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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控珠

  許易敢對天發誓,他挨得不是拳頭,而是炮彈,即便是當日冷火潭之戰,元爆珠造成山體垮塌,他也沒覺得威力有這般巨大。

  一拳接一拳,狂若疾風暴雨地攻擊,即便是他有玄霆淬體訣,也被打得喉頭不斷吞血。

  甚至,許易敢說,若非是在沖擊陰尊之際,他運轉玄霆淬體訣第二層,用周身穴竅承接雷霆之意,讓其對玄霆淬體訣的修行,再度有了精進,早就被打得口吐鮮血了。

  他卻不知道,因著他出現,正苦苦支撐著的眾人,不知有多少看得呆住了,以至于眉心前的漆黑珠子墜了地。

  鄧黑臉的拳腳,場間幾乎每個人都嘗過,那絕對是開山重斧一般的力道,單論打擊強度,比真煞加身都要狂暴。

  而許易卻能一挨上百拳,而面不改色,這該是何等可怖的鍛體神功。

  “不打了,累死我了。”

  鄧黑臉身形一晃,陡然撤開,漆黑的方面上,透著股潮紅,顯然,方才的持續打擊,帶給他的壓力同樣不小。

  許易也趕忙定注腳,微微喘息。

  “難怪你小子敢狂吠自稱感魂中期無敵,有這般的護體神功,便是二傻子也能無敵了。”

  鄧黑臉不停地擺著手臂,似乎真累得夠嗆。

  許易不知道鄧黑臉這話是夸自己,還是罵自己,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茬了。

  不過聽鄧黑臉這口氣,似乎初見的這頓殺威棒算是賞過了。

  “怎么,還立在這兒挺尸作甚,等著我再賞你拳頭,還不滾過去坐著,你,兩粒重珠!一個時辰,做不到就一直做,做到為止!”

  鄧黑臉一指那張空著的蒲團,冷聲喝罷,又掃視全場,“一點小小的障礙,就能轉移你們的注意力,若是在戰場,你們這種垃圾,率先就得成炮灰,凡是重珠落地的,再加一個時辰。”

  鄧黑臉話罷,無數道帶著殺氣的目光,直朝許易刺來。

  許易心中叫苦不迭,還沒怎的,就得罪了眾位同袍,心頭對這鄧黑臉的三分不滿,暴漲至七分。

  鄧黑臉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冷哼一聲,正待說話,許易身形一晃,便在蒲團上坐下,念頭投入擱在前方,排在眾人身前的黑色木匣中。

  頓時,兩粒漆黑珠子,便聽話的躍出黑匣,下一瞬,那兩粒重珠便不在聽話,上下搖擺,搖搖晃晃,怎么也不能乖乖聽話,挪到眼前來。

  許易慌忙定住心神,緊咬牙關,先努力控住一枚珠子,分出念頭,緩緩地將另一枚重珠朝眉心前挪移。

  花費了足有半盞茶的功夫,他才將第一枚重珠,穩穩控在眉心處,隨即又控著眉心處的重珠,將遠處的那枚又一點點地挪移到眉心前。

  又花費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兩枚珠子在并排,停在許易眉心前。

  兩股念頭,穩穩控住兩枚珠子,終于沒有飄搖下墜,許易暗暗舒了口氣,心道:自己方才拙劣的表現,定然是丟人至極。

  全神貫注的他,卻根本不知道,他這番表現,落在眾人眼中,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尤其是和周宗世來往密切的費四和凃三等人,完全看傻了,這一幫人早在許易喊出“無敵”口號之際,就對許易生了成見,又因周宗世的緣故,對許易的成見更深。

  然,眾人畢竟成就陰尊在前,在獲得了強大力量后,許易已不在這幫人眼中,費四甚至喊出了“陰尊境內再較高低”的話,顯然并不認為許易在陰尊境內,還能勝過自己。

  可哪知道許易才露了一手,便徹底將他震住了。

  眾人眼前的漆黑珠子,喚作重珠,卻非固體,而是流體,以重水為主要原材,每粒珠子有五十斤,更兼是流體,受意念之力不均,則會傾倒、翻滾,極難控制。

  修行到了陰尊,能靠意念催動物體,然催動的重量極為有限,強者不過百斤,弱者只有三十斤,多數在五十斤上下。

  此刻,場間眾人能同時維持兩顆重珠的,也不過寥寥數人。

  即便如此,也都是意料控制一枚,在手持一枚,放置眉心處,然后緩緩松手,絕無人似許易這般,上來就靠意念驅動兩枚重珠,竟還成功將兩枚重珠盡皆挪移到眉心處。

  誠然,成就陰尊之位,意念可以分化,甚至有強大修士,可以一次操作十余根飛針。

  然意念分化容易,而要在分化的情況下,操控重物,那便極難。

  便好似一人雙手舞動兩根樹枝容易,舞動兩塊巨石,卻難上加難。

  許易露的這一手,分明展現了他強大無匹的意念之力。

  震驚之余,又有數枚重珠落定,換來的又是鄧黑臉的巨聲咆哮。

  才以意念操控兩枚重珠,許易便知曉,這是鄧黑臉的訓練手段之一。

  自成就陰尊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以意念催動物體,往日他雖也能隔空攝物,卻都是靠真煞二氣。

  如今,這種念頭一動,物體瞬息的感覺,實在太妙了。

  他就好似得了個美妙玩具,玩著玩著便入了迷,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場外的動靜,完全被他的心神屏蔽了。

  一個時辰轉瞬而過,有人早早完成了任務,起身旁觀,有人歪倒在地,雙目無神,顯然心神受創,還在場中堅持的,不過七八人。

  又過半個時辰,又有兩人完成了任務加時,其余五六人盡皆失敗,眼巴巴地望著鄧黑臉掌中帶著倒刺的鋼鞭,露出可怖的神色。

  詭異的是,不似前幾次,任務失敗,鄧黑臉立時賜下鞭刑,這回,等黑亮甚至不在喝斥眾人,甚至以眼色示意眾人低聲,小心。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皆朝場中僅存的那人投去,但見許易安坐不動,眉宇平和,絲毫沒有旁人堅持到最后的掙扎,顯得無比從容。

  一時間,各人心頭生出各樣情愫,有欽佩,有嫉妒,有不以為然,有深深震撼,唯一相同的是,沒有人出聲,沒有人選擇離開,盡皆靜靜立著,盯著場中,想要看許易到底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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