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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豎子

  九龍合璧作為烏程侯家的嫡傳絕學,精妙之處,正在于此招發出,無聲無息,敵人不知其使,焉知其防。

  許易便是不知根底,遭偷襲而陷入合圍之中,最終中招。

  卻說,小侯爺話音方落,胸前陡然一痛,身子竟然飛了起來。

  霎時間,場中一片驚呼。

  原來,許易強吞一口氣,平復了氣血,心中怒火,砰的就躥了起來。

  什么少侯爺,在他心中狗屁不是!

  想他入武道以來,多番征戰,何曾吃過如此大虧,就對戰水家老祖,一切都在算計之中。

  今天,被小兔崽子設伏,吃了老大的虧,他心中簡直幾近羞辱,哪里還管此處是烏程侯府,不宜大動干戈。

  歸元步發動,藏鋒式連化三圓,少侯爺嘴皮子才剛合上,他人就到了。

  九牛之力砸在極品法衣上,法衣瞬間粉碎。

  少侯爺慌忙揮拳相隔,豈料,許易連劃兩圓的拳頭再到,咔嚓一聲,少侯爺臂骨應聲而折,拳勢不減,直直錘在少侯爺胸前,又是咔嚓一片亂響,胸骨斷裂數根,口中鮮血噴涌。

  少侯爺自幼習武,修行至如今的氣海中期之境,除了和府中下人練過對打,何曾經歷過實戰。

  如此兇狠的攻擊,劇烈的痛苦,已讓他驚恐到了極點,屎尿都要流了出來,哪里還有方寸。

  許易兩擊得手,猛地一個腿鞭,將少侯爺踢飛出數丈。貼在墻上,倒了下來。黃白之物再也遮掩不住,流了一地。

  說來話長。攻擊就在電光火石中展開,少侯爺被踢飛出去,旁人才回過神來。

  眾勛貴青年雖未必和少侯爺交情多厚,但外來子如此猖狂,等若是打勛貴群體的臉。

  少侯爺方飛出去,一眾青年勛貴齊齊展開身法,朝許易圍去,手中血器催動,劍氣出海。

  許易感知外放。細查毫末,歸元步展開,于間不容發之際,充出氣網,左側胳膊被一道劍氣擦中,帶飛大片血肉。

  沒由來一場仗,許易被圍攻得火起,喚出聽濤雙劍,霎時。氣海內真氣狂涌。

  兩把聽濤劍,劍芒撲閃,劍氣如流星雨狂飆四射。

  眾勛貴哪里見過這等狂放的劍氣,渾厚未必。卻如星似雨,又急又烈,綿綿不絕。

  一時間眾人被許易雙劍逼得。上躥下跳,狼狽不堪。自保不暇,哪里還敢攻擊。

  眾人心道。這茫茫劍雨總有停歇之時,豈料竟是無窮無止。

  更詭異的是,劍雨不向身體來,直射頭顱,驚險異常。

  不多時,眾人衣衫盡爛,發髻松散,更有甚者,被削去大片毛發,整成了陰陽頭。

  更有狼狽不堪者,在地上亂滾,哪里還有半點貴公子模樣。

  說來,眾勛貴子弟,非是修為不如人,功法有差,實則缺少戰陣之道,對占據的把握能力,較之許易這無數次游走在生死邊緣的斗士,差了十萬里不止。

  一旦被許易搶占上風,局面便定格了。

  還要在京城混,許易知曉輕重,出口惡氣便罷,無意殺傷。

  待察覺侯府大批護衛急速趕來,身形展開急速后退。

  “我侯府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伴隨著一道渾厚聲音,一個蟒袍玉帶的中年壯漢凌空現身,雙掌揮出,六條氣龍憑空而生,正要朝許易逐來,瞬間消散。

  蟒袍中年面孔扭曲,暴喝一聲,“豎子!”身形暴退。

  隨即,劇烈爆炸發出,竟將烏程侯府的半邊門樓炸塌,煙塵散盡,哪里還有許易人影。

  原來,戰到后來,許易的感知力,一大半皆放在廳堂內的那人。

  遁逃之際,早就喚了天雷珠在手,他很清楚廳堂內穩坐看戲那人的恐怖。

  果然,最后關頭,此人站了出來。

  而他早扣了天雷珠在手,及時發動,瞬間扭轉局面,成功走脫。

  蟒袍中年正是當今烏程侯,凝液初期修為,家傳神功九龍合璧,已練到六龍出海,且能瞬發,威力極大。

  先前,他為出手,正是想著借此次機會,砥礪愛子,哪怕愛子身受重傷。

  與此同時,他也絕不會容忍外人,在府中猖狂,打定主意最后關頭出手,擒拿許易。

  哪知道,滿以為手拿把攥的一擊,竟然鬧了個灰頭土臉,老大沒臉。

  “敢問侯爺,此間發生何事,是否有人作亂?”

  煙塵方散,一隊巡捕乘著天馬,駕臨侯府上空,領頭的捕快高聲喝問。

  “無事,小輩廝混,演武之際,炸毀門樓,爾等自去。”

  烏程侯大袖一揮,虎了臉道,一眾捕快倉皇而退。

  烏程侯自然不會蠢到去報官。

  一者,事件來龍去脈,他很清楚,愛子雖是勛貴,對方卻有官身。如今早不是勛貴世家的天下,官僚集團像防賊一般防著勛貴,若是鬧將起來,有的是人替那話。

  二者,事關臉面,區區一個小輩單槍匹馬,闖進侯府,鬧得雞飛狗跳,還炸塌了半邊門樓,說出去烏程侯臉上很有面子么?

  “去問問蕭三,那小子什么來路,嘿嘿,這筆賬不算清楚,我烏程侯的臉面往哪里放!”

  回到大堂,烏程侯滿面冷峻地對大管家下達指令。

  此事能瞞過外人,卻瞞不過一眾勛貴之家,誰叫當時在場的勛貴子弟甚多呢。

  大管家沉聲應了,欲言又止,正要掉頭走開,卻聽烏程侯道,“還有何事?”

  “好,好像禮,禮匣還未收!”

  “什么!”

  烏程侯大怒,猛地將大管家捏在手中提了起來。

  大管家急道,“是公,公子太,太急,我還未及介紹,就開打了,誰,誰知道那人那么難對付……”

  砰的一下,烏程侯將大管家砸在墻上,怒喝道,“不許用藥,讓那逆子自生自滅,還有攛掇逆子的賤婢,給我杖斃了!”

  大管家一疊聲應了,倉皇退去。

  煙氣裊裊,寬大的純銅浴桶內,紅水翻滾,安坐其間的許易已結下了皮套,修羅臉上姹紫嫣紅,不停變換著色彩。

  而純銅浴桶,正置放在地火之上,熊熊烈火,已炙烤了近半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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