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蝎之威,許易早存了心里準備,卻絕為想到竟至如斯地步!
他甚至想,若沒有龍鱷甲護體,這輕輕擦身,只怕自己這條小命,便也交代了。
這也是許易自歸元步大成一來,第一次受傷,而且還是敗在他生平最引以為傲的速度上。
沒奈何,歸元步之妙,乃是在于身法。
一圓之內,閃念之間。
倘使在開闊位置,許易大可如意畫圓,每一次遁逃,皆有方圓十丈,足夠騰挪。
然在這山腹之中,甬道狹窄,歸元步的作用被大大束縛,兼之地蝎提醒龐大,巨螯揮動,橫掃面積極廣,幾乎占絕了許易的騰挪空間。
由是,雙方這一追一逃,基本化作了速度的比拼。
地蝎這一躍十數丈的變態,自然不是許易可以比擬的。
卻說,許易被巨螯掃中,強忍著劇痛,一腳踏在山壁上,歸元步再度發動,橫空掠出十丈。
巨螯再度掃到,竟將山壁掃出大片塌陷。
許易腳下不停,心急如焚,生平所遇之險惡,無過此時,他甚至隱隱感覺,倘瞬息之間,尋不著解決之道,這條小命便要喪在此處。
雙腳交錯如電,大腦開動得絲毫不比雙腳來得慢,電閃之間,許易暗自咬牙,“草,跟丫拼了!”
橫踏山壁,險而又險又避開驚天動地的一擊,默運念頭,須彌環開啟。一對晶瑩的翅膀,出現在了背后。
靈石翅膀催動。許易身化光影,甚至連地蝎的進擊。都明顯延遲了。
它怎么也想不通,這香噴噴的螻蟻,怎么突然生出了翅膀。
靈石翅膀加持,許易的歸元步強了數倍不止,原本歸元步妙在身法,靈石翅膀強在速度,二者強者,滿室之見一道虛影飚飛。
地蝎速度雖快,甚至能一躍而超許易。終究不能再捕捉到飄若鬼魅的許易了。
就好比人拍蒼蠅,或可一步跨到蒼蠅前面,卻絕難在空中,一擊而中。
有了靈石翅膀的加持,許易瞬間化身最可惡的蒼蠅,不再悶頭奔逃,時不時回身攻擊。
他自知地蝎防御力,絕不是自己所能撼動的,是以。并不出動哭喪棒,音速飛刀,而是不住幻化鐵精,在地蝎周身。東戳一下,西戳一下,不似攻擊。倒似可惡的蒼蠅,漫天亂飛。嗡嗡地煩人。
不多時,地蝎地火氣被撩撥了起來。漆黑的身子,竟因憤怒,化作深紅,一對巨螯,發瘋了一般,急速揮動。
霎時間,山壁四周,不住有巨尸滑落,山壁斷開。
許易見勢不妙,立時收了鐵精,又悶頭逃開,東折西轉,引著地蝎,在兩三個甬道內,繞了無數圈。
終于地蝎被繞得麻木,一對巨螯也停止了攻擊,不多的智慧,已讓它打定主意,便是耗上十年,也要將這可惡的螻蟻生生耗死。
這一抹念頭方閃過,可惡的螻蟻陡然變向,朝另一處甬道轉去。
地蝎二話不說,全速跟上,既存心耗死螻蟻,地蝎自然開動全速,處處壓縮螻蟻的活動空間。
忽的,螻蟻凌空飛了起來,地蝎大喜,追逃許久,地蝎已然開出來,這螻蟻在空中的飄飛能力,要遠遠弱于地上。
一見及此,地蝎猛地躍起,橫跨十數丈,轉瞬便趕上許易,一對巨螯,全速掃來,空氣中發出巨大的銳鳴,強勁的風力,刮得山壁都起了壁渣。
雙鉗交錯,空間都塌陷了,一擊還是成空,該死的小跳蚤,竟在半空中蕩一個大大的秋千逃開。
地蝎怒火中燒,正想著落穩之后,定要發動連續進擊,深深在半空中將之捉住,誰成想,念頭未絕,地蝎忽然發現自己落入了水中,冰冷的水中,比最深的暗河還要陰冷,冷得它渾身打顫。
繼而,它又察覺到無數細小的玩意,鉆進了自己身體,下一刻,所有的思緒停止。
巨蝎陡然爆開,化作陰虱無數。
一代地底世界的強者,便是凝液境強者見之也得遁走的恐怖生物,竟生生被許易陰死。
不錯,許易挨了地蝎一擊后,主意便打到了這陰河上來。
他很清楚,單憑自己的本事,決計奈何不得地蝎,自然想到了借助外力,想到借助外力,念頭自然打到那恐怖的陰河,以及那無孔不入、令人頭皮發麻的陰虱上來。
定下計策,許易便帶著巨蝎繞圈子,待得巨蝎麻木到煩躁后,這才掉頭朝陰河的方向奔來。
在距離銀河十數丈時,猛地一個跳躍騰空,徹底吸走巨蝎所有的注意力,引得巨蝎騰空跳起。
關鍵時刻,催動鐵精鉤住穹頂,下一步,就可靜觀好戲了。
果然,毫無防備的巨蝎,凌空一躍,精準地落入陰河中。
饑可了千年的陰虱們,陡然得到如此龐大而豐美的血食,又怎會放過。
地蝎的悲劇,就此落幕。
瞧見強橫不可一世的地蝎,如此輕松地被吞噬,許易一陣頭皮發緊,心憂齊名,當下,不敢動耽擱,喚出一把音速飛刀,配合著鐵精,如先前橫渡銀河,如法炮制,不多時,便落了地,收起靈石翅膀,快步朝大廳突進。
還未近前,耳邊便傳來激烈地打斗聲。
許易頭皮一陣發緊,大步一錯,便入內廳內,眼皮一翻,頭發就炸起了。
遍地狼藉的大廳內,哪里還有齊名和眾陰山盜的蹤影,就剩下夏子陌倚著墻壁,揮著一柄短劍,在同七八位江湖豪客打扮的壯漢爭斗。
先前的立柱位置,一左一右,出現了兩道一黑一白兩道巨大的光幕。
“草,大哥,又來人了,先滅小娘皮,再滅小崽子!”
一個手持狼牙棒,正猛烈沖夏子陌攻擊的光頭大漢,張牙舞爪地嘶喊。
那七八人手上攻勢頓急,已遍體鱗傷的夏子陌,一邊嘔血,一邊使動短劍勉勵防守。
堅毅的妙目,滿是決然,絲毫不曾因許易的到來,而震顫一下睫毛,更不提出口求救。
嗤,嗤,兩枚透骨釘夾在在鋪天蓋地地進攻中,鉆入夏子陌肩頭,夏子陌悶哼一聲,手上一緩,巨大的狼牙棒揮來,竟將短劍磕飛。
眾豪客大喜,手中刀兵,一股腦兒地揮上,竟無半點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