。”
雷被也看清了荼牛兒和梁嘯的相貌,有些詫異。“是你們。”
“是啊,是啊。今日蒙雷君出手相救,尚未致謝,所以特地跑來……”
梁嘯一聽就知道要壞。荼牛兒這么說,會讓雷被以為他們在跟蹤他們。對于雷被這樣的人來說,被人跟蹤肯定是非常忌諱的。他連忙拽住了荼牛兒,搶過一步,擋在他的面前,拱手笑道:“原來是雷君,誤會誤會。你慢慢練,我們先走……”
沒等梁嘯說完,雷被上前一步,一手揪住梁嘯,一手揪住荼牛兒,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梁嘯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一轉眼,就到了院內,幾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直指面門,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一直處于興奮之中的荼牛兒也嚇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他們,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雷被說著,放開梁嘯二人,縱身又越出了院墻。
一個侍從舉著燈,照亮了梁嘯的臉。錦衣少年走了過來,打量了一番,莞爾一笑:“原來是你啊,逃跑高手。”又看看荼牛兒:“嗯,你是那個雖然長得難看,卻頗為悍勇的少年荼牛兒。”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荼牛兒很得意,擠了擠眼睛。
“久仰大名。”錦衣少年戲謔的笑道,轉身看向梁嘯。“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的?”
梁嘯嘆了一口氣。他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人都沒有去參加胡家的宴會。做客胡家,卻又如此低調,自然是不想別人知道他們的行蹤。自己誤打誤撞的看到了他們,如果不解釋清楚,今天無法善了。
“我如果說,我不是來找你們的,而是來找胡來的,你信不?”
錦衣少年不假思索的說道:“信!”
梁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幸福來得也太容易了吧?似乎看出了梁嘯的不解,錦衣少年又說道:“你我雖然第一次見面,卻一見如故。我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知梁君是否愿意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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