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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非要防盜,只是實在入不敷出,只要成績稍微好些,我定然不防了,多多諒解。

  孽龍江滔滔江水,從會陰山頂,奔流而下,無休無止地從許家村繞過。

  時值八月,秋殺未起,涼意已生。

  一株斑駁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幾個小孩,圍著一個書生,聚精會神地聽他說話。

  那書生十歲,挺鼻俊目,滿臉蠟黃,像染病容,罩著一件漿洗得發白的麻衣,風一吹,麻衣貼緊身子,體格倒是不弱。

  只見他將手中的兩片黃梨木碰了一下,發出得得連聲,起唇展喉,聲音清朗。

  “卻說那狐仙一縷香魂隨風散,與那金榜題名的張生,陰陽兩隔,淪為永憾。張生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辭官歸隱,在狐丘邊結廬而居,參生悟死,了卻殘生……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一曲詞罷,滿場無聲。

  方才,這書生說的是個狐仙和書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戀,最終天人永隔。

  最后以這一曲應景的唱詞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這番唱詞一出,已惹得滿場潸然下淚。

  便是那不識的孩童,也聽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兩聲,書生長身而起,端著一只殘破的木碗,向著滿座的觀眾挨個兒行去。

  沒多會兒,碗中便聚齊滿滿一碗銅錢,銅錢堆里,隱隱還露出幾個銀角子。

  廣安府地華天寶,物阜民豐,雖是鄉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澀。

  書生的故事,是鄉間難得的精彩娛樂,心神隨著故事動搖之際,對這書生自也生出欽佩、感激,出手之時,自也大方。

  收拾好所得,書生團團一鞠,定下了下次開壇的地點,便自去了。

  這書生出自附近許家村,名喚許易,今年十八歲。早些時候,名跡不彰,最近兩年,卻靠著滿嘴的好故事,在十里八鄉,名聲鵲起。

  許易快步而行,堪堪將午,已到許家村口。

  金色的陽光下,蒼郁的會陰山如巨大的龍脊,向著遠方布展延伸,龍脊最低處,七八十幢歪歪斜斜的木屋,如棋子散落在山腳,綿延十數里。

  許易的那間矮小木屋,就在山腳最角落處,因著年深日久,木屋不僅陳舊,還有些歪斜。

  木屋雖破,卻是家鄉!

  見之,心安。

  “汪汪!”

  許易離著木屋還有百丈,一條老黃狗遠遠叫著撒著歡的跑了過來,到得近前,兩只前掌直往許易肩頭搭來。

  這條老黃狗在許家待了近二十年,早已化作許家的一份子,許易父母已亡,又無兄姊,某種程度老黃狗也是上他唯一的家人。

  每日,只要他遠行歸來,老黃狗必定遠遠來迎。

  許易拍拍已遍布皺褶的狗頭,心中一陣溫暖。

  一人一狗在山道上緩行,山道緊窄,荊棘遍布,僅容一人通行,每每許易想讓開道路,都被老黃狗拿尾巴掃了,將他趕到窄窄的小道上,自己在一邊的荊棘中穿行,好似慈祥的長輩關愛著晚輩!

  行至家中,已過正午,忙碌一上午,許易已然腹中火燒,麻利地從角落的破缸中揀出數塊六七斤重的腌得猩紅的肉塊,折身出來,捅開木屋邊上矮棚里前后架了兩口黑鍋的土灶臺,點著火,前鍋放肉,后鍋下米。

  蓋上鍋蓋后,許易折回房間,取來一本《南華集》,便在灶前坐了,邊輕撫老黃狗的頸間的軟皮,邊安靜觀書。

  青山郁郁,山風徐來,溫柔可親,許易心中一片安然。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肉香、米香從鍋蓋縫隙溜出,卷著裊裊炊煙飄向遠方。

  許易放下書本,正要起身揭開鍋蓋,眼皮一跳,猛地撲住老黃狗壓倒在地。

  他方倒下,便聽砰的一聲巨響,灶臺好像挨了發炮彈,猛地垮塌,土石飛濺,煙塵滾滾。

  接著便聽一道粗獷的聲音喊道,“三十斤的磨石,擲出三十丈外,一擊而中,公子當真神力,看來離突破鍛體后期,已經不遠了。”

  許易爬起身來,循聲看去,眼角猛地收冷,抓起老黃狗扔進屋去,反手將門關上,自己穩穩立在亭間。

  “好香啊!嘿嘿,都說你許易近來生發了,看來所言非虛啊,你這天天喝酒吃肉的,把我都比下去了,實在讓人羨慕啊。”

  說話的是個華服公子,身后跟著兩名彪形大漢,一個滿臉絡腮胡,甚至威猛,一個鐵塔似的身子,鷹鼻深目,只看外形,便知皆是熊虎之士。

  “周公子說笑了,我不過仗著口舌之利,編些個無稽之談,混些營生,焉敢和貴人相提并論。”

  許易平靜地說道。

  “跟我們公子相比?你也配!”

  絡腮胡子大步上前,在許易身前半步之地停下,伸手在他半邊臉頰不輕不重地拍著,冷笑道,“小子,我們的來意,想必你清楚,用不著我們公子再廢話吧,痛快把事情辦了吧!”

  “周公子放心,地契已經遞上去了,衙門正在審核。這樣吧,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在此間恭候,你派人來取!”

  許易冷峻依然。

  周公子哈哈一笑,道,“算你識相!明日我恰好入會陰山圍獵,你小子到路邊等著吧,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否則后果你清楚。對了,聽說你最近也在習練拳腳,想必有所成就,不如和我這手下比劃比劃,好指點指點他!”

  不待許易答話,絡腮胡子哈哈一笑,抓住許易的領口,將他提了起來,“對對,可得請你的好好指點指點你爺爺!”

  喝聲未落,鐵錘一般的拳頭已砸到許易肩頭,砰的一聲悶響,許易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三丈多遠方才落地,立時面如金紙,嘴角已溢出血跡。

  “哈哈,公子,就他?螻蟻一般的東西,也配修習武道!我一根指頭就摁死他了!”

  絡腮胡子仰天狂笑。

  周公子輕蔑地看了許易一眼,轉頭就走,遠遠地飄來他的聲音,“有你這樣驢糞一般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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