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了方掌事之事,許易徑直返回了冷方掌事陽峰,第一時間召集了,趙無量傳達了此事。
二人本沉浸在掌門晉升為三級星吏的狂喜中,陡然得了這個消息,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別這副表情,路庭雖遠,有傳送陣,來去也方便,我去路庭履職,也只是暫時的,得了機會,會謀求調回淮西,畢竟此處才是根據所在。”
許易安撫道,“對了,老方,你入府中履職之事,已經定了,稍后便有清理司的文書與你。”
方掌事神色激動,胡子微微顫抖,語帶哽咽道,“掌門之恩,實同再造。”
與他而言,混進淮西府中,謀求個一官半職,光耀門楣,便是此生最高追求。
“我走之后,這冷陽峰的日常,老趙要抓起來,遇事不明,還需和老方商量。”
吩咐罷,許易要交付二人各數枚傳音珠,便送二人離開。
他的神念已捕捉到了晏姿,正倚門踟躕。
果然,二人才離去,晏姿便行了進來。
修行精進的晏姿,氣質大變,本就俏麗的容顏,竟生出光彩來,動感活潑的身姿,被一身綠裙,襯托得如曳波蓮花。
“公子,我想跟你去。”
晏姿直抒胸臆。
許易小刀,“我此番前去,乃是為公事,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必然回歸,你跟著我這來來回回地折騰,平白耽誤修行的時間。小晏啊,你資質非凡,此件又靈氣充沛,不抓緊時間修行,實在辜負上天賜予你的大好資質。好生修行,旁事勿擾。”
晏姿還待再說,許易又道,“換作我是你,有此等條件,哪里還會想別的,修行路上,一步也耽擱不得,你早年耗費的光陰不少,現在更要迎頭趕上,千萬莫要因小失大。”
晏姿低了頭,頭上的烏云垂下,遮住了微紅的星眸,她盯著許易的腳尖,在心里道,“公子,縱使晏姿修成大道,萬古不滅,又怎比在你身邊一時一刻快活。”
許易察覺到晏姿情緒不高,嘆口氣道,“別七想八想,若是你能修到陰尊境,你要隨我去何處,我都不攔你。”
晏姿猛一抬頭,灼灼星眸華彩迸發,“公子此話當真,不對,公子定是騙我,我的資質怎及得上公子,我修行到陰尊境時,公子恐怕早就得到飛升了,哪里會帶著我。”
許易大笑,“何時小晏你也會逗笑了,罷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若得道飛升,更要帶著小晏你,否則沒有小晏你調理本公子的生活,豈非萬古如長夜。”
晏姿臉上一紅,心中歡喜,跳著出門去了,“公子等著,我給你備些衣衫。”
“夠了,夠了,還有七八件呢”
“有備無患,便是不要衣衫,外面的點心,總是沒家里的美味,我去廚間多給公子備些,還有我來時埋的桃花酒,應該都生了滋味了,也給公子帶上……”
回聲傳來,人已不見了蹤影。
清吏司將調令送到許易手上的第二天,他便啟程了。
他仔細盤算過,自己這個三級星吏,恐怕根本就不是府主賞的,而是走的一個程序。
好像路庭那邊不想讓那邊的人,知道是被超拔的,故意在淮西將其提為三級星吏,偏又不安排職務,等了幾日,便傳來調令,再安排入路庭履職。
許易花了三千靈石,經過十余個傳送陣,橫渡三百萬里,終于到了劍南路路庭所在的游仙城。
游仙城的名號,許易早就聞名久矣。
傳聞此城,本是一塊天外隕石,落于劍南,卻不墜地,懸浮百丈高空之上,又能自發膨脹生長,經過數百年的膨脹,成為一座縱橫千里的空中陸地,又因其靈氣逼人,造化頗多,最終于千年前,被那一任路尊相中,將路庭整個遷到了此隕石上。
上千年繁衍下來,游仙城早成了劍南路最偉岸,繁華的名城,便是在整個北境圣庭也是大大有名。
許易又璽印傍身,稍稍走了流程,便踏上了游仙城。
城中禁止飛行,卻開放天馬車駕,許易叫了一輛,報了目的地,囑咐老年車夫緩行,他也不在車廂中坐,而是和車夫并排而坐,送目眺望城中景象。
車夫健談,似看出許易是新來,每遇盛景名勝,都會更加降緩速度,隨口解說,聽得許易興味盎然。
忽的,許易指著西北向道,“那處是哪里,怎的如此建筑。”
許易所指的景物,那是三個圓環,從內到外,緩緩相套,三個圓環皆是紅色,唯獨,中心的一點,乃是藍色,而圓環之間的間隙,確實碧綠色。
老車夫道,“那處便是這游仙城的核心了,有個說頭,喚作三日捧圣,那三個圓環,都是路庭的各大衙門所在,以及各大貴人的居所,中心的一抹藍色,乃是尊上所居之地,綠色的,乃是靈池,整個游仙城,便是那處靈氣最甚……”
伴隨著老車夫的解說,車駕漸漸朝那處靠近,看到近景,果然是碧綠的水波上,建造著一叢叢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
“尊客,只能到此地了,再往前,乃是禁區,只有你們這些官人能進了,承惠,五枚靈石。”
老年車夫恭敬行禮。
不過百里距離,便要五枚靈石,實在算得上天價,便是坐傳送陣,也普遍是千里一枚靈石。
不過一地有一地的規矩,一處有一處的物價,許易雖覺離譜,但想想這是游仙城,路庭總府所在,也沒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尤其是,他對老年車夫的服務相當滿意,便多付了一枚靈石。
不是他吝嗇,實在是他如今囊中空空,除了四千多火系靈石,和十二余枚中品靈石。
便只剩了七八千靈石了,這點靈石,在這游仙城,恐怕也就夠維持日常生存了。
辭別老車夫,許易落在了一座關防前,出示了璽印,護衛的甲士恭敬行禮,說聲稍后,不多時,便來了一名綠袍中年,似乎是此間向導。