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儒裝中年的匯報,馮庭術也嗟呀不已,絞盡腦汁,卻摸不清門道,只能揣測許易莫不真有什么詭異功法,突破在即,臨陣抱抱佛腳,好增加增加成算。
“罷了,不去管他,他得意閉關,最好閉上三個月,本座倒要看看,他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世不成?”
馮庭術揮退了儒裝中年。
許易沒在仙武崖待多久,租賃了七日,卻只住了五日,便即出洞府。
這五日時光,他旁的沒做,照例是在試煉符上用功。
雖沒有聚靈陣,他卻絲毫不綴,卻是在研究火符術的那十二種符紋結構。
相比符紋來,符紋結構的構造雖然簡單得多,但其中的機理卻意味深長,極是復雜。
五日功夫,許易連第一道結構的一點皮毛,都不曾摸著。
他卻毫不灰心,所謂日漸日漸,終有積量變為質變的時刻。
下得仙武崖,便在山腳下遇到了在此等候數個時辰的老蔡。
原來,許易這幾日閉關仙武崖,既不是練什么神功,也不是幻想臨時抱佛腳,能求得火系符術上的突破。
而是用傳音球傳訊方掌事,讓其代為求購一些物品,由其轉交給老蔡,再由老蔡送至這仙武崖來。
之所以如此麻煩,歸根結底,他不愿方掌事冒險,畢竟在此界,方掌事從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著他的根腳。
見得老蔡,許易收取了須彌戒,道聲辛苦,賞賜了兩袋晶幣,又賜予了一架機關鳥,便讓老蔡自去。
他則騰起機關鳥,像東南方向飆射而去。
“啟稟掌門,上使,仙武崖方面傳來消息,賊人動了。”
一間明堂內,馮庭術正和一位面目威嚴的金服中年對弈,一位勁裝青年飚進堂來,高聲稟告。
此間并非仙武崖,而是距離仙武崖足有三百里的金芒峰。
金芒峰在淮西府中,頗有聲名,唯因此間盤踞著一尊三級門派,仙羽門。
堂中和馮庭術相對而坐的金服中年,便是仙羽門門主烈意。
烈意同樣在府中領著公職,乃是計戶司第二都都使,更可怖的是,其人乃是老牌陰尊強者,實力遠遠超過馮庭術。
好在馮庭術積年積功,旁人都瞧在眼里,知曉他便在這一兩年,一準能成就星吏。
故而,雖為同僚,實力雖遠遠蓋過馮庭術,往日交往,烈意對馮庭術極是敬重。
而馮庭術同樣看重烈意的修為,和背后的門派力量,傾心結交。
一來二去,倒成了鐵桿摯友。
今番,馮庭術要滅殺許易,出動的正是烈意的勢力。
堂堂一個三級大門,要無聲無息做掉一個新晉一級門派的小掌門,不管怎么看,勝算都是十成。
聞得勁裝青年稟報,烈意正要落下的棋子,頓時凝在半空,冷聲道,“人可曾跟緊了?”
勁裝青年道,“此事尚不知曉,仙武崖方面的報告說,那人不惜機關鳥,向東南向奔馳甚急,只怕跟得住一時,跟不住太久,還有暴露行蹤的問題,還請掌門一體示下。”
馮庭術笑道,“此等小事何須烈兄費心,放心,那賊人跑不了,不過,馮某想生擒那賊人,親自下手,以慰我那侄兒的在天之靈,不知烈兄可愿奉陪。”
烈意長身而起,“馮兄這是在罵烈某么,還是馮兄升了星吏,有道是,官升眼界高,瞧不起老朋友了。”
“哈哈,開個玩笑,烈兄著相了!”
馮庭術大笑。
烈意依舊怒容滿面,“若再這般,休怪烈某認不得你!”
許易騰出不過百丈,感知內,便傳來異樣,一處密林中,明顯有了異樣。
他騰起機關鳥,依舊朝著原來的方向,只是不斷拔高,直到機關鳥的高度極限,居高下望,四野頓開,果然十數架機關鳥,散落各處。
見得他拔高,那十余架機關鳥也爭相拔高。
許易又怎會給眾人反應時間,機關鳥直朝防御最薄弱的一處射去,蕩魂鐘及時出手,音波蕩出,頓時從兩架呆若木雞的機關鳥身側抹過,如風消失。
突破包圍圈,許易繞個大迂回,依舊向東南向飚進。
“滴滴……”
烈意掌中的傳音球響了。
龍舟之上,烈意,馮庭術傲立舟首,聞得聲響,烈意放開禁制,待聽罷,冷笑道,“還真有些道行,越來越有意思了。”
“怎么,烈兄不怕跟丟?”
馮庭術笑道。
烈意指著馮庭術道,“又來了,果然,馮兄升了星吏,便矯情了起來,誰不知道星吏特權多多,借一只幽鳥對老兄而言,算得了什么?”
馮庭術道,“縱有幽鳥,像烈兄這般慢騰騰地,卻不知何時能追上那賊子。”
烈意笑道,“少來拿話頂我,不就是想見識某這架新入手的疾風舟的能耐么,嘿嘿,便叫馮兄開一遭眼,看看這架價值五千靈石,全速催動,需要百枚靈石的神舟,到底能快到何等地步。”
話至此處,烈意朗聲道,“都坐穩了,全速前進。”
便在這時,底艙之中,百枚靈石,被投入一座發光的爐膛之中,頓時,爐膛之中,光芒爆開,整架疾風舟頓時虛化,好似在空中瞬移,穿梭。
不過是十數息,便到了十里開外。
許易雖不見馮庭術這邊的動向,卻知曉沖破了一道包圍圈,遠不到危險解除。
沖出數十里,徹底擺脫了追兵,他便駕著機關鳥一個俯沖向下,似要一頭扎進密林,才挨著密林,他便又陡然上拔。
上拔的速度才拉升到極致,他又掉頭向下,這回,竟是要朝底下的河流中騰去。
如是反復,直到第七回俯沖,許易猛地雙足踏在機關鳥背上,騰身而起,周身罡煞外放,身飚如電,與此同時,雙手叉開,十指射出火罡煞劍,密如暴雨。
忽的,陡聽一聲凄厲慘叫,半空中一團血肉爆開,一只血肉模糊的鳥兒墜了下來,頭顱炸裂,周身焦黑,卻是死得不能再死。。
原來,沖出包圍圈,許易心中的警惕始終不曾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